我咬牙艱難的抬頭望他:“你要快些回來!”
長風堅定的點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消失,便再沒回來。
隻剩我一個倒在**疼的死去活來。
疼呀,疼且癢,抓心撓肺一般。
我咬著被角低低的哭泣,哭的一頭冷汗,又打著滾的滿床亂翻,翻出一身熱汗。
疼痛與冷熱交替的煎熬中,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隻暈了一會便又被疼醒。
又咬著被角低低的哭泣,哭出一頭冷汗,又打著滾的滿床亂翻,翻出一身熱汗。
這般折騰一番,又累的昏睡過去,昏睡後又被疼醒,反反複複多次。
直到,我發現我腿竟然變得焦黑如碳。
且那黑還在不斷的向上蔓延。
我怕呀,我怕死了!絕望又恐懼的呼喊:“師傅,師傅!”
嘶啞的喊了許多遍,喊到絕望,喊到以為會等不到師傅就此死去。
我不甘呀!
艱難的從地上爬下,爬到椅上,爬到桌旁,我要與師傅寫句遺言才死呀!
可抓了筆,才發現手已腫脹的厲害,筆在指尖瑟瑟的抖著,抖了幾遍,“啪”的落地。
疼痛更甚,我絕望的閉眼,任由暈眩侵襲。
再次醒來時,睜眼便看見師傅焦急憔悴的臉。
我正被他抱在懷中禦風疾飛。
手腳都變成焦黑的木炭——被水侵泡過的木炭,又黑又腫,讓人惡心作嘔。
我艱難的開口:“師傅。”
師傅低頭望我,眼神焦急卻溫柔:“小九不怕,師傅帶你去摘天山雪蓮,一定能將你醫好。”
我費力的睜眼,眼睛卻依舊隻能眯成一條小縫:“我是不是很難看,師傅。”
師傅喉頭一哽:“不難看,我的小九最好看了。”
我扯著嘴角笑笑,我想我笑的一定同樣無比難看:“師傅,小九要死了。你白白養了小九十一年。”
師傅仰頭,卻依舊將滴冰涼的淚珠滑落到我臉上:“小九不會死。”
我虛弱的閉眼:“小九不想死,小九還沒孝敬師傅,沒給師傅娶上十房八房的妻妾。”
師傅艱難的扯出絲笑意:“是呀,師傅還等著小九孝敬。小九瞧,前麵便是天山。”
我抬頭前望,澄淨幽藍的天空下連綿著一座座雪白的冰山雪峰。隨著師傅疾飛,那冰山雪峰越來越近,近到我能清晰的從一片晶瑩中看清自己漆黑難看的麵容。
師傅猛然提身,翩然的在空中縱了幾番,跨上一座高大的雪峰。
雪峰生的陡峭又險惡,我眯眼在那陡峭險惡的峰底瞧到一顆散發著瑩潤光澤的白蓮。
師傅驚喜的將我放下,輕聲道:“小九乖,看師傅去將那白蓮捉了。”
我輕輕點頭,看到師傅如燕兒一般輕翩的越到峰頂,身子飄然一垂,一手攀著峰頂,一手探向那顆瑩潤豐滿的白蓮。
白蓮無風輕顫,隻顫幾下便被師傅穩穩的捉在手心,我微微一笑,可隻笑到一半便覺身旁冷風一陣,隨即見道清冷的身影立在崖邊,那清冷的身影隻將腳尖微微一抬,便輕易的將師傅一隻攀著峰頂的手踢落。
我看到師傅身影如年幼時見過的流星一般,絕美又淒涼的墜落。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滯不前,直到許久才淒厲的呼喊一聲:“不!”
不!不!不要呀!
那邪惡的身影一步步逼近,望我輕聲歎息:“小九,跟我回家吧!”
“不!”
我憤怒的嘶吼:“長風你是個魔鬼!你為什麽要害師傅!”
他悠悠輕歎,目光哀傷又迷茫:“我總不能叫媚兒白死。”
我起身一步步向他逼近,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你法力高深,我打不過你,但我可以恨你,恨你長長久久恨你一輩子!”
長風一步步後退,聲音哀傷又絕望:“小九,我是你的哥哥他是你的仇人呀!”
我瘋狂的望著他笑:“你還敢說這些!”
說完又望那峭壁一眼,絕望的開口:“收起你的坑蒙拐騙!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才會引狼入室將師傅害死!”
說話決絕的踏步飛身
撲下,師傅,師傅等小九來救你!
若能救你,感激上天。若是不能,小九與你同死!
風悠悠,冰涼的霜雪簌簌下落。
天山在湖藍的天與潔白的雪交映下美的像是仙境。
隻這仙境溫婉美麗的外表下掩映淒冷又惡毒的心思——一如長風。
水潺潺,刺骨的冰涼絲絲縷縷侵襲。
我知我一定落入一潭澄清幽藍的湖底,落水時猶能聽到女子輕輕翠翠的嬌笑。
笑聲婉轉如林中黃鸝:“呀,又來一個。”
我終於安心的暈眩過去,我想她們一定會將我救起,如救起師傅一般將我救起。
老天,若你有眼,請賜我奇跡。
再睜眼時,看到一個精靈般的女娃俏皮的眨動著湖水一般清澈的藍色眼眸望我微笑:“你醒了呀!”
我微微抬腕,虛弱的開口:“師傅.....”
女娃咯咯的笑,笑聲如婉轉的黃鸝:“我救了你呀,還救了一個男人,男人傷的重些,阿娘說他得再等明天才能醒。你的毒已經解了呀,拿男人摘的雪蓮解的。”
我終於放心,感激的衝她微笑,這般美麗精靈的女娃呀,一定是老天派來救我與師傅的仙子。
我閉眼對天許願,感激他慈悲寫下的奇跡,我願因此,一生一世行善。
閉眼中,女娃蹦躂噠的走遠,再回來時,手上提著一串白生生的葡萄,蒲扇著長長的睫毛望我:“吃吧,這是雪果,你吃了就力氣了。”
我微笑著點頭,將雪果葡萄一顆顆嚼的歡快,那葡萄甘甜中帶絲清冽,仿佛不是人間凡物,待到吃完,精神竟是好個大半。
女娃又蒲扇著長睫毛眼饞的望我:“好吃吧?”
我遲疑一下,不好意思的將光禿禿的枝節衝她晃晃:“我忘了讓你。”
她悄悄舔下唇角,又滿不在乎的望著我笑:“哼,我早吃膩了呀,娘親說你是客人,總得讓你們嚐鮮呀!”
我笑的了然:“知道呀,我師傅拿葡萄給別人家娃娃吃的時候,我也總那般說的。哼,饞死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