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男人習慣性地推拒著。
“脫下來,聽話。”采月不由分說,再次用了命令的口吻。
男人發現當采月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話時,他居然很難拒絕。他聽話地脫下了保暖襯衫。
采月接過男人的保暖襯衫,又換了和緩的語氣:“你剛剛給我推拿了那麽久,又受了這麽重的傷,趕緊上床再休息一會兒吧。”
“好。”男人仿佛有些急於擺脫這種尷尬,立即起身向護工房走去。
倒是采月有些沒想到男人這次居然這麽聽話地乖乖去休息了,想來他也是真的累了,就聳了聳肩,走進洗手間開始為男人手洗他的保暖襯衫。洗完就把衣服放進了烘衣機裏,烘衣機裏出來的衣服基本不怎麽需要熨,等男人醒來就可以直接上身穿了。
設定好烘機衣的功能和時間采月就進了自己的臥室,終究她現在還是個病人,做完這些人也有些乏了。
但躺在**采月卻並沒有立即睡。她再次開始想這個男人倒底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會深更半夜潛入了她的屋子?
她想來想去也理不出個頭緒來,隻能大致推理出一個自己認為最合理的結論,就是這個男人是遇到危險誤闖進了她的家,出於某種原因原本可能是想對她下手的,但因為她救了他,他良心發現不僅沒有傷害她反而還照顧了生病的她。
他可能不算什麽好人,但也不算太壞。她感覺這男人身上好像有股黑社會的人才有的冷酷味道。想到黑社會幾個字,采月就又想起了蕭天,因為蕭天也是傳說中黑社會的大哥。一想起蕭天采月就覺得思念如潮水般湧來。
蕭天,好想你呀,你現在在哪裏?采月抱著枕頭開始犯起癡來。
男人躺在**也沒有睡。
和采月一樣他也在對她進行著分析。這個小女人實在是很奇怪、很有趣!難怪連蕭天這樣不輕易親近女色的男人也會為她著迷!我究竟還要不要按原定計劃做呢?
冬天的夜來得早,下午五點剛過天色就開始轉暗了。男人想了許久也沒有最終做出一個決定。換了個躺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點後男人無意中瞟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掛鍾,該做晚飯了!
男人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享受起現在這樣的時光。到點了自己動手做飯,然後安心地坐下來香香地吃著自己親手勞動的成果。
其實我要的東西並不是太多,隻是可以安心地吃餐飯而已,男人想。但是很快地他又有了點落寞,但是重要的是,身邊要有一個自己心愛的人陪自己吃呀。這麽一想,男人不禁又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他習慣了將一切自己認為感情用事的想法和事情壓下。起初是因為不得不,後來是因為這已變成了習慣。這麽多年來他正是靠著這種摒棄一切雜念唯目標第一的信念才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男人不再多想,從**坐起,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站起身拉開了房門。他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掃視了一遍食材情況後,在腦子裏組合起來。
取出需要的各種食材在處理麵板上羅列好,該泡水的泡水,該洗的洗,灶上水也座好準備食材焯水用。看得出男人的各項安排和動作是一條龍式的,非常熟練和有條理,這與他略顯粗曠和冷酷的外表似乎有些不太搭。
采月躺在**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就估摸著應該是男人起床準備晚餐了。她不禁有些慚愧起來。說起來自己是這裏的女主人,結果她卻一直享受著這男人的照顧,人家還有傷在身呢。於是她也從**起來了。
她先把男人的保暖襯衫從烘衣機取出來才走到了廚房。男人果然係了個圍裙正在廚房忙著。他係著圍裙的背影讓采月又想起了蕭天。
她把保暖襯衫遞給男人:“你趕緊穿上吧,你失血過多抵抗力不比正常狀態,千萬別著涼了。”
“謝謝!”男人接過衣服,走回護工房穿好了才重新走回了廚房。
“我給你打下手吧。”采月看了一下廚房的操作台就看出男人是個中好手,恐怕她也隻有打下手的份。
男人看來子對自己的廚藝也頗有信心,居然沒有拒絕。
“嗯,需要我做什麽?這個需要洗的嗎?”
“嗯,你把這個菜摘了,我來處理牛肉。”
“好。我看你菜做得不賴,傳授點經驗給我唄。”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像朋友一樣聊起來。
“做多了自然就會了。”
“不是這麽說的。明明就是你小氣,不肯教我的托辭吧?”
“不是。你看牛肉這樣處理一下做出來的口感會更好。”
男人居然果真開始教采月做起菜了。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采月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圓,她真的對眼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起來。
“你做菜的工夫簡直可以和我愛人相比了哦。”她由衷地讚了一下。蕭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無人能比的。她說男人“簡直可以和蕭天相比”那對采月而言就是對對方至高的讚美了。
“你愛人?他也會做菜?”男人對蕭天的廚藝顯然沒做過了解。
“是啊,而且他做菜很好吃呢。”采月一臉的自豪狀。
“比我做的還好吃?”男人明顯有些吃驚和不相信的樣子。
“看你的樣子你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嘛。不過雖然你做的菜的確很棒,可是和我愛人比還是差那麽一小點點哈。”采月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表示男人的廚藝和蕭天比的確還是有那麽一點差距的。
“那是因為情人口裏出美味吧?”男人不酸不辣地來了這麽一句。
“不是,有機會你嚐嚐就知道了。”采月對蕭天手藝的信心真不是蓋的。
男人手裏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好像瞬間做飯的動力不足了一樣。頓了一會兒,男人朝冰箱走去。他原本打算做點簡單的家常菜就好的,采月的話似乎有點刺激到了他,他打算好好顯顯身手。
采月看著他從冰箱裏拿出的魚翅就愣愣地看著他,“你居然會做魚翅?”
“嗯。”男人麵上毫無表情。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天都快黑了,你要做魚翅的話,我們得幾點才能吃飯呀?”采月摸了摸肚子,她有點餓了。
“明天吃,現在我隻是先處理一下。”男人的表情十分淡定。
“好吧,你提前勾起我的饞蟲了。”采月說著果然咽了一小口口水。
然後采月就一愣一愣地看見男人開始手法熟練地操作起來。感受到采月驚訝得一塌糊塗的目光,男人又得意起來。
“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呀?為什麽會受傷的?”采月一邊洗著菜一邊問道。
男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恢複了動作,隻是沒有回話。
采月雖然在洗著菜卻同時小心地在留意著男人的反應。男人的反應雖然細微,但她還是注意到了。
“聽你口音有點本地人的味道,但又帶著外省人的音調,你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呀?”
男人還是不說話。
采月沒有繼續再問,因為她看出來了,她就是再問也不會有回答。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了解。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對你怎麽樣就可以了。”果然,男人來了這麽一句。
男人的話讓采月再次想起了蕭天,兩人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都大同小異,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
“我今天下午回家時見你要走的樣子,離開我這後有人照顧你嗎?”
男人看了采月一眼,眼中好像有些東西,“這個你也不需要了解。”
“那我還可以了解什麽?”
男人吐了兩個字:“沒了。”
“好吧,那我們就做一對什麽都不了解的朋友吧。”
男人的手停住了,扭過頭看向采月。
采月也扭頭看向男人:“怎麽?你不肯交我這個朋友?”
男人把頭扭回去,又沒有說話。“朋友”兩個字常常掛在嘴上,但體會朋友間相處的感覺對他而言卻好像已經久違了。或許,對他這樣的人而言,也就隻能和陌生人才能做做朋友了。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總是有這麽多的秘密不讓我們女人知道。”采月想起了蕭天,涉及到保密這個話題,采月的情緒明顯變得鬱悶起來。
“我們?還有誰?”男人又把頭扭向采月。
這回是采月不說話了。
“你愛人?”
采月還是不說話。可是這次的不說話被男人認為是默認了。
“他不是你愛人嗎?為什麽要對你有那麽多秘密?”
“這個你也不需要了解。而且我並沒有說是我愛人,是你自己瞎猜的。”關於任何有涉蕭天身份的事情采月都不打算對任何人提起。
“男人有秘密很正常,不告訴女人也是自然的事。”男人有點想勾引采月多說些。
但采月卻閉口不說話了。男人的計劃沒有得逞。
熱氣騰騰的飯菜在兩人的合力下很快就被端上了桌子,魚翅也正在鍋裏煮著。
兩人在餐桌邊麵對麵地坐下來,采月覺得還真有那麽點招待朋友的意思了。男人看著一桌子自己和采月一起合作烹製出來的正冒著熱氣的菜肴,恍惚間竟也有些錯覺,好像他正坐在自己的家裏在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