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醉暖溢殘歡6

回轉身,我萬萬都想不到,原先緊隨在我身後的兩條尾巴竟然目標一致地不見了蹤跡,隻有一抹暗紫色身影,靜靜地佇立在我身後。

麵色如玉,氣宇軒昂,一支玉笛在他左手內閑適地轉了個圈,墜下一縷金穗,右手負在身後。

“薑君稹”這三個字,便有自我意識地衝出了我的唇畔。

一說完我便後悔了。如今的我是霧悠的身份,怎麽可能會認識他?

他卻淡淡笑開,將手中一錠分量十足的銀錠子給了那老人,這才打趣地看著追悔莫及的我:“淩紫寶貝,你似乎是忘記了我這被你欽點為狗鼻子的稱謂了,你身上的氣息,我能感受不到?”

明明穿著華麗,俊美如濤,可這出口的話,卻是讓我惡寒。

當真是不知曉他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這一係列怪異的說辭。非得喊我什麽寶貝,還說手心裏的寶,獨一無二。

身為景嵐國大將薑洪獨子,薑君稹卻不好舞刀弄槍,反而對經商之道頗有研究。如今更是景嵐國第一富商,其富有程度,和景行然的國庫有的一拚。

“你怎麽會在這?”見他接過老人遞來的胭脂,那滿滿的一大包,他直接便往我懷裏一丟,我猝不及防他這一招,手不知往哪兒放,最終總算是沒讓它掉地上去。

兩人邊走邊聊,光影裏,他的眉目深遠,四周的喧囂,仿佛都不能成為使他停駐的風景。

用手中玉笛輕敲了我腦門一記,薑君稹有些無奈地歎道:“我不過是去了一趟邊塞,便聽到你被秘密送到軍營為妓的消息。淩紫寶貝,你說我能不急嗎?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半路卻又聽到你被大火焚燒致死。謠言四起,雖說皇上頒布聖旨證明了死者並不是你,你仍好端端地在後宮呆著,我卻不敢深信。所以又輾轉到了閔周城。恰巧遇上點麻煩事,便耽擱下來……”說到這裏,薑君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我的臉,“總覺得你如今這張麵皮子在哪兒見過……”

“這是玄先生幫我換的,如果有疑問,你大可找他解開。”

父皇在景嵐國聽命於我的暗衛已經將查探的結果回報,這霧悠,曾經救過景行然的命。恰是在我出嫁的船鑾之上。

薑君稹卻沒有在意我的敷衍,最終將負在身後的右手伸出,與左手內玉笛一拍,一副了然的模樣:“想起來了,我前日在畫船上還見過她!若不是剛剛覺得你那張臉比較眼熟,我還不會跟上前去,這聞香識味,才察覺到是你。”

他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你說在閔周城見到過這張臉的主人?”

真正的霧悠,竟也在閔周城?

沒有待薑君稹回答,我眼尖地看到前方濟民醫館大門前,被眾人圍堵住的一輛華麗馬車。

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