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平事

黑炭頭起身走到劉胖子身旁,一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一麵說道,“這傷不輕,要好好休息些日子才行、、、、”

話音未落,劉胖子將黑炭頭的手拿開,狠瞪了我一眼,背過身去,出言諷刺道,“將軍這是要偏袒她嗎?素來聽聞將軍正值不阿,隻怕今日將軍的舉動是要汙了這名聲。”

黑炭頭點了點頭,輕笑道,“軍中生活多年,克扣糧草,揚聲笑語,蔑視禁約,惹是生非者,結果如何,劉兄不會不清楚吧。若是依照軍法處理,隻怕尚書大人也無法插手此事。到時候,劉老板斷掉的就不單單是一條手臂了。“

劉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假裝鎮定道,“將軍莫要誣陷我!“

一旁為我查看傷勢的綠蘿,見我臉腫得老高,紅彤彤的五指印清晰可見,手掌劃破數道傷痕,捂著胸口叫痛,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這個時候有些惱火了,她鬆開我的手,轉身撲上前去,指著劉胖子厲聲道,“誣陷你又怎樣,你以為你可以活過今天嗎?”

劉胖子見綠蘿氣焰囂張,本想破口大罵,奈何估計黑炭頭在旁,終究是忍下了,冷言道,“你這話是何意?此乃軍營重地,哪裏輪到你一個女娃插嘴?”

綠蘿抱著雙臂,冷然笑道,“你若是有本事贏得本姑娘,再來說這些廢話吧!”說著雙拳朝劉胖子麵上砸去,劉胖子急退兩步,正想拔劍回擊,奈何右臂斷裂之痛讓他的手腳緩慢,大叫一聲,“小賤人,你竟來陰的!”綠蘿左手虛晃一下,腳下飛快一閃,扭身繞道劉胖子伸手,右手變拳為掌,直取他頸後。

黑炭頭從腰間抽出一條黑帶,手上一抖,那帶子就像有眼睛一般朝著綠蘿而去,黑炭頭揚手一擺,黑帶在空中饒了個圈,纏住綠蘿的手腕,黑炭頭手上一收 ,這才將綠蘿的手綁住,製止了一場血案。

劉胖子見到綠蘿那掌凶猛無比,自知自己的無力招架,若非黑炭頭及時出手,隻怕此刻自己已駕鶴西去了,驚慌道,“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綠蘿見黑炭頭神情陰厲,麵色如霜,板著臉的盯著她,倒也不敢多敢說什麽,“哼”了一聲,用力丟下腕上的黑帶,看也不看劉胖子地從他身邊走過,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劉胖子眼神遊離,似乎還未從驚恐之中緩過神兒來,站在那裏,低首不語。

黑炭頭瞧著劉胖子驚慌的模樣,依舊麵無表情,伸手扶了扶劉胖子,不動聲色地說道,“劉兄,小心身體,這兩個丫頭沒有規矩,我自會好好嚴懲,眼下療傷重過追究對錯,若是劉兄日後有所不滿,大可找我顧某,我定會給劉兄一個交代。”

黑炭頭這番詞令倒是像極了護短了兄長,他雖未明說就此了事,可這話中之意,倒也十分清楚,劉胖子這等人精,又怎會聽不懂呢,隻是我有些好奇,他是否會就此了事?

劉胖子歪頭瞧了瞧綠蘿,被綠蘿狠狠地瞪了一眼,趕忙扭頭避開,不敢再看她,想了想,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地指著大黃說道,“將軍這麽說,我自然也不會說其他的了,隻是這個野種,還望將軍給我一個承諾,日後不論如何處置他,她們都不許插手,更不許像今日這般尋釁挑事。”

大黃窩在角落中始終不敢說話,此刻聽見劉胖子說起他,嚇得埋首胸前,現實大口喘氣,接著雙眼緊閉,身體一動不動,好像昏死了一般。

黑炭頭盯著大黃良久,始終沒有回答,隻怕他這般猶豫下去,結果是會妥協的,我怎能將這可憐的孩子再交到這個惡魔手中,高聲喊道,“不行,我不許你再傷害大黃!”

劉胖子與黑炭頭同時轉向我,劉胖子輕笑道,“就憑你。。。哼!”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

綠蘿一拍桌案,正要起身,被黑炭頭喝聲止住,“綠蘿,你要作甚,坐下!”綠蘿這才止住,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我自知自己沒什麽身份立場可以多做要求,可大黃的身世更是可憐,我怎能不去保護一個弱者呢?難道說任憑別人欺負侮辱他,我置身事外不去插手,自己就會覺得好過嗎?或許我今日的行徑會被人說是自討苦吃、多管閑事,可我知道身上的傷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愧疚讓人難受,前者與後者之中就要我選擇一種痛而承受的話,我寧願是後者。

我起身走向大黃,將他抱在懷裏,一邊摸摸他的頭,一麵安慰道,“大黃沒事兒了,不用怕,我不會讓壞人傷害你的!”大黃靠在我的身上,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仰頭瞧著我,好像明白了什麽,衝我微微一笑,這笑容溫暖極了。

劉胖子在背後嘖嘖道,“你護他?憑什麽?”

我忙著安撫大黃倒也沒應聲,蹲在地上不理他,綠蘿起身說道,“閉嘴,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砍了你的舌頭去。不必不服氣,本姑娘家住大孤山,若是日後想要找本姑娘比試,本姑娘隨時奉陪!劉胖子聽了倒也沒有應聲,輕笑兩聲,“好,小野種,以後別讓我看到你!”說完就出去了。

這個綠蘿姑娘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何自報家門就嚇跑了劉胖子,其中細節真相我不得而知,隻是心存感謝,帶著大黃朝黑炭頭、綠蘿二人拜了拜,謝過救命之恩,綠蘿急忙拉著我起來,偷偷在我耳邊說道,“我幫你,你幫我,這樣才公平!”

我腦袋嗡的一下子,心道不好,居然忘了為她與黑炭頭說媒之事。看她雀躍興奮的樣子,自是不能推脫的了,她剛剛幾次三番的救我,為我出頭,這救命之恩是萬萬不能辜負的。我從她手中接過香囊,整理了情緒,勉強一笑。

綠蘿找了個借口帶著大黃先出去,黑炭頭正要跟著出去,被我叫住了,“那誰,我有話想跟你說!”

此刻距離上一次我與黑炭頭說話已有半月有餘了,上一次我的言行有失得罪了他,半月未見,想不到他依舊在氣頭上,雖是停了腳步卻依舊背對著我,死都不肯回頭。

如此正好,若是當麵說媒倒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索性我也背過身去,看不見他的人,說起話來也自在些,全當自言自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