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逝水葬流年1

那名自稱素心的女子一開口,所有人都一愣。

“糟糠之妻?”

“陳大人隻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女人當真是給幾分顏麵便開起染坊來了……”

“就是……陳夫人持家有道,和陳大人正是天賜良緣,她這妾室不安室內便罷了,如今陳大人苦口婆心地攔下她,她竟還要跟著其他男人跑了……”

……

聽著耳畔的言論,一句句,依舊是為這位素來為民伸冤的父母官鳴不平,看來陳尚寅在百姓中的聲望,當真不是吹的。

我用手肘聳聳站在我身旁看熱鬧的薑君稹:“我怎麽發現我最近遇到的不是正室含冤便是妾室出牆的戲碼啊?”

“那說明淩紫寶貝本身就是個惹事的主,哪兒有熱鬧就往哪兒鑽。”他心情甚好地回著我,目光卻是越過我的肩頭望向那個包圍圈,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挑釁。

對於薑君稹開口閉口的寶貝,我隻覺得雞皮疙瘩蹭蹭往下掉:“我看是因為你這尊門神的出現才讓我的運氣這麽背。”其實有時候,我的嘴也可以很毒。隻是,那份毒,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領教。

“霧悠所言不差,薑君稹,你這走南闖北一心撲在錢眼上的人竟然會出現在此,還真是讓人訝異。”斜刺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接受挑戰的威嚴傳來,景行然已隨後而至,俊朗的麵容上沁上一絲優雅,得體適宜,將我的腰狠狠的攬到他的掌心之下。

我可以敏感地覺察出薑君稹將“淩紫寶貝”這幾個足以讓我暴露身份的字眼給吞咽入腹,然後恭敬地給景行然行禮:“草民……”

話被景行然揮袖打斷:“這閔周城好多商鋪都是你名下的,爺竟然早沒想起來,今日見到你,看來接下來的幾天,該請你盡地主之誼了。”

薑君稹名下商鋪遍布大江南北,無論走到哪裏,都算得上是他的地盤了。

沒想到有一日,景行然這個一國之君竟然也有趁機占他便宜的時候,我不免睜著一雙眼嘴角一抽。

“薑某樂意之至。”既然景行然沒有自恃帝王身份,薑君稹自然也看他的眼色行事。

景行然沒有再多說,而是將我的手纏在他掌心之內,百無聊賴般一根一根地描繪著:“今日這一出,霧悠要不要管上一管?”眼朝那依舊將馬車圍成一圈的百姓示意,一如每一次他似乎總喜歡將問題拋給我。

不,應該說,他似乎很喜歡將問題拋給化身為霧悠的我。

一想到他和真正的霧悠相處時也是這般濃情蜜意,我心裏的澀意,便一絲絲流轉。若褪下這張麵皮,我的命運,依舊是和軍營脫不了幹係。而真正的霧悠……

心神恍惚,我竟然隱約看到那人群中一個女子湖綠的身影明顯,也在看著熱鬧。那張臉,不是真正的霧悠是誰?

“怎麽了?看得這般專注?”景行然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擋在他身前,腳尖踮起,直接便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