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上京有什麽好去的,照奴婢看,三郡主就沒安好心!當年在王府就是各種幺蛾子不斷,想要加害於郡主您,現在都當了皇後了,還不死心,召見什麽召見?誰還把上京的皇帝當回事啊!”薔薇義憤填膺的擲下湯碗,氣鼓鼓的道。
新仇舊恨,當年在豫州打群架的時候,薔薇便是領頭人,如今聽聞了上京來的消息,想都沒想就認為是又一場算計。
見精心熬製了兩個時辰才燉的透爛的老鴨湯灑了出來,鳩尾心疼的隻撇嘴,可薔薇姐姐正在火頭上,她哪裏還敢多說,隻是搶過碗給浮霜盛湯。
浮霜細細的品了鴨湯,又挑了鮮筍吃了兩口,才放下碗筷,衝著芍藥道:“說說看,你覺得如何?”
“奴婢倒是覺得不妨一去。”芍藥想了想,開口道,“皇帝雖說早已不管事了,可到底是皇帝。如果王爺和您連召見都不去,未免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小家子氣就小家子氣,總比被人暗算的好!”薔薇不服道,“做人呢不要太注重臉麵,當前想要王爺和我們郡主的命的人還少嗎?說不得三郡主就敢下毒也未可知呢!”
浮霜笑了笑,沒說話,隻道:“去瞧瞧,王爺可從軍營回府了?若是回來了就請他來兩儀居一趟。”
鳩尾忙領命去了,屋裏的爭論與她無關,她可不想夾在芍藥和薔薇之間兩頭作難。
得浮霜邀請,衛東鋆很快便顛顛的來了。他知道浮霜是想和他談上京詔書的事,可還是樂嗬嗬的一進屋就是一個熊抱:“霜霜,難得你想我啊!巴巴的惦記我回來是不?好!依你!打明兒起我就留在府中,哪兒都不去!”
浮霜沒好氣的擰著他的耳朵,拉開距離道:“你知道我是為什麽找你,少來這套!”
衛東鋆拿過桌上浮霜喝了一半的鴨湯。幾口喝幹淨了,一抹嘴笑道:“若是想出去玩玩,我就帶你上京都一遊;若是懶得來回奔波,就幹脆當做沒收到這封信,其實去不去都無所謂,我才不在乎那個傻瓜皇帝怎麽想呢。”
薔薇剛拿了碗筷準備來給王爺盛湯,見王爺把郡主的湯都給喝了,便賭氣擱下東西,道:“郡主,既然王爺都這麽說了。不如就當沒收到那封信,奴婢這就替你把信給燒了去!”
浮霜淡淡一笑,擰了薔薇一把。道:“傻丫頭,你到底在擔心什麽?我和季清韶對陣,可曾輸過她?哪會不是她吃虧的,去也好不去也好都沒什麽要緊,我主要是想鬧明白。季清韶在打什麽算盤。”
“那既然你好奇,我就陪你跑一趟?”衛東鋆忙道,“上京雖然不比潤州繁華,但也有不少可玩的地方,就我們兩,不帶旁人。你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要去寒之也不能少。你既然都說皇帝是個傻瓜,萬一他真的傻冒了煙。想要除了你,我們豈不是掉溝裏了?所以寒之是一定要同去的。”
衛東鋆聞言,十分失望:“好端端的,帶他幹嘛啊?若是怕不安全,我多帶些士卒也就是了。京都黃門軍不過三萬人。你我帶著十萬大軍去繞一趟,保管讓傻瓜皇帝嚇破膽!”本想著兩人獨行。機會難得,又歇菜了……
“廢話,那以後你還有名聲嗎?皇上召見,都膽小如鼠的帶十萬軍保駕,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就帶寒之!我隻信得過寒之!”浮霜瞪著眼道。
衛東鋆咕噥了幾句,摸摸鼻子,再不說話了。他無語望天,好委屈。
浮霜邀請陪同,顧寒之自然沒有異議,於是此番北上京都的人員名單便定下了,除了三個半主子,便是二十名護衛、二十名丫鬟、二十名小廝,總人數不過百,配上王爺的名頭,堪稱精簡。
人少東西卻不能少,按照王爺的原話,雖然犯不著給那傻瓜皇帝送厚禮,但朝堂上下所有人都要打點到,即便是一小盒最普通的潤州特產,那也得一個不少。
所以物不以名貴、隻在良多,算來算去,巴掌大的上京,朝堂上竟然有數量高達五百人的官僚群體,這還不包括後宮的那幫子女人,想到所謂的傻瓜皇帝,就管理上京一座城,還要被前後千餘人裹夾,浮霜就有些替他可憐,果然如此,這皇帝就算不傻也得被弄傻了。
一千份簡單禮品累計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占據了足足五輛馬車。此外還有各種生活用具、吃食茶葉,浮霜恨不得將潤州定王府濃縮了帶上,她這些年來是越發吃不得苦、遭不起罪了。
“郡主,手爐、腳爐和湯婆子給帶了十多套,這詔書來的真不是時候,秋天上路,寒冬才能歸,郡主又向來是怕冷的,其實還不如不去。”薔薇一邊準備東西,嘴裏還忍不住絮叨。
“你若怕冷,就留下,其實路上也無需太多人伺候。”浮霜笑眯眯的說道。
“那哪成啊!若是三郡主再使幺蛾子,也就奴婢能帶人跟她幹架!芍藥太老實,鳩尾又沒膽子,指望她們倆是不中用的!”薔薇氣勢洶洶的叉腰道。
“好!好!帶上你,帶上你去皇宮打架!”浮霜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帶上奴婢吧,郡主!奴婢還沒見過上京什麽模樣呢。”鳩尾大著膽子提議道,她小圓眼睛骨碌碌直轉,心中瘙癢難耐,她恐怕是唯一一個真信了王爺的話,將北上之行看做旅遊的了。
“好!”浮霜笑著摸了把傻丫頭的後腦勺,“帶上你去見識見識也好。”
於是浮霜家裏的事就暫時交給了芍藥,預計福建來下聘的隊伍就要到了,屆時正主子不在府,莫要引起誤會,讓慶王爺的人錯以為定王府想悔婚就不好了,還是穩重的芍藥堪當大任。
車隊於十月二十日出了北城門,浮霜坐車轎,衛東鋆和顧寒之一左一右的騎馬並行於轎旁。顧寒之對外的身份是侍衛,原本他隨轎子是正常的。而作為王爺,應該是在隊伍前列領隊,可衛東鋆又怎麽會給情敵機會?當然是一刻不停的守在邊上。
浮霜倒是無所謂,車轎裏寬敞,她和薔薇、鳩尾兩人打葉子牌,玩的正開心,衛東鋆在轎外幾次引話題,都懶懶的應著,沒有興趣。
顧寒之則一板一眼的騎在馬上,不發一言。自從打鳩尾那兒得知,浮霜當麵和衛東鋆說:我隻信得過寒之。他心中就沒有平靜過,隻為這一句話,他甘願付出所有的代價!
車轍滾滾,午飯是在路上用的,傍晚的時候才抵達了一座小鎮。潤州周邊的驛道是最先被修築的,五丈寬的水泥路平坦的不像話,根據白羽提供的配方,潤州工部早就配出了這種成本低廉的築路基料,如今江淮所有的驛道正在更新換代中。
小鎮上最大的客棧,在薔薇等人的眼中看來,也遠沒有達到標準的水平。可若是不住客棧,就隻剩下帳篷了,一個有頂的休息地自然要比皮帳篷好的多。丫鬟小廝們出出進進,將整個客棧包下了不說,幹脆徹底打掃了一遍,又將車上自帶的行李家具搬了進去,以致於最後三個半主子的房間,除了牆壁和地麵已經完全都變了個模樣。
浮霜自然是要求一人一間,而出門在外,顧寒之的待遇與她相同已經成了慣例,對此,衛東鋆除了生悶氣別無他法。因此在吃晚飯的時候,他故意坐在浮霜邊上,給浮霜添菜加湯,試圖以獻殷勤給顧寒之添堵。卻沒想到當鳩尾端上了清蒸蘆筍的時候,浮霜卻主動給顧寒之夾了兩筷子。
衛東鋆嘴裏的雞骨頭咬得嘎嘎作響,臉上還維係著殷勤的笑容,肚子裏已經戳了顧寒之一百一千個小人。
他能感覺到浮霜在借故躲避他,如同南征回來之後的這半年時間,他和她即便是住在距離不遠的梧山堂和兩儀居,卻好似並不比他南征的時候近了多少距離。
浮霜隻有談論公務的時候會見他,閑暇的時候,卻總是與顧寒之在一起。他也曾刻意的攪合進去,浮霜和顧寒之下棋,他聞風便跑去觀戰,不但觀戰還絮絮叨叨的指點江山;浮霜和顧寒之逛街,他每一次都會‘偶遇’;浮霜和顧寒之遊湖,他一定會帶著鐵騎衛原班人馬繞湖奔馳,弄得他們興致大失……唯一讓他欣慰的是,浮霜從沒有與顧寒之單獨相處過,這一點他很肯定。
浮霜習慣了他的無賴,顧寒之也漸漸的習慣了他的打攪,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那兩人之間的氛圍,自己似乎用盡辦法也難以插入進去。
他不明白,為什麽浮霜心中明明喜歡的是他,卻總是不給他一絲的機會呢?
想到此處,衛東鋆無賴性子大發,越發的腆著臉往浮霜身邊湊過去。
一頓飯吃的如同上戰場,就連浮霜本人都心中堪憂,這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旅程,可要怎麽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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