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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煙坐在周時初的車上,臉色依舊一片蒼白,充滿愧疚地說:「時初哥哥,我真是對不起你,又連累你了。」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卑鄙,明知道周時初喜歡自己,卻又無法回應他的喜歡,還一次又一次連累他。
周時初卻微微一笑,眼裏閃爍著細碎的歡喜,低聲說:「小煙,你知道嗎?我很高興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
夏如煙微微一怔。
周時初又說:「這說明我在你心裏是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對不對?」
「當然。」夏如煙毫不猶豫地說。
「這就夠了。」周時初唇邊露出一絲滿足的淺笑。
能夠被喜歡的人需要著,對他來說這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
周時初最怕的就是夏如煙不需要他,或者疏遠他,連朋友都沒得做,那他寧願把這份喜歡永遠地藏在心底。
夏如煙一臉認真地說:「時初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後來分開了那麽多年,可你一直都是我心裏最好的朋友。」
朋友?
聽到這兩個字,周時初心裏有一點無奈和苦澀。
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淡定——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夏如煙餘生唯一的伴侶!
周時初被容琛打了幾拳,額頭和嘴唇都有傷,身上也有幾處傷疼,於是夏如煙先陪他去了醫院。
處理完傷口以後,夏如煙說:「時初哥哥,你工作那麽忙,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周時初皺了皺眉:「你回去哪裏?」.
夏如煙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回容琛那裏。我回自己原來買的那套房子,現在我媽住在那裏呢。」
周時初還是有些擔心:「容琛知道你那套房子嗎?」
這話一問,夏如煙倒是有點猶豫:「他知道……不過,剛才我打了他,他應該不會來找我的。」
「未必。」周時初清冷的臉龐閃過一絲冷意,「我看一時半會容琛不會放過你,何況你還對他說懷了我的孩子,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如煙思索片刻,說:「那我住酒店吧。」
周時初不讚同:「你忘了上次你住酒店的時候,酒店直接把你的入住信息和監控記錄給他了。」
一說起這個,夏如煙便皺起眉頭:「要不我現在就離開市吧?先出去躲一躲,不管哪裏都好,總之不能讓他輕易地找到。」
等離婚冷靜期快結束的時候,她再回來市和容琛領離婚證,估計到時候容琛也懶得和她計較了。
畢竟他對她沒那麽「長情」。
但周時初還是不讚成,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你去我那裏。我那邊是研究所,出入比較嚴格,需要登記身份。就算容琛知道你在裏麵,也沒辦法進去騷擾你。」
夏如煙麵露猶豫:「這會不會打擾你?」
周時初笑了:「當然不會。」
說著,車子的方向盤拐了一個方向,快速地朝生物研究所開去。
夜色漸漸降臨。
別墅二樓,容琛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手裏拿著一瓶度數很高的洋酒,一口又一口地往嘴裏灌去。
其實他酒量不太好,這種烈性的洋酒喝上一杯就醉了,所以他不怎麽喝酒,就怕喝酒誤事。
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他心裏實在不舒服,尤其是想到那個明豔的小女人,心口就悶悶的,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麽多年來,隻有當年父母和妹妹離開的時候,他才有這種感受,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剛才他打了一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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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拳擊,想把悶在心裏的火氣都宣泄出來,可是越打越煩,幹脆喝酒解悶。
「哐當——」
一瓶酒被容琛喝完了,瓶子從他手中掉落,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滾到管家腳下。
管家手裏正端著一碗醒酒茶,看到地板上七零八落的空酒瓶,再一看容琛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歎息。
「少爺,喝酒傷身,您別喝了。」管家把醒酒茶放在容琛身邊的茶幾上,半蹲下身想扶起他來。
容琛卻煩躁地揮了揮手,臉上沒什麽表情,唯獨一雙眼睛幽沉如墨:「她到底要怎樣才會原諒我?」
「這……」管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容琛忽然抬起頭,語氣冰冷地問:「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怎麽樣了?」
管家知道他指的是那些綁匪,連忙說:「已經跟鄭局長打過招呼了,帶頭的那個手腳沒了。」
「嗬!」容琛冷笑,眼底浮起一抹狠厲,「隻是手腳沒了而已嗎?我覺得他說話也很難聽。」
管家心領神會,當即道:「好的,等下我跟鄭局長說一聲。」
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綁架容家的少奶奶,這輩子就當個不說話、沒有手腳的廢人吧。
「咕咚——」
容琛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剛剛吞咽下去,忽然胃裏像火燒起來一樣,緊接著一陣劇烈的抽疼!
「唔!」他悶哼一聲,薄唇緊繃,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胃部。
短短幾秒鍾,他便疼得倒在地上,額頭上冒出一片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竟然比白牆還要慘白!
「少爺,少爺……」管家嚇了一大跳,連忙把他扶到沙發上,「您怎麽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以前容琛喝多了酒就會胃疼,容家上下都知道他這個毛病。
容琛緊緊地咬著牙關,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告訴她,我胃疼……」
管家微微一怔:「您是讓我告訴少奶奶嗎?」
「對!快去!」他不信夏如煙會無動於衷。
管家猜測容琛這是想用苦肉計把夏如煙騙回來,於是連忙打電話給夏如煙。
可是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過去都無人接聽,第四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手機裏傳來空號的提示音。
這是被夏如煙拉黑了。
管家無可奈何,隻能先去找胃藥,找到胃藥後讓容琛吃下。
容琛不肯吃,追問道:「她怎麽說?」
管家苦笑一聲:「少爺,您先吃藥吧。您吃完藥,少奶奶就回來了。」
容琛眼裏的期盼黯了下去,高大的身軀因為疼痛而蜷縮成一團,喃喃道:「她是不是不願意接你的電話?」
管家歎息一聲:「是的。」
容琛閉了閉眼,啞聲說:「把藥給我吧。」
看來他得另外想辦法讓那個小女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