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猛如虎
東方煜的身體猛然一震,抬起了僵硬的雙手將我揉進了身體一樣的摟緊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是都看不見了,看你一隻就夠用了!”東方煜的話刺痛了我心,讓我哭得更加的厲害,而他也再不說話隻是在夕陽下將我抱緊了。
我哭了很久,而他就抱了我很久,不哭的時候我仔細的看著他的左眼,哽咽著問他:“你看著我還是原來的樣子麽?”
那時候,哭的心都碎了,撫摸著東方煜的臉龐手都在顫抖,可他卻勾起唇朝著我笑了。
“一樣,在我心裏你永遠都一樣。”我低著頭將他抱住,再也不願意放開,而他那天就在小河邊上抱了我一個晚上。
清晨的露水打濕了我和他的衣襟,他低頭看著我笑了笑,將我再一次摟緊了。
東方煜的左眼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把左眼的眼角膜給了小康,因為是這樣小康才能夠行動自如,才看見了東西,而這件事情除了隱瞞了我,連蘇老太爺都知道。
說什麽不說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隻覺得能夠有東方煜陪著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計較些什麽?
隻是我心裏卻有一件事情始終都無法擱下,就是婉寧是東方煜侄女的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是該繼續的隱瞞下去,還是該怎麽樣,可是說出來我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東方煜,還有我自己。
初秋的時候東方煜出去了一趟,蘇老太爺因為我沒有跟過去發了我一天的脾氣,我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直都在發呆。
似乎是看出了我有心事,蘇老太爺用拐杖打了我一下,嚇得我回了神臉色都白了。
“要是不放心就跟著過去,坐在家裏魂不守舍的算什麽本事,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蘇老太爺說著又給了我一拐杖,而我卻看著蘇老太爺依舊發呆。
蘇老太爺放下了拐杖回頭看了一眼阿雅,用眼神示意阿雅和其他的人都下去,看到門都關好了才看向我。
“說吧,他又怎麽了?”蘇老太爺嘴裏的他儼然是東方煜,我當然是知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婉寧的事情告訴給他,我拿不定主意。”沉默著許久我才說,結果蘇老太爺一聽就雷霆大怒,抬起手就又給了我一拐杖,狠狠的落在了小腿上。
有些疼,但是我卻一聲都沒吭,似乎挨打也都習慣了,對蘇老太爺動不動就給我一拐杖的事情,我都已經養成了習慣,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因為疼我還是把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腿上,摸了摸才又收了回來,蘇老太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把拐杖用力的朝著地板上一拄,要敲碎了誰的腦殼一樣,可卻一點引不起我的膽怯。
我低著頭,有些不安的在手心裏來回的搓著,也不知道在搓什麽,連蘇老太爺看得都不耐煩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了不如不說,就當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婉寧是蘇家的子孫,你注定是東方家的媳婦,以後這件事情就這麽的定了。”蘇老太爺的話要我微微的發愣,抬起頭看向蘇老太爺,蘇老太爺卻目光悠遠的看向了窗外。
“我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一個人苦總比你們都苦的要好,婉寧有一天也會長大成人,難道你要她叫自己弟弟妹妹的爸爸叔叔麽?”
“您……”我的聲音有些哽咽,蘇老太爺馬上抬起蒼老的手阻止了我說下去,長長的歎息著說:“我老了,沒有幾年活頭了,婉寧長大的事情我是看不到了,但是你得給婉寧留一條後路,不能要別人指指點點她,多少的苦我都知道,我也想要他認祖歸宗,可眼前一切都沒有回旋的餘地,真要是要他認祖歸宗,他的脾氣說不定又會將你和婉寧推開,就算是他能照顧你們母女一輩子,也是用另一種方式,到時候你成了他嫂子,他成了婉寧的叔叔,苦的就是所有的人,你又何苦要讓他知道,知道倒不如不知道。”
蘇老太爺轉身看著我,我卻已經淚如雨下。
“但凡是有辦法,我也不會讓你委屈,偉文走了,在我的心裏沒有什麽比你和婉寧更重要的了,我承認開始我確實對你有成見,覺得你是個朝三暮四不守婦道的女人。
但是時間證明了很多的事情,證明了偉文的眼光沒有錯,選擇也沒有錯。
你不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更不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你是個既有孝心又懂得體諒人的女人,是偉文他沒有這個福氣……
是你和偉文的緣分不夠,是偉文沒有這個福氣!”蘇老太爺說著聲音有些顫抖,雙眼中彌漫了水霧,眼角的淚水不經意的滑了下來,要我不忍心他在說下去,想要伸手阻止他,他卻拉住了我的手,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
“過去的事情就當是過去了,再也不去想,你們都還年輕,就算是他不是我孫子,我也不會攔著你跟了他,你才二十七歲,不能就因為給偉文生下婉寧就一輩子荒蕪下去。
你能給偉文生下婉寧我已經很感激了,偉文他也感激你,要是你能跟著他,對偉文也算是一個交代,以後這件事情就別再提了,你就當做小康就是偉文找回來的弟弟,從今往後在也不要提起這件事情,答應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把這些話告訴給他,死也要爛到肚子裏。”
“可他呢?他怎麽辦?難道要他就這麽一輩子蒙在鼓裏麽?”我哭著說,早已經哭得不成樣子,蘇老太爺卻看著我說:“他是東方家的人,和我們蘇家沒有半點關係。”
“您不能這麽……”我哭的說不出話,蘇老太爺卻忍痛告訴我:“這天底下沒有什麽是該不該,沒什麽是對不對,可他既然是東方家養大的人,把一輩子都還給東方家也無可厚非。
不管今天的他是如何風光,是什麽身份,要是沒有當初東方家養育,今天的他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就衝著這些他也該把這輩子還給東方家。”
“可是那也不是他願意,他也是身不由己。”他那麽小,沒有人看他沒有人要他,難道他就不能為了自己考慮嗎?
“這就是命,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更是我們蘇家的命,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說什麽都已經為時已晚,就隻能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裏,苦也不能吐出來。”蘇老太爺拉著我的手狠狠的握住不肯放開,讓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了。
關於東方煜身世的事情就這麽被蘇老太爺做了決定,答應的同時我也在心裏不斷的做著掙紮,可後來還是按照蘇老太爺的意思去做了。
或許這麽做對東方煜而言有些殘忍,一輩子連自己的名和姓都不能知道,可是不知道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麵對曾經的水火不容,麵對而今的婉寧,麵對那日他為了救下沈軍豪和樸美惠的不顧一切,倘若東方煜真的是知道了蘇偉文就是他的親生哥哥,他要承受的將會是什麽?
他不顧一切的救了殺害了自己親生哥哥的女人,擁有了該是他嫂子的女人,視如己出的小女兒是自己的侄女,這些要他如何去麵對?他又怎麽去承受?
說出來既然會要他情兩難,倒不如就這麽誰也不說爛在肚子裏。
蘇老太爺說的對,苦一個人總比苦所有人的好。
苦了他也苦了我,還要搭上婉寧和蘇老太爺,這些後果我擔不起,他也承受不起,說不說也就有了答案。
他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禮物回來,弄得整個房子裏都是東西,連傭人都有禮物。
婉寧一見到他回來就高興的樂不思蜀,大熱的天就賴在他的身上不離開,而他也不舍得放開婉寧,又親又摟的,要人想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了。
看著他抱著婉寧在房間裏歡呼雀躍,高興的大喊大叫,我站在廚房門口許久才有了最後的決定,那件事情就被我這麽給放進了心裏,想著以後再也不提了。
他雖然是不說,而我也沒什麽想知道事情,可兩個人都明白,能夠在一起平平靜靜的生活比什麽都好,說不說也就沒什麽重要的。
而在法國的那段時間我像是我人生裏最平淡的一段時間了,可是卻也是最舒心的日子,他每天早早的起來去外麵忙碌,摘一些新鮮的水果蔬菜回來,我在家裏照顧蘇老太爺和婉寧,忙忙碌碌的日子給我們帶來了安逸。
他最經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帶著婉寧去外麵和一些當地的小孩子玩,可是走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不許教唆著婉寧欺負人,可每次他都教唆婉寧打其他的小朋友,而且有時候還會要人家找上門,隻是每次人家一看我們院子裏都是人,到了門口就都又轉身抱著孩子回去了,多少次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都把摘來的新鮮蔬菜水果親自送過去,說些賠禮道歉的話,可是前麵我剛剛的賠了禮道了歉,後麵東方煜就帶著婉寧出去欺負人。
以前我一夜沒有太覺得,就算是聽東方煜說他小學中學喜歡欺負人,喜歡教唆人打架我都沒有太多的留意,可現在是真的知道,東方煜頑劣的性子簡直到了要人發指的地步。
而他還不覺得有什麽,每次回來還都能夠仰頭挺胸,坦坦****的樣子,以至於要婉寧犯了錯也覺得自己很坦**,很有理可講一樣。
擔心東方煜把婉寧帶壞了,到了晚上我就會嘮叨,可東方煜就會敷衍的答應我,到了第二天什麽就都王道腦後去。
說起慣孩子蘇老太爺要是和東方煜比起來都要甘拜下風了,蘇老太爺還懂得適可而止,而東方煜的眼裏就沒有適可而止那幾個字。
沒事的時候我還聽見東方煜根婉寧說,長了小雞雞的都是壞東西,他們不聽話就該打他們,而婉寧就在一旁揮著小拳頭含著揍他揍他。
我有些哭笑不得說他兩句,他就說那些小孩子占婉寧的便宜,要我一陣陣的錯愕,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個不到兩死的小孩子,有什麽便宜給人家占,他還說的頗有氣勢。
“以後再也不能和他們玩了。”東方煜說的好像人家求著要和我們婉寧玩了一樣,可事實上是我們婉寧求著跟人家去玩。
外麵的孩子們都喜歡婉寧不假,可是那些孩子的家長都怕自己的孩子被婉寧咬,都不敢要孩子跟婉寧玩。
別看婉寧長得不大,但是外麵的小孩子都家教很好,從來不會動手打婉寧,更不會張開嘴咬婉寧,可婉寧卻完全的與那些孩子兩個樣子。
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揍你,不關你是誰,握緊了小拳頭就打人家,人家那些孩子都沒有大人一起陪著,婉寧身後站著東方煜,東方煜就站在哪裏看著,婉寧的膽子自然是大了,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又推又打的,每次都能弄哭兩個,讓我看東方煜帶著婉寧出去就擔驚受怕的,生怕婉寧又打了那個孩子。
說起來也很是奇怪,這附近家裏都是生的男孩,十幾個小孩子,五六歲的四五歲的加到一起就我們婉寧一個女孩,而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家,風土習俗裏有這樣的一句話:“我們是男子漢,我們要保護女人。”
就是有了這些話,那些小男孩才一次次挨了婉寧的起伏,還是不屈不撓的和婉寧玩,而我們婉寧也就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欺負人家。
其實婉寧都沒幾個朋友可以玩,也隻有東方煜說婉寧是很多人爭著搶著玩的人,他總是覺得著全世界就婉寧是最聽話的孩子,還說打幾下人怎麽了,小男孩也打不壞,他嘴上是這麽的說,可是要是誰動了婉寧一下,他就和人家沒完沒了,不但要抱著婉寧去人家找,還要人家給婉寧道歉,沒見過這樣溺愛的家長,有幾次我都覺得無地自容,東方煜清楚找人家說的那些話都是平時我說他和婉寧的話,到了那時候他就一個字不給你忘的都說出來,要人情何以堪……
日子雖然總是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卻成了一段段記憶猶深的小插曲,其實能這樣對我而言就已經是一份難得的幸運,難得的收獲了,我已經沒有什麽不滿足的了,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我還沒有懷孕。
不知道是為什麽,我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東方煜過來也有兩個月了,就算是時間再不對也應該有了才對,去過兩次醫院醫生說我沒什麽病,東方煜也很正常。
我為了配合醫生的檢查,還和醫生說了我以前子宮出現過病變的事情,但是醫生說B超上看我的子宮已經恢複的很好了,不會影響受孕,至於為什麽沒有懷孕應該隻是時間的問題,早晚會有,要我不要心急,慢慢就會有。
醫生的話我也知道,可是卻怎麽都覺得奇怪,怎麽會沒有孩子,要是都沒有事情,肚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動靜了。
回去的路上東方煜拉著我的手,告訴我其實現在這樣挺好,要是我真懷孕了,婉寧這麽小也不好照顧,晚一點其實是好事。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卻很想早一點生一個孩子。
東方煜他也想要一個女孩,我也想給他生一個,可是孩子的事情還不等有著落,另一件事情就找上了門。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就坐在東方煜的身邊,東方煜說的聲音突然就變了,車子一個急刹停在了路上,我就知道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而我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是找到了沈軍豪。
是周助理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沈軍豪,就是中國南方的一個水鄉,但是沈軍豪生病了,狀態不是很好。
收到的消息的東方煜對我並沒有隱瞞,而是看向了我告訴我他要回去一趟,而我除了點頭似乎不應該有其他的反應,可是我卻不是單純的點了頭,而是要東方煜帶著我也回去。
想起沈軍豪心裏就有些酸澀,雖然我曾經很想要樸美惠死在我的手裏,對沈軍豪我依然覺得他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
但是我跟著東方煜回去卻並不是想要知道什麽,我隻想要東方煜知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著他,不管是疾風還是驟雨,我都希望他知道我在他的身邊有我。
東方看著我深鎖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了,不需要說什麽,他的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很感激。
因為急著回去我和東方煜隻是交代了阿雅幾句,便回了中國,而飛機上我明顯的感覺到了東方煜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沈軍豪的心情。
東方煜坐在我的身邊不時的就會看一眼手腕上的時間,而拉著我的是後總是在出汗。
下了飛機機場有人接機,東方煜和那些人見了麵便馬不停蹄的去了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竟留下了我一生難忘的記憶。
那是個美麗寧靜的水鄉,哪裏的人不多,也不算繁華,可是哪裏卻是個風景如畫的地方。
下了車東方煜看了我一眼,幾乎沒有顧得上我快速的跟著人去了一間很樸素的房屋裏,房屋的門口站著十幾個年輕的男人,而男人見到了東方煜馬上叫了煜哥。
我很快也跟著進去了房屋,進門便看見了躺在**閉著雙眼的男人。
那時候我突然震驚的有些不敢相信,古香古色的**鋪著白色的被褥,而**躺著的男人卻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要我一時間不敢相信**躺著的人就是沈軍豪。
“君豪。”一進門東方煜便坐到了沈軍豪的麵前,伸手將沈軍豪的手拉倒了手心裏,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東方煜拉著一個男人的手,用力的握緊。
沈軍豪似乎是感到了疼痛才睜開的雙眼,目及東方煜的那一刻就要起來,卻東方煜攔住了。
“別起來。”東方煜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但是不仔細聽卻也聽不出來。
沈軍豪又躺了回去,先是朝著東方煜笑了笑,隨後便看向了我,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虛弱的叫了我一聲嫂子。
而這一生嫂子叫的我心口都沉重了,腳步緩慢的走了過去,坐到了一旁。
“又要你辛苦了。”沈軍豪看著東方煜,疲憊的目光有些睜不開,但還是看著東方煜,蒼白的手顯得無力,要不是東方煜狠狠的握住了,我不知道會不會滑落。
“什麽辛不辛苦的?說這些沒用的話。”東方煜說著將沈軍豪的手放回了被子裏,可坐在床邊上卻一直沒有離開。
沈軍豪並沒有和東方煜說上幾句話,就顯得疲憊不堪了,一雙眼睛就開始無力的閉上。
東方開著沈軍豪睡著了才站起身看向病床邊上站著的男人,我才突然地發現那個男人就是當天在海棠閣那個叫燦的男人。
“跟我出來。”東方煜的聲音突然地冰冷一片,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瞬間彌漫了東方煜的周身,即便是我都感覺到了那股寒冷。
看著東方煜出去我的目光落在了病**躺著的沈軍豪身上,雙眼看著沈軍豪蒼白的臉久久都無法回神。
沈軍豪為了愛而癡狂,樸美惠為了愛而癡狂,可是到頭來兩個人卻落的這樣的下長,到底是造化弄人,還是注定了就是宿命難逃?
沈軍豪似乎是哪裏感到了疼痛,眉頭突然地深鎖,呻吟的呼了一口氣,讓我馬上從一旁站了起來,擔心是他哪裏不舒服馬上走了過去,卻想不到剛剛過去給沈軍豪拉了一下被子,手就被沈軍豪突然地拉住了。
“別走,你別走!”沈軍豪像是做夢了,在說夢話,拉著我的手用盡了力氣不肯放開,我本想拉回來,可看著沈軍豪痛苦的臉就沒有忍心,坐到了**任由沈軍豪拉著我的手。
沈軍豪很快就睡著了,但是睡夢中卻一直不踏實,隻要是我的手想回一拉,沈軍豪就會要我別走,我想沈軍豪口中要別走的人應該是樸美惠,也隻有樸美惠才要他如癡如狂。
好好的一個人,卓爾不凡,風流倜儻,站在那裏都像是一個傳奇一般的男人,想不到竟然會落魄到了這種地步。
情之一字,可見是多麽的傷人!
東方煜回來的時候我還坐在**,走來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我回頭看向了東方煜,東方煜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我被沈軍豪拉住的手上,看了一眼邁步走向了我。
到麵前東方煜彎腰一手握著我的肩膀,一首抬著我的下巴,低著頭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離開之後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對我的手給沈軍豪拉著一點都不介意,而那時候我的腦海裏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奇怪問題,假設沈軍豪喜歡上了我,他是不是也會把我送給沈軍豪?
我突然的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向了東方煜卻咬了咬嘴唇不敢問出來,怕一問他就會說我胡說之類的話。
“不會有那麽一天,即使是有我也會放手,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東方煜看向我,讓我不由的吃驚,他就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能夠看懂我在想些什麽,讓我感到了不可思議。
“君豪也不會那麽做,隻要是我看上的東西君豪都會讓給我。”東方煜說的很篤定,讓我不經意經目光移向了臉色蒼白的沈軍豪臉上。
“我記得君豪和我說過,隻要我要,隻要他有,他就給我,當時我就玩笑他說:要你的命你給不給?結果君豪告訴我隻要我要。”東方煜說著目光落在了沈軍豪的臉上,雙腿交疊著單手支撐著下巴,許久才和我說:“如果不是當年的我,今天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為了我君豪放棄過美惠一次,所以我得成全他們。”
我看向東方煜竟看到東方煜垂下雙眼勾起唇角淺笑的樣子,我看不見他的雙眼,但卻總覺得他在難過著什麽。
“你喜歡過樸美惠麽?”我一直都很想要知道,但是我卻一直都問不出口,雖然覺得今天的這種場和有些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很想要知道。
聽見我問東方煜抬起頭看向了我,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臉上流轉,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許久才呼吸正常過來,而東方煜就坐在那裏看著我,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我的眼睛看,看得我都有些窘迫,好像是我在說喜歡那個男人,給他抓到了一樣,有些說不出的慌張感。
可仔細的想想我有什麽好慌張的,也不是我說喜歡上別人,為什麽要慌張?
然而,我有些後悔問了這麽的一個問題,覺得自己愚蠢的要命,這種話怎麽能問的出來,就應該爛在肚子裏永遠都不問出來。
東方煜忽的笑了出來,轉開臉看向了沈軍豪問我:“吃醋了?”
“沒有。”我馬上回答,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暴露了自己的窘迫,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沒有嘴唇都要咬破了?”東方煜嗤笑著說,好像他的心情有多好了一樣,讓我不禁白了他一眼,嘴硬的不肯承認:“沒有!”
東方煜又是一陣的好笑,隨即便沉默了,看著沈軍豪的雙眼一直在回憶著什麽的樣子,而坐在一旁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像是如坐針氈一樣,總是在想東方煜剛剛點頭的樣子,就好像吃了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上,上不去下不來的,腦子裏也反反複複的在想一件事情,就是東方煜喜歡過樸美惠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是不在嫉妒什麽,可我應該早就知道東方煜喜歡過樸美惠,可為什麽親口聽見他說是這麽的不舒服?
“你你——”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看著東方煜的目光也有些閃閃躲躲飄忽不定,你你的兩個字又閉上了嘴。
“我什麽?”轉過來東方煜好笑的看著我,漆黑的眸子**起水樣的波光。
“你為什麽喜歡她?”我快速的問出口,聲音有些含糊,還在遲疑該不該問他,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回事,想知道又像是害怕知道,想問又不確定該不該問,就這麽一句話問出口,連我自己都沒聽清楚。
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可是又覺得我的男人我憑什麽不能問?
東方煜看著我也不回答,就隻是看著我,許久才轉過臉看向了沈軍豪,伸手將沈軍豪的手硬是在我的手上拿開了。
看著我有些紅了的手,輕柔的握在了手心裏,喃喃的聲音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我想要聽清楚,卻不等仔細的聽,東方煜已經閉上了嘴。
“燦,我出去一趟,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東方起身將我拉了起來,拉著我離開了沈軍豪的房間,門口的燦看見我低了低頭便走去沈軍豪的旁邊,東方煜拉著我去了房屋的外麵。
七八月的是後南方水鄉正是雨水的季節,我和東方煜剛剛走出門天空就零星的落下了幾滴雨水,將我和東方煜擋在了門口。
“把車鑰匙給我。”站在門口的東方煜一邊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一邊跟身旁的人說,接過了車鑰匙東方煜將外套撐在了我的頭頂,帶著我去了車子裏。
到了車上東方煜看了一下油箱,啟動了車子叫人不要跟著。
我看著雨東方煜得手伸了過來,問我:“吃沒吃錯?”
“沒有。”我還是很嘴硬,但是心裏知道自己很嫉妒樸美惠,雖然是個死了的人,可是我的心裏卻莫名的覺得委屈。
明明我才是最先出現的人,我五歲就認識東方煜了,就是喜歡東方煜也應該先是喜歡上了我,說到後來,現在我才是東方煜最後的歸宿,可是當我看見東方煜點頭承認他喜歡過樸美惠的時候,我的心就是很不舒服。
我先來了,也是最終東方煜的歸宿,可是一想到東方煜把最沒的那個時間給了樸美惠,我就心裏不舒服,而且東方煜他說過,樸美惠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一想起來我就有點心浮氣躁,心裏不舒服,堵得慌!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的一回事,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很大度的人,對感情也沒有很高的要求,覺得隻要相愛的兩個人能夠在一起,過去的事情覺得都不應該計較,可是要是不計較我現在是怎麽了?
聽見我的話東方煜低頭及淺的笑了笑,我看向東方煜覺得他就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我渾身的不舒服,他還在一旁看我的熱鬧。
“美惠長的比你漂亮,而且也很會哄人。”東方煜突來的話讓我全身一陣緊繃,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東方煜,他竟然當著我的麵就這麽說,怎麽能不要人氣憤。
可看著東方煜我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隻能用力的甩開了東方煜的手。
“生氣了?”東方煜看了我一眼,嘴角含著笑問我,我卻怒火難平轉開了臉,腦海裏一串串的回憶就都湧現了出來。
新帳舊賬的就都有了,可是卻不知道該從哪先和他一件件的說起。
“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你不覺得美惠比你——”
“你可以去地下找她,我也沒攔著你。”我突然地想到了一句,覺得東方煜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他一點顏色他就要開染坊的人,就是欠管教了。
難怪有些結婚的女人總是在說男人不禁慣,慣出了毛病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以前總覺得那些女人都是因為對生活的不滿,在抱怨,現在卻覺得她們說的話很有道理。
男人是不禁慣,慣出了毛病確實是一輩子的大事。
“嗤……”東方煜突然地笑了出來,好像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話,讓我轉過臉深鎖著眉頭看著他,眼神不是很友好。
察覺到了我不友好的目光,東方煜慢慢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著我眼眸流轉著波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卻什麽都沒有說,專心的開始開車,而坐在一旁的我卻心癢難耐的想要發泄,可又不知道該如何的開頭跟他發泄,索性轉過臉不去理會他。
車子停下我憋著一口悶氣,可是卻無從發泄出來,特別是看著他平靜淡漠的臉,我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他吵的窘迫。
他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掃向車外,我才發現車外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竟一時間有些吃驚,我剛剛都沒有發覺。
噗的一聲,東方煜將他那麵的車靠背放下了,我不解的看著東方煜,東方煜從車子裏直接去了後麵,過去便伸手拉我。
“過來。”東方煜的聲音很輕柔,可是卻帶著一絲絲的好笑。
我看著東方煜突然地想到了什麽,冷冷的撇開了臉:“別碰我。”
“不碰你,你過來我就不碰你。”東方煜說著已經開始解開襯衫了,我愕然一陣怔愣,東方真要——
“這裏是外麵。”我提醒東方煜要懂得節製,東方煜卻嗬嗬一陣好笑,目光掃了一眼車子的外麵,告訴我:“沒人看見。”
“這裏是——嗯——”我的話還來不及說完,東方煜就在後麵將我的臉扳了過去,俯身立刻就覆了上來,原本還很堅持的我,就在東方煜的唇舌覆上來的那一刻,徹底的放棄了掙紮。
東方煜的舌尖探進了口中,柔軟的嘴唇貼在我的嘴唇上,一手捧著我的臉一手解開了我的襯衫,我的手不自覺的就覆上了東方煜的手背,輕輕的攀附著——
車子外下了一場很大的雨,而車內卻是一片奇葩美景。
一番纏綿過後東方煜躺在下麵,雙手摟著我的腰,輕輕的拍了我一下問我:“睡了?”
“嗯。”我答應了一聲想要離開,東方煜卻拉著我不讓我走。
“一會雨停了。”我說著就要起來,東方煜卻摟住了我慢慢的將我放在了身下,自己到了上麵,低頭輕輕地親吻我。
“你瘋了,一會雨就停了!”我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嘴上雖然是在要他離開,卻抱住了東方煜的頭,輕輕的仰起了自己的頭——
對東方煜我似乎也沒什麽自製力,好像是他要我就無法抵擋住他的**一樣,連嘴硬都不會了,堅持也沒有多少,就好像是被他吃定了一樣。
歡愛過後東方煜給我穿上了衣服,將我摟在懷裏靠在了一旁,低頭看著我貪戀不舍的笑了笑,告訴我:“再漂亮的女人在我的眼裏也沒有你美,更沒有你好,有了你這世界上的任何女人在我眼裏都一樣,沒什麽特別,也不值得我看一眼。”
東方煜的話要我微微的發愣,抬頭看向了東方煜還有些微紅的臉,東方煜立刻貪戀不已的過來親吻了我一會。
“但我確實喜歡過美惠,隻是那時候我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又是一個發育健全的人,生理上已經和正常的男人一樣了,特別是有些方麵。
大學的生活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好,每個人都抱著一本書在哪裏讀書,其實大學還不如現在的社會幹淨,學生們時常的打架鬥毆,而家庭好一點的拉幫結夥敲詐勒索,條件不好的就忍氣吞聲,任人宰割,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的眼中沒什麽一視同仁,隻有誰的條件優越,而這種情況下學校也就成了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個經常打架的人麽?”聽見東方煜問我點了點頭,東方煜笑著親了我一下,將我的頭靠在了他的胸口,溫熱的手在臉上輕輕的撫弄著。
“在學校裏我經常的和人打架,可能是物以類聚,打架打著打著就結識了不少的朋友,這其中當然有好也有壞,但是那時候的學校裏學生在壞也沒有社會上的這些人壞,畢竟心智都還沒有達到那種成熟的時候。
而我們這些三教九流一般的學生聚到了一起,除了說些打架的事情,就是談論一些學校裏哪個係哪個班的校花長得怎麽樣,是胸大了還是屁股翹了。”東方煜說著不由得好笑,低頭看著我的胸口,我立刻白了他一眼,他笑了笑繼續給我說。
“美惠是當時學校了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女生,很自然的每次這些人都會猥瑣的談論起美惠,雖然我一直都沒參與,但是一聽到他們說到一些很不雅的東西,我就會多少的有些反應。
其實我的自控力已經很強了,但是還是會有點正常的生理反應。
人是感官的一種生物這是普遍的現象,而我也沒有脫俗,我想君豪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留意到美惠的,隻是我們都是不善於把感情擺在臉上的人,所以我才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和美惠相處之後也覺得美惠確實是很漂亮,而且也確實是很有氣質。
美惠特別是對著我的時候,身上有一種包容和言聽計從,這讓我覺得身邊多了一個美惠並沒有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我承認我確實喜歡過美惠,但是……”東方煜低頭看著我,在臉頰上輕撫的手到了下顎輕輕的抬了起來,要我看著他。
“但是什麽?”我看著他認真的雙眼問。
“但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一種喜歡,是屬於哪一種喜歡,我並沒有分清!”我看著東方煜閃回著目光,東方煜及好心情的輕笑著轉開了臉,輕輕的探了了下嗓子,快速的轉過來迅猛的吻了我一通。
突來的吻要我瞪起了雙眼,慢慢的又閉上了,東方煜吻夠了才離開,溫熱的指尖撥弄著我柔軟的嘴唇。
“其實到美惠傷害你的那時候我的心痛也不全是為了你,我能感覺到隱隱約約的有那麽一點是為了美惠,而這一點其中並不是為了當年我犯下的錯誤,更多的是看到美惠如今的樣子。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我自己的親人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就像是我眼睜睜看著我的親人走向了歧途,而我卻無法將她拉回來,而這條路卻是因為我而起。”
“你把樸美惠當成了妹妹?”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東方煜的眼裏隻是當樸美惠是一個妹妹,那樸美惠這些年來的執著豈不是化成了無辜。
聽到我說東方煜摟著我輕輕地揉了揉我的肩膀,“開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確定對美惠的情感和你不一樣。
對你我是說什麽都不能放手,就算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想要的生活,我也會把你綁在我身邊不放開你,這種感覺就像是捕捉,時時刻刻的要你留在我身邊,隻要是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我渾身都自在,都踏實,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哪怕是你對著我大呼小叫,我就是覺得舒坦。
放棄你我也曾想過,可是每每你不在身邊我閉上眼睛就會感到惡心,就會覺得有人在玷汙你,那種感覺很是不好,很折磨人。”
“耍嘴皮子,油腔滑調!”我突然補了一句,可是心裏卻蜜一樣的甜,靠在東方煜的懷裏感覺自己都是軟綿綿的。
東方煜低頭輕笑著,看著我的眸子**起水波柔情,含情脈脈的卻不說什麽反駁。
“那你對樸美惠呢?”看他不說我就忍不住的問,東方煜抬起手在嘴唇上指了指,我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起來親了他一下,而他也沒有白白的就放走了我,親了一通才放開了我。
“現在能說了?”我沒好氣的看著東方煜,東方煜輕笑著想了想才說:“對美惠我就是一種可有可無,隻要她過得好在哪裏都不重要的心情。
我記得多年後再看到美惠的時候,軍豪和美惠在一起,兩個人如膠似漆的,而且美惠那時候懷孕了,如果是喜歡一個女人那樣的喜歡,我覺得我的第一個反應應該是心緒的起伏,起碼會有心跳異常的感覺,可當時我竟然在想軍豪是什麽時候和美惠在一起的?
可你卻不一樣,對你我始終是無法容忍任何男人靠近你,就算是冷雲翼已經成了你的哥哥,就算是你眼裏小康還是個孩子,可對我而言隻要他是個男人,就不能離你太近。
以前我還覺得可能是我對冷雲翼他們有敵意,但是……”東方煜說著又停頓了,看著我又親了一下,但是我卻沒有搭話。
“當我看見軍豪握著你的手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小子要是醒著我就剁了他的手。”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想起東方煜將我的手在沈軍豪手裏拉出來時候喃喃說著什麽的時候,原來他就是說這些,要剁掉沈軍豪的手。
“你舍得麽?”我揶揄問,東方煜看著我突然地親了上來,不答反問:“你怎麽知道我不舍得?”
“我就是知道。”舍不舍得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方煜的心裏我和樸美惠是不一樣的,有這些就夠了。
車外的雨並沒有停,依舊瓢潑的下著,我望著車窗外拍打著窗戶的雨水,東方煜摟著我身體靠在了後麵,在耳邊說:“我累了,睡一會。”
“車裏缺氧。”我說著想要阻止,東方煜卻拉開了我的手,要我陪他一起睡,回手在前麵劃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一股泥土的芬芳立刻竄進了車子,而東方煜已經摟緊了我,在頸子上輕輕的吮吸了。
我有點疼伸手要他躲開,他卻用力的吸了兩口,在耳邊說:“我真不能容忍!”
我突然的很安靜,想起我也曾是蘇偉文的女人,他說不能容忍可為什麽對婉寧和蘇老太爺是那麽的好?
東方煜放開了我便靠在了一旁,將我拉了過去,我抬頭看著他,他卻已經閉上眼睛呼出了睡息聲,似乎是一連著兩個小時都沒閑著,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我也有些累了,看著東方煜睡著了我也靠在東方煜的懷裏睡了,睡著的時候把東方煜的手臂還摟在了胸前,這樣覺得很舒服,隻要抱著東方煜的手臂,睡覺就覺得格外的踏實。
一覺醒來車外的大雨已經都停了,而東方煜看上去比我要累很多,其實也難怪會這樣。
從得到了消息之後東方煜就一直沒有休息,飛機上又不肯休息,下了飛機就直接來了這裏,剛剛又沒又節製的索要,不累才怪。
睡醒的我覺得全身酸痛,不由得向上動了動身體,伸展了一下腰肢,目光在車子外隨意的看著,想知道東方煜把車子停在了哪裏,卻被站在車外的長發女人嚇得一陣心驚,突然地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