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捕捉著心中那細微又莫名的感情:“一開始,我覺得他好好看,然後覺得他好有錢,然後覺得他好溫柔,後來又聽說他好深情,我心裏就好喜歡。”
師傅緊緊將我摟了:“恩,人之常情呢,若我是女子,也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
哦,難得師傅與我心意相通,我迫不及待的趁熱打鐵:“那,便嫁了他吧?”
師傅溫和的撫摸我的發梢:“你可想好了,嫁他就不能同師傅一起睡了。”
我不悅的撇嘴:“不!”
師傅了然的笑笑:“所以,小九隻是因為想嫁他而嫁他,而不是因為愛他而嫁他。小九以為的動心隻是對人家的相貌動心,以為的真情,不過是對人家的財勢真情。”
師傅這番話,著實讓人費解,我前前後後思量個遍,依舊是無法消化,隻得又抬頭去問:“那怎樣的想嫁,才是因愛想嫁?”
師傅眯眼,沉吟半天:“你想嫁他,想每日與他共度,與他同吃同睡,看他笑你便歡喜,他不笑便想哄得他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想與他離棄,想與他長長久久,有了今生,還想要來世。”
我凝神聽著,心中驚懼無比,因我發現師傅說的那些,竟一絲不差都是我對他的感情!
我想要與他每日共度,與他同吃同睡,想每日看著他笑,若他不笑便哄著他甚至撒潑使性要他與我笑。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想與他離棄,我想與他長長久久,不管今生還是來世呀!
哦,這樣的發現怎能不叫人震驚!他不止是我的師傅,更是與我骨肉相承,血脈相連的親生父親呀!
我痛苦又無措,深深的望他:“師傅,你剛說的那些,便是女子愛上男子,想嫁給男子的感情嗎?”
師傅輕歎:“我說的,是男子愛上女子,想娶女子為妻的感情。想必女子若愛上男子,應該也相差不多吧!”
真叫人絕望!天底下還會有什麽事情比愛上自己的親生父親更加荒唐!
我痛苦的閉眼,推開師傅停留在我發梢的手,將
頭掩進被中。
師傅有些驚慌,沉聲喚我:“小九怎麽了?”
我咬咬唇,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小九好累,小九要睡了。”
師傅輕聲歎息:“小九果真長大了,心事都藏著不與師傅說。罷了,睡吧,睡吧。”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拿手探去被中撫上我的額頭。
我知師傅一定又施出法術,因額間一陣洋洋暖意滲透,我在那洋洋暖意中緩緩閉眼,昏昏沉沉的入夢。
夢中,我竟然長得飛快,身姿很快變得亭亭,穿身火紅的嫁衣羞羞怯怯的坐在床頭。有披掛的火紅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走至門前,我被人輕輕攙起送到轎中。
豔紅的花轎一路搖晃顛簸,最後停到一處讓人熟悉的院中。
我在夢中思索數遍,始終想不起這讓人熟悉的院子究竟是何處。
隨後又見一根紅綢探到手中,我羞怯的接了紅綢,悄悄垂頭,甚至不敢透過喜帕去望那男子容貌,隻溫順的由他牽著進了房中。
又在眾人歡歡喜喜的恭賀聲中拜了天地,拜了神佛,又互相對拜。再被擁入洞房。
月牙兒同我一般羞澀,朦朦朧朧的透過窗子撒下一層淺淡的昏黃。
八仙桌上貼著一副大大的喜字,喜字兩側整齊的排列著兩根粗壯的紅燭。
紅燭同我心一般搖曳。
心兒搖曳間,喜帕被輕輕揭開,入眼的竟是師傅溫溫潤潤的笑臉!
他眸清澈又透亮,深情的望我片刻,竟俯身湊到我麵頰欲要落吻!
我心緒幸福又紛雜,輕輕閉眼想承那吻,可待師傅臉頰湊近,清清淡淡的氣息打到我麵上時,卻猛然想起,他是我的師傅呀!他是我骨肉相承血脈相連的父親呀!
我猛地睜眼起身,身上猶淋漓著一層汗衣,再偏頭去望,師傅正安安穩穩的躺在一側睡的香甜。
原來,不過黃粱夢一場。
我痛苦的閉眼,又躺到**,心兒紛紛亂亂沒個著靠,輾轉著挨到天亮,才又昏沉的睡去。
剛睡下沒
多久,卻又被師傅從被窩抱起,我睡意更酣,迷迷糊糊的半睜了眼:“師傅莫叫我了,我沒睡好。”
師傅卻不管不顧,一邊為我穿衣,一邊在我耳邊嘮嘮叨叨:“先生已經到了,你先去給先生見個禮,正午回來再睡不遲。”
我由他擺布一番,瞌睡已被驅個大半,忿忿的與他撒潑:“你一點也不心疼我呀!”
師傅麵色清清朗朗,笑容亦燦爛明媚:“不心疼小九還能心疼睡,乖乖聽話,待你見了先生回來,師傅帶你去化生寺玩!”
師傅這番笑,叫我更是生氣,我被那荒唐夢折磨一夜心神憔悴,他反倒清清朗朗還笑的這般快活燦爛,怎能不叫人生氣!
忿忿的打落他的手,氣呼呼的將衣服穿戴整齊,又毛毛躁躁洗漱了,便對他板臉:“帶我去見那先生呀!”
師傅狗腿的望著我笑:“師傅惹小九生氣了,給師傅個賠罪的機會呀!”
一邊說著,一邊俯身蹲下。
“哼,算你還有些良心!”我嘟嘟囔囔的爬上師傅寬厚的背,由他背著又迷迷糊糊的瞌眼。
迷迷蹬蹬昏昏欲睡之時,卻又被師傅放下輕輕搖晃:“小九,睜睜眼,一會再睡呀!”
我依在師傅身上不情不願的將眼眯出條縫,見世榮與個年輕俊俏的書生正盈盈望著我笑。
我不悅的撇撇嘴,費神的睜開眼去剜那書生:“你就是要教我的先生呀?”
書生微微蹙眉。
師傅在一旁頗是嚴厲的責備:“小九怎麽這樣跟先生說話?”
我白他一眼,哼,大早上將我折騰起來不叫睡覺,我還能怎樣說話呀!
那書生不知我對他的怨恨,反倒裝作大度去和稀泥:“二位不必在此多留,容在下與小姐仔細交流一番,再安排些具體的課程去告知二位。”
師傅與世榮對視一眼,雙雙點頭,輕輕退了出去。
那不要臉的師傅猶不忘對這書生客氣一句:“先生受累了。”
我呸!瞧他神清氣爽的,哪裏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