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妹的第一要務,便是弄清楚她是哪一類的女人。”經驗豐富的白羽同誌款款而談,“浮霜的性格其實很像我家鄉的那些個女孩子:聰明、自信、理性、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而很遺憾的是,王爺你一開始便被她歸入了不要的行列。”

他撇了眼衛東鋆,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忙又補充道:“要改變她的想法很難,但並不是沒有機會。王爺你的思路沒錯,首先便是要弄清楚她排斥你的理由,然後對症下藥,解決這個矛盾,於是所有的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衛東鋆撇了撇嘴:“你說了這麽大段話都是廢話,等於沒說。”

白羽搔搔頭,這BOSS還真難搞,一點也沒有顧寒之可愛好騙。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浮霜的理由啊!他的奶兄身份都是假的,更不是她的手帕交、姐妹淘!他哪裏會懂她的心思?

“其實我們可以來分析一下,為何浮霜不給你任何機會。”他硬著頭皮掰扯道,“女人排斥男人無非是幾個理由,其一:感情受過傷;其二:厭惡這男人,不解釋;其三:覺得和他在一起沒有希望。”

“我個人認為,第一個和第二個原因都不存在,浮霜才十六歲,而且你們這裏的風氣又保守,女孩子婚嫁前談不上感情受傷的事,隻要她在家鄉沒有個青梅竹馬的話。”

“她也不厭惡我,”衛東鋆接話道,“這一點我很肯定,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白羽心中翻了個白眼,好吧,這位BOSS還很自戀。當然,他也不認為浮霜真的厭惡衛東鋆,畢竟她肯那麽幫他,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聳聳肩,攤開雙手,白羽下了定論:“所以她排斥你的理由,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沒有希望。”

“沒有希望?”衛東鋆摸摸鼻子,“她好似提到過,說我和她不會有結果,是這個意思嗎?”

“對啊!”白羽那扇子一敲手心,“就是這個意思!她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排斥你的理由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沒有未來!”

“什麽叫沒有未來?這又是什麽意思呢?”衛東鋆還是十分不解,浮霜是他的王妃,怎麽就沒有未來了呢?再怎麽都是他的女人啊!將來說不定還能做皇後,母儀天下,怎麽都比跟著姓顧的小子要好的多啊?

“對未來的定義其實就是理想的生活方式。”白羽托著下巴解釋道,“如果以我們家鄉的思維方式來看,浮霜的想法很簡單。她覺得做你的王妃不是她理想的生活,更不是她想要的未來。”

“那她想要什麽樣的未來?她現在不就是我的王妃嗎?也沒見她很不開心啊?”衛東鋆被他徹底攪合糊塗了。

這我哪裏會知道?她是你老婆啊!白羽十分想吐槽。

“或許是她不想三妻四妾?”他撐著脖子想了半天,靈機一動,“男人麽!都是喜歡三妻四妾的,比如我,我來了你們這兒,就準備大幹一把,不弄個韋小寶式的七個老婆,也能弄個西門慶似地遍地留情!種馬就是王道啊!王爺你恐怕也不能免俗,是不?你現在就有三房妾室了,將來一定會有很多女人的,所以如果換成我家鄉的女孩子,她們肯定不能接受,我恐怕是浮霜也在忌諱這個!”

衛東鋆目瞪口呆,死死的盯著白羽,瞧的他心裏直發毛。

“你……準備做種馬?”過了好久,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當然啊!”白羽同學恬不知恥的道,“我們家鄉的男人,做夢都想做種馬,難得我有幸來了這兒,怎麽能白白浪費這麽好的機會?將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哦!NO!等我賺了大錢,我便蓋一座莊園,然後一人一個院子,整十七八個老婆……所以我絕對不會考慮浮霜,即便她再漂亮、再聰明都不考慮,因為她一看就是難以接受三妻四妾的女人。”

這位兄弟剛剛還在說七個老婆,沒到半盞茶的功夫已經變成十七八個老婆了……而且還曾惦記過他的霜霜?衛東鋆殺氣四溢的盯著白羽,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白羽發現自己說的太溜,似乎有什麽不對的東西跑出來了,忙改口道:“我隻是這麽個比方,隻是比方而已。所以王爺你瞧,定然是你不停納妾的行為引發了浮霜的不滿,她嫁入王府就有三個妾等著她,然後好容易弄死了一個……哦,對不起,不管是不是她弄死的反正死了,結果又補上了一個,換哪個女人都是不樂意的對不?”

衛東鋆沉思了片刻,覺得這小子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的。事實上他對於妾室原本就沒興趣,他要的隻是浮霜,那個和他經曆相同、思維相似,經常能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浮霜。

“我想,王爺你隻要解決好納妾的問題,浮霜總是會回心轉意的,其實相對於顧寒之來說,我更看好王爺你。”白羽鄭重其事的拍馬屁道,“顧寒之太悶了,又不主動。要知道男女感情問題上就要主動出擊,這天下需要爭,女人也同樣需要爭!情場如戰場,先出手的便占先機,被動的人總會後悔莫及,王爺你隻要堅持死纏爛打、決不放棄的釘子精神,我相信浮霜會回心轉意的。”

衛東鋆愛聽這話,他也是這麽想的,隻要死纏爛打下去,連最堅固的城池他都能打下來,如何攻克不了霜霜的心?

“好小子!還是你懂的多!”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白羽身上,差點沒把白羽拍下凳子,“就聽你的,我原本也沒準備有旁的女人。”

白羽聞言,麵帶懷疑的望著衛東鋆道:“王爺,你確定?不過,我真的很難想象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男人,在我們那兒,像你這樣放著幾房妻妾還是童子雞的男人都會被人懷疑是能力有問題的。其實退一步海闊天空,男女問題上還有種論調便是強扭的瓜不甜……”

白羽絮絮叨叨的接著闡述自己的戀愛經,一個空酒罐子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砰的一聲砸碎在牆角。

“你的功用到此為止了,給我滾出去。”衛東鋆冷冷的甩了一句。

白羽捂住受驚的小心肝,顫悠悠的站起身來,BOSS真是沒有顧寒之可愛好搞,過河拆橋很熟練啊有木有?哼哼!回去再攛掇攛掇顧寒之,這兩男一女得攪合的雞飛狗跳才有意思!白羽同學仰頭望天,握拳!

無良的白羽同學一溜煙的‘滾’出了梧山堂,衛東鋆則幹掉了最後一壇酒,重新恢複自信滿滿的狀態。

天下,他要!浮霜,他也要!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正在給他添堵。

兩儀居內,浮霜接過賈姨娘敬上的茶,抿了一口擱在了桌上。她拉著賈氏的手道:“姨娘這大半個月來可好?丫鬟夏荷可中意?若有什麽不舒心的隻管告訴我,丫鬟婆子們不聽使喚也告訴我,我替你治她們!”

“都好,她們都很好。”賈姨娘忙道,“王妃看重,給我指派了那許多人,她們伺候的很細致,比我在家的丫鬟還要好呢。”

“那就好,”浮霜笑道,“王府自然不同別處,原來做姑娘時的丫鬟不能跟進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我才特特的挑了幾個心細合用的給你使喚,若是不順意,要換也容易。”

“不用換!不用換!勞煩王妃費心了。”賈氏道,“隻是……”

“隻是什麽?”浮霜連忙追問。

賈氏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忍耐不住開口道:“隻是我聽下人們都在說,王爺因為我,逗留在兩儀居內十多日沒有上朝,我鬧不明白呢,我這十多日裏卻並沒見著王爺啊,他們為什麽這麽說?”

浮霜忙笑臉如花的道:“說道此事,還得賈姨娘你幫忙呢。”

“要我幫忙?”賈姨娘眨了眨小眯眼,“要我幫什麽忙?王妃您盡管說。”

浮霜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略帶尷尬的道:“你也知道,王爺的身子不好,在那方麵有些……有些問題。”

賈姨娘聞言臉膛變得黑紅黑紅的,她好歹也是二十有三的人了,這男女之事出嫁前母親也多多少少說過一些。

“這病隱晦,又難治,找多少大夫看過了,最後還是個老神仙般的遊醫給了一劑方子。”浮霜毫不打愣的繼續編,“按這方子吃了幾幅,倒是有些成效,可是得禁**三年。原本三年也就三年了,為了將來以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姐妹們也理當支持,你說是不是?”

賈姨娘忙紅著臉道:“自然是該如此,身子好壞是大事。總不能圖一時歡愉,不顧以後啊。”

“可不是嗎?所以王爺住梧山堂,我們都住在兩儀居,而且王爺從未進過我們的房。原本這隻是養病,可是耐不住外麵人碎嘴亂說啊,如今潤州人都說王爺無能,將來定然是無子嗣的,你也該知道,王爺若是無子嗣,這江淮不就亂了?所以穩妥為鑒,我和王爺商量了一番,決定借迎娶你進門的事做掩護,那夜王爺不是進了你的屋了嗎?”

賈氏聞言,忙惶恐道:“王爺來是來了,隻坐了一夜,絕對沒有破戒,王妃不必擔心……”說了一半她扭著腰帶說不下去了。

浮霜一笑,接著道:“所以還得賈姨娘忙幫,對外就當他們傳的都是真的,若是旁人知道王爺流連在你那兒,什麽無能無後的名聲不都沒了麽?我們做女人的,不說旁的,總也得給男人分憂,尤其是臉麵上的事,可不能讓他們沒臉,你說是不是?”

賈氏點頭如搗蒜:“王妃說的是,我定然保守秘密,絕不說出去!”

“這才是好姑娘呢!”浮霜扶著她的手道,“另外王爺也是著實喜歡你,我想來想去,我們幾個姐妹加起來怕也沒有你半分顏色,男人愛色也是常事。雖說現在沒法圓房,但擺在麵前的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好。王爺平時在梧山堂處理政務,十分辛勞,不如就由你代我們姐妹去端茶遞水的伺候吧?”

賈氏聞言大喜,眼睛都亮了:“奴婢定然不負王妃重望!”

浮霜眼睛笑成了月牙,衛東鋆,你等著接招吧。

送走了賈氏,浮霜捂著肚子笑倒在了**,這賈氏著實可愛,說什麽都信,十分好騙,不知道有這麽個可人兒在跟前伺候,衛東鋆會不會心情愉快些呢?

她正偷著樂,門簾一挑,芍藥白著臉進了屋。

她僵直的走到床前,盯著浮霜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來。

浮霜心中一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連芍藥這等老成穩重的都驚嚇成這幅模樣了。她猛的坐起身,柔聲道:“出了什麽事?別怕,盡管說。”

芍藥定了定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郡……郡主……豫州送辣醬菜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