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份成就他的愛情,如果這份愛情可以令蕭天更快樂,楚明珠想她或許會大方些的接受。可那個女人把這份愛情當成了傷害,傷害了她楚明珠所深愛所寶貝的男人,那麽那個女人簡直就該死。

“對不起!剛剛那樣地冒犯你!”蕭天垂著頭,聲音很低地道著歉。

楚明珠有些淒然的一笑:“如果我不願意,沒有人可以冒犯我。”

蕭天依舊低著頭,隻是不說話了。

“你愛她什麽?”楚明珠悠悠地問道。

蕭天緩緩地抬起了頭,望著湖麵。一輪微微有些缺的圓月已經出現在天邊,不是很亮,泛著寒光,有些朦朧。

“一切!隻要她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很滿足很安寧。隻要看到她的笑,我就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為她做的。哪怕是她無理取鬧地對我發小孩子脾氣我都覺得好幸福!

可她隻要真的一生氣我就會慌。我害怕她隨時會離開我,我害怕看到她痛苦流淚的樣子,害怕她被別的男人覬覦,害怕她懷疑我,不信我,害怕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然後又不肯回到我身邊。”

楚明珠扭頭看向蕭天,這樣的蕭天讓她覺得好陌生、好驚詫!

“還記得那年夏天你曾對我說過,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再愛了。原來你不是不愛,隻是因為你的愛一旦付出去就是毫無保留,並且收不回來。

你一定曾經愛過痛過,所以不想再愛了。可是現在你又愛了這個女人。你愛她愛到連自尊都可以不顧。蕭天,是老天讓你在還債嗎?讓你把欠所有其他愛你女人的債都一並還在這個女人身上嗎?”

蕭天慘然一笑,“或許吧?”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受製於采月。采月其實並不是他認識的女人中最優秀的。

論相貌論身材,楚明珠比她更美更性感。

論溫柔懂事,歐陽晴顯然遠超過她。

論聰明論能力,楚明珠、歐陽晴、韓露個個都不輸於她,並且勝過她。

最可笑的是,甚至是論感情,恐怕采月也不能算是最愛他的。

可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麽奇怪這麽讓人不解。

她方方麵麵都好,但方方麵麵又都不是最好的。可他就是愛她,就是對她著迷。她就是可以讓他瘋狂也讓他平靜、讓他變得不像他自己。

他也曾想過或許真是老天在讓他還債。隻是在這場債務關係中,還牽涉了別的人別的事。

“為什麽?我知道她,她是裘岩的秘書,圈子裏的人都說她是裘岩的情人!你剛剛還說你親眼看到她和裘岩多次親熱,你甚至明知她和裘岩在**滾過,你為什麽還要對她那樣低聲下氣?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為了你願意傾盡一切甚至是甘願赴死嗎?”楚明珠憤怒傷心而又不解。

蕭天扭過頭,看著楚明珠,“因為,我愛她!而且我知道她也愛我!”

是啊,愛情就是這麽不講道理。愛情經不起比較,但愛情更不在乎比較。愛了就什麽都願意,愛了就什麽都可以接受。

“可她剛剛吻的人是裘岩,不是你!她明明就是個腳踩兩隻船的女人!她不配得到你的愛!”楚明珠幾乎是暴怒了。

“我不許你這麽說她!”蕭天的眼中泛起寒光。

楚明珠被蕭天一吼立即停住了嘴。她驚詫地盯著蕭天:“蕭天,你居然對著我吼!”

蕭天看到了楚明珠眼中的委屈,他想起了前幾年楚明珠對他的各種好。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激動。采月不是一個腳踩兩隻船的女人。她隻是…隻是暫時地有些迷茫,暫時地有些看不清而已。”他說著再次低下了頭,“采月的苦你不會明白。她很好!我愛她!”

楚明珠再次暴怒,她受不了自己所深愛的男人如此沒有出息地對另一個女人。

“她這樣對你,你居然還這樣維護她?是,我是不明白她的苦,可我知道如果你肯把給她一半的愛給我,我絕不可能再和另一個男人發生任何曖昧的關係。”

“珠兒,我再說一遍,我不許你把‘曖昧’這樣的詞用在采月身上。而且這也是我最後一遍這樣提醒你。”蕭天的頹然因為一心要維護采月而不見了,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明亮。

如果是別的男人,楚明珠會扭頭就走或者會以合作做為要挾,但對蕭天她不敢也不會。她無奈地望向湖麵,微風吹著湖麵,倒映的月光被吹得支離破碎。

“如果她真的離開你,你會怎樣?”楚明珠強大的自製力讓她再次快速地冷靜下來,她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蕭天毫不猶豫地接過了話:“她不會!”

“可是剛剛她明明說了讓你放過她。難道她的意思你聽不明白嗎?”

“那又如何,她終究還是會回到我身邊。我和她沒有人可以分開,裘岩不能,就是她自己也不能!我絕不允許,絕不允許她離開我!”

蕭天仿佛瞬間又重新恢複成了那個說一不二的蕭天,他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隻是他這絕然是因著另一個女人。

楚明珠的心再次泣血。

剛剛采月說讓蕭天放過她時,楚明珠還有些認為那女人簡直是太囂張了,居然讓蕭天放過她,難不成還是蕭天在纏在她?

可是現在,她無話可說了。蕭天的話表明的確是他在纏著她。想來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向蕭天提過分手,隻是蕭天一直不答應。

所以這才是那個女人與裘岩暗通款曲的真相?所以這也是蕭天不得不一再容忍那個女人與裘岩曖昧不清地傳各種緋聞的苦衷?原因就是他愛她遠超過她愛他?

她不再說什麽了,隻是和蕭天一起站在清冷的月光和紅燈籠搖晃著的紅光裏。不時地有一陣陣風吹過,伴著黑暗中傳來的陣陣樹葉的沙沙聲。

采月一離開小亭和蕭天的視線就倒在了地上。她試圖從這場愛情中抽身而去,可結果是她連行走能力都喪失了。

裘岩抱起她,一句話不說地直接將她抱上了車。

兩人坐好,她的臉上是看不出情緒的木然,卻對裘岩輕聲說道:“裘岩,對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結果被我和蕭天弄成這樣。”

“采月,你都這樣了就別再想什麽我的生日了。你知道的,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今天我不該帶你來這。”裘岩聽到她這樣的話心疼無比,她總是想別人多過想她自己。

“這裏很好!我很喜歡!”她低聲地說道。

裘岩觸了一下她的手,冰涼。

“我帶你去別處吧,你一定餓了。你低血糖,不能餓的!”

她本有心想說不想吃的,但又想到裘岩的生日還沒過呢,於是就點了點頭。

裘岩開著車往市區返回。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怎麽講話。

晚餐時,兩人依舊話說得不多。直到侍者將生日蛋糕端上桌子,采月才臉上帶出一絲微笑,對裘岩說:“許個願吧!”

裘岩閉上眼,在心裏許了個願。然後睜開眼,將蠟燭一口氣吹滅了。

切完蛋糕,采月為兩人各取了一小塊,兩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蛋糕。

采月覺得今天出來就是為裘岩過生日的,而且是30歲這麽重要的生日。她不能總苦著一張臉,讓他這個生日過得這麽憋悶。她想努力笑笑,可就是笑不出。但這種場合最應該說的話她還是想到了一句。

“你許的什麽願?”

裘岩吃著蛋糕,垂著眼,很平淡地道:“我希望你得到無痛的幸福!”

她的手微微地頓了一下,強忍著心酸皺了皺眉,然後也吃著蛋糕,不看裘岩地回道:“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有我的標準!我說過隻有幫你過了蕭天這道劫,我的劫才能過!”還是吃著蛋糕,垂著眼,不看對方。

“你不是這麽任性的人!”

“人活著總要需要偶爾任性一下的。我為了家族的責任和父親的願望放下了自己的愛好和理想,不想再為了理智放棄自己的愛情。”裘岩的臉上沒有激動,有的隻是無比肯定的淡然和平靜。

她將頭扭向了一旁,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為了這段糾結的愛情,她們三人都受了不少苦。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現在想結束一切,尤其她想裘岩盡快脫身而出。

今晚不久前她對蕭天提出了結束這段感情的請求,現在她又有了一種想徹底了結與裘岩這場糾葛的衝動。

“你不是問過我如果沒有蕭天,我是不是會和你在一起嗎?我現在回答你,如果我不和蕭天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話雖然說得絕決,但她並不敢看裘岩。隻是依舊垂著頭叉了一塊麵前的生日蛋糕,話說完就立即將蛋糕送入了嘴裏。

她皺了皺眉,這蛋糕味道有點淡,明顯沒有正常的蛋糕甜。

裘岩幾乎是沒有停頓地接過了她的話,“沒關係!就算我的存在隻是為了讓蕭天更加緊張你和在乎你,我也樂此而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