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纏 誘君為夫164 許一世韶華3

原本幽香撲鼻的空氣中,瞬間又多了一抹藥物的苦澀。

景行然還真不愧是雷厲風行者,一拿到安胎藥便在藥爐上給我煮了起來,對於火候方麵,更是馬虎不得,吃飯的間隙,便往小廚房去了好幾趟。

待到一碗藥煎成,那飯菜早已沁涼。

“你先將藥喝了,爺再去將飯菜熱熱。”理所當然地說著,景行然將藥碗遞到我口邊,又想起什麽,直接用勺子攪拌了起來,舀了一勺子,送到我唇邊。

“別趁著爺不注意偷偷將藥給倒了。乖,喝下去,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咱們的孩子。”

那般的鄭重其事,讓我不禁悵然一嘆:“你怎麽就認定,我腹內的孩子就是你的?”

當初我假死時,孩子雖然已在我腹內,但景行然找了李太醫前來把脈卻根本就沒有把出來,反倒是診斷出我脈象有異。

他怎麽就那麽確定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別忘了,我可是有過紅杏出墻的前科,這孩子,他竟然還能夠臉不紅氣不喘地認定是他的?

景行然一勾唇,玉冠束發,麵容清雋,那滿目的清輝流轉,氣質不凡,別有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錯了一次,爺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錯第二次。”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頂著是我和奸夫所出的名聲,在他將我發配軍營充當軍妓的大牢中,一碗滑胎藥,我選擇了流掉。

也正是因為那個孩子,這個孩子,我即使再恨景行然,也選擇了留了下來。

錯過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我,又何嘗不是呢?

若早知我會耿耿於懷那個幼小的生命,我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狠心將他殘忍扼殺的……

如今,也隻有靠這個孩子,來慰藉自己……

“景行然,既然談到了這個話題,那麽我們索性將話攤開。你告訴我,當初我的奸夫究竟是誰?”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可笑的話了。我身為當事人,竟然還要別人來告訴我,那個讓我不得不選擇扼殺自己孩子的奸夫,究竟是誰……

原本嘴角上揚的弧度不再,景行然麵色緊繃,一絲喟然長嘆溢出他唇畔:“爺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問起。”

是啊,我這人自尊心很重。

即使被人如此誣賴,但我也隻是否認奸夫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來一句——奸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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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這事,遲早要說清。你我之間的鴻溝,總得有一人先邁過。”景行然執起他麵前的酒杯,驀地將那殘酒朝空中一灑。我原以為是酒漬彌漫一地,不曾想他衣袖一揮,我們麵前便瞬間出現一道水鏡。

似鏡,卻比鏡子,更為玄奧神秘。

“九公子應該告訴過你,爺的身份是望帝,會些法術也屬正常。”幽幽一句,景行然將玄機道盡,“之前和你一起中了忘憂蠱,殘存了有關於你的零星記憶,老望帝許是覺得那會兒的爺小小年紀敢與他對抗,資質尚可,便趁著爺失憶的時機,將望帝之位傳給了爺。直到合江植與玄楓錦二人之力解了寒毒,爺才記起,自己竟已成了望帝。”

望帝……

東海之濱,蓬萊之閣。

傳言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能醫常人所不能醫之疾,能曉他人所不能曉之事,能騰雲駕霧,能潛水通靈,世人無不膜拜於望帝。

所有人都渴望有生之年能見上一麵,由他指點迷津一番的那個古道仙風的人,竟然,輕易便易了主。

景行然沒有給我機會深思,那懸掛於我們前端的水鏡中倏忽間影像一動,便是一個晦暗的夜晚。

天際烏雲飄蕩,星月隱沒,頗有點月黑風高好辦事的感覺。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沁紫殿,我的寢房外。

一條黑影避過眾人耳目,猛地竄入房內。

不過片刻,裏頭便響起屬於我的不正常呻吟。

一門之隔,畫麵並沒有切入到裏頭,單單聽那聲音,確實夠引人遐想。

腳步聲由遠及近,劉桂年尖銳的聲音也隨之入耳:“皇上駕到!——”

隨即,房門被毫無預警地從外撞了開來。

越過屏風,寢房內的**,唯有我一人,抱著被子,衣衫半褪。

那呼呼的冷風從打開的窗戶外灌入,景行然一個眼神,劉桂年便領著人下去了。

後來,我受到了自嫁於他之後前所未有的一次鴛鴦戲水、顛鸞倒鳳。那般的折騰,仿佛要將我的身子給生生折彎,又仿佛,要讓我的魂魄也跟著銘記這場至死方休的交頸之歡。

水鏡內的畫麵消失,最後定格在我眼前的,是他一遍又一遍撫觸著被累得失去意識的我呢喃:“為什麽要背叛朕……為什麽……”

身為一國之君,尤其是從小就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一國之君,最恨的,便是背叛。

而我此刻才知曉,那時的我,在他眼中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

所有的意識

在剎那中璀璨,光芒閃耀,我隻覺得啼笑皆非。

原來啊原來,他們對我橫加指責的奸夫,是真的確有其人的。

隻不過,我自己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而已。

“景嵐帝如今已是望帝,難道就這點本事,連一門之隔的情景,都窺測不到?”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世人的雙耳嗬,終究還是讓他懷疑上了我。僅僅隻憑著那令人誤解的呻吟,便斷定了我在幽會奸夫?

怪不得,會有那句——“這個孩子,是朕的吧?”

早在當初,命運的齒輪便已運轉,而我,卻活在當下,根本就不知曉,人事幾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