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皮子滿口答應,這才喜滋滋地向他辭別,往大慶村趕去。

回到大慶村,馮皮子愈發覺得自己得意無比,徑自進了黃家的門,扯著嗓子便道:“村長,村長,這事兒成了!這事兒成了!”

聽見動靜,黃家的人呼啦一聲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黃誌全滿臉都是興奮和激動,聲音都變了,“你說真的?”

馮皮子將在縣城的事兒一說,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黃誌全舒了一口氣,點頭道:“既是如此,大家夥就趕緊把這事兒給做好,三天之後咱們就去交貨!”

“可是……這酒是有了,這藥才剛出了點味道呢!”一旁有人猶豫著提出問題。

黃誌全白了他一眼,隨後冷然道:“你喝過到稻香村的藥酒?”

那人被他的目光所懼,遲疑地搖了搖頭,黃誌全冷哼道:“這不就結了!稻香村能做出來的,咱們也能做出來,不過就那麽點東西罷了,能有什麽了不得!都別廢話了!三日之內做不出來,等到時候這事兒成了,可別怪我沒帶著你們掙銀子!”

銀子是身家性命之事,聞言眾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趕緊轉身回家去忙活去了。

陸歡顏並不知其中之事,隻是依舊在家中忙碌收拾著自家的東西,如今村裏好過不少,各戶人家的孩子差不多都送到學堂上學去了,村裏一時間就冷清下來,隻有她和阿炎時時在一塊。

“阿炎哥哥,你幫我扶著苗苗嘛!”

“阿炎哥哥,你幫我澆點水嘛!”

“阿炎哥哥,快看,我的靈芝都快長大了!”

……

稚嫩清脆的童音響徹在陸家的小院裏,就是坐在廊前縫補衣裳的陸陳氏聽著這樣的聲音也忍不住露出幾抹笑容來。

都是好孩子啊!

在藥圃裏忙碌了一個多時辰,陸歡顏才直起身來拉著阿炎的手往前院走去,看著陸陳氏坐在廊下縫補衣裳,趕緊走上前去用自己的小手包著祖母的手,心疼地道:“祖母,天多冷啊,凍壞手了怎麽辦?”

陸陳氏窩心極了,卻是哭笑不得,看著小孫女笑道:“這點天氣,哪兒能算上凍手了?沒事,奶奶心裏有數!”

陸歡顏摟著祖母的脖子,一邊撒嬌一邊道:“等我以後再掙了大錢,就給祖母買下人使喚,這些活兒都不用祖母幹!”

陸陳氏笑得見牙不見眼,笑眯眯地回抱著她,一邊搖晃一邊道:“好好好~奶奶啊就等著享滿滿的福了。”

話雖這麽說,陸歡顏也知道她是不習慣這樣的,老人家一輩子操勞,最喜歡忙忙碌碌,做點這做點那,要是真讓她閑下來,隻怕還不習慣呢!

不過這不妨礙祖孫倆頭挨頭地說悄悄話,阿炎站在一邊收拾好陸陳氏的針線筐子,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眼中都是暖意。

陸陳氏瞧見他坐在一旁,招手便把他叫過來,也是和孫女一樣摟在懷裏,疼個沒完!

陸歡顏嘻嘻笑著,極是開懷,一邊又和阿炎嬉笑玩鬧,三個人玩到一處,笑聲都要傳出門外去了。

等到中午,陸長河還有陸長樹幾人從藥酒坊回來,就看著家裏母親做飯,陸歡顏忙著燒菜,而阿炎則在院子裏劈柴打水,忙得不亦樂乎。

一回來陸大成就笑眯眯地叫孫女的名字,陸歡顏半天沒有見祖父了,將柴火一丟,就應答著飛快跑了出去,一頭撲到祖父懷裏。

外麵祖孫二人膩歪著,裏麵陸陳氏卻是忍俊不禁笑罵道:“好個小丫頭!有了爺爺就忘了奶奶了。”

陸歡顏臉紅紅的,趕緊解釋,等到說完了才反應過來,這就是祖母在逗自己玩呢!

眾人哄堂大笑,她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祖父的懷裏,柳月蘭從一邊走過來,將東西歸置到牆角,隨後扭過頭來看著還做鬼臉逗弄孫女開心的陸大成,笑著道:“爹,滿滿現在都大了,您就別慣著她了,都不是小孩子了。”

陸大成眼睛一瞪,佯裝生氣地道:“誰說的!不管滿滿都大,她都是我的小孫女,在爺爺麵前,她什麽時候都是小孩子!”

柳月蘭無奈不已,隻好笑著搖了搖頭,陸長河過來安慰妻子,還是算了吧,在滿滿麵前,他這個當爹的排在祖父後麵,在陸大成麵前,他這個當兒子的排在孫女後麵,前後左右都是超越不了了,還是少在這上麵說話為好。

陸長樹洗了洗手還有臉,走過來喜氣洋洋地道:“對了,今兒個上午嚴掌櫃手下的人來說,聽說咱們的藥酒賣的特別好,如今別說長寧縣城了,就是附近的幾個鄰縣,都對咱們的藥酒很是有興趣,那人說了,嚴掌櫃和傅公子,下一步怕是想要賣到州府去呢!”

陸家的人又是高興又是震驚,這一輩子,他們別說州府了,就是縣城都很少去,沒想到如今他們做出來的東西竟比人還走的遠,竟然能到州府去!這真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陸大成低下頭來看著小孫女,摸了摸她的發髻,替她捋順了發絲,笑著道:“這都是滿滿的功勞!等回頭啊,咱們有機會,也去州府瞧瞧去!”

“對對!去州府瞧瞧,聽說那裏可是繁華的很,就咱們的長寧縣城都比不上呢!”陸長樹趕緊接口道。

於青荷笑著拍了他一把,“你說的這跟沒說有啥區別?那州府要是還不如咱們這小小縣城,還能叫州府麽?”

這話倒是也有道理,陸長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訕訕地笑了兩聲。

看著叔父的囧樣,陸歡顏不厚道地笑了起來,過了片刻後才道:“等哥哥回頭過了院試,咱們到時候都去州府瞧瞧,看看那州府是什麽樣的,也讓哥哥認認路!”

“認認路?認什麽路啊?”陸長樹狐疑地撓了撓頭。

眾人忍俊不禁,看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半晌,頃刻間哄堂大笑,陸長樹被笑得滿臉莫名其妙,可是問誰都不肯告訴他,氣餒不休哼哼唧唧道:“我認得這倆字都是幹活時別人教的,你們還好意思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