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鋆和浮霜在馬賽隻停留了三天,除了第一天晚上的盛宴,後麵的幾天他們更多的時間都花在休息上,而不是享受美食。長達將近兩個月的海上旅途令浮霜十分疲勞,一路上她幾乎沒有暈船的跡象,初到馬賽當晚也很亢奮,可第二天便開始發熱,令衛東鋆慌亂不已。
隨行的禦醫爭端是疲勞傷風,無需用藥,隻要好生將養另外飲食清淡即可。於是籌備已久的第二套、第三套法式大餐菜譜,便沒有了用武之地。
好在浮霜的病來的突然,去的也快,第三天早晨燒便退了。衛東鋆原本準備再停留兩天觀望觀望,浮霜卻表示按照行程繼續上路,他們在歐洲滯留的時間可不宜過長。
法蘭西是歐洲內陸強國,因此被定為了第一站,帝王號由於噸位問題,便留在了馬賽港,一行人乘馬車前往巴黎。
沿途經過的地方大多數都是農莊,與法蘭西強國名聲相悖的,是幾乎赤貧狀態的農民。幾乎看不到富裕階層或者中等水平的農戶。或許馬賽這類港口城市由於商業的繁榮尚且處於良好狀態,而其他的鄉村地區簡直比天朝十年前戰亂期最落後的北地還要荒涼。就拿食物來說,浮霜一行人數眾多,自然不肯能帶夠旅途上所需的食物,除了皇上和皇後特供的食材,其他的親兵隨從都是就地采買食物的。然而往往即便他們拿出足夠的金銀,從農民手中也隻能換到黑麵包之類的東西。
隨心人員啃了十多日黑麵包後,終於抵達了巴黎,繁華的巴黎市區令眾人目瞪口呆,與沿途的地區相比,巴黎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滿街都是身著華麗服飾的貴族,幾乎很難看到不帶假發的平民,高聳的巴洛克建築更是別提了,各色香水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充斥了市區的主幹道。
天朝旅行團在巴黎依舊受到了萬眾矚目,語言不通令他們難以摸清楚這數百人的來路,隻知道是東方的貴客,身份地位堪比皇室的神秘貴族。
衛東鋆和浮霜沒有去巴黎郊外的凡爾賽宮,他們此行並沒有興趣與歐洲君主互訪。他們以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觀察著法蘭西帝國,隻花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便給其下了定論。
“貴族和平民的差距太大,這裏的政權恐怕難以長久。”衛東鋆望了眼嬉笑相談出入奢侈品店的洋人貴族道,“從特權階級的態度便可以看出法蘭西帝國的君主是什麽樣的秉性,膚淺、奢靡、腐敗……農業是一個國家的基石,當這個國家的農民吃不飽飯,而貴族們卻在奢華度日的時候,這個國度就離崩潰不遠了。”
“所以即便他當前是歐洲最強的大陸國家,將來也無法對我們天朝構成威脅。”浮霜適時的補充道。
衛東鋆附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麵頰:“霜霜,你總是能與我不謀而合。我們沒必要再在法蘭西浪費時間了,不如接下來去英國看看?”
浮霜臉上一紅,嗔道:“這可是在大街上!”
“怕什麽?你沒瞧見法國人見麵無論男女都要互相親吻嗎?我覺得我們倆應該入鄉隨俗。”
浮霜:“……”
雖然天朝的皇帝和皇後殿下並不打算與歐洲諸國進行官方交涉,但顯然他們的動靜沒能瞞過凡爾賽宮的主人。法國和歐洲其他國家一樣,此時正掀起一股子東方熱潮,天朝的瓷器、茶葉和絲綢,都成為了上流社會追捧的目標,對於這群來自東方的外鄉人,法國國王得到消息的當日便派遣了首相前往約見。
然而首相大人抵達浮霜等人的落腳處時,卻得知一行人已與前一日清晨離開了巴黎。
從巴黎出發北上,乘船跨越了海峽,抵達大英帝國,隻花了不到八天的時間。一行人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前往了倫敦。
倫敦在白羽的著作中,是敘述最多的地方。這裏高樓林立,隨處可見的煙囪無時無刻的冒出濃煙,以至於這個城市半數以上的早晨都濃霧彌漫。
抵達倫敦的時間是傍晚,濃霧早已經散了,遠處的鍾樓以及哥特式建築的高頂交錯密集的聳立在一處,給人一種狹小而急促的感覺。
“我們商會的勢力已經完全滲入了整個英國,在英國,陛下和您無論走到哪裏都不必再落腳旅社,我在倫敦郊外的莊園已經替陛下和您準備好了一切,保準比任何地方都舒適安全。”白羽走在浮霜的前方引路,用漢語低聲說道,“入了夜之後您和陛下最好不要外出,倫敦的治安非常糟糕,這裏晚上沒有路燈,彌漫的黑暗給罪惡的滋生創造了最好的條件。”
“你是在擔心盜賊和小偷?”浮霜瞥了一眼身後的親兵隊伍,“我想我們完全沒必要在乎這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嗎?而且倫敦的夜晚十分荒涼,在外行走的除了竊賊就隻有ji女,您和陛下身份矜貴,萬一被衝撞了……”
“我明白了。”浮霜點了點頭,看來表麵上繁華先進的倫敦,在快速發展的同時,忽略了內在的底蘊。
衛東鋆摟住浮霜的腰,將她帶到自己身邊,低聲衝她附耳低言:“你想要怎樣都可以,有我在,沒什麽可擔心的。”
白羽在旁瞧見了,暗中撇了撇嘴,不靠譜的皇帝陛下又開始出幺蛾子了!這兩位一旦達成默契,他和負責行程安全的親兵統領吳天宇都不用混了!還不及跳海來的快!!
浮霜掙紮了一番,沒能掙脫他的手背:“我沒有什麽想法,白羽說的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你有計劃去某位貴族府上赴宴,否則晚上我並不打算出去。”
聽到這話,衛東鋆便明白了,看來霜霜是對英國人所謂的舞會產生了興趣。他掉頭望向白羽,白羽忙會意道:“正巧今晚威爾士親王府上將舉辦舞會,我也收到了請帖,若陛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安排陛下和皇後以某種隱晦的身份參加。”
他的話令浮霜很滿意,因此也獲得了衛東鋆的褒獎。當抵達莊園之後,白羽安排的裁縫立刻替衛東鋆和浮霜測量了尺碼,晚上六點整的時候,十二套樣式不同的洋裝就已經被送到浮霜麵前了。
金色、紫色、墨綠色、粉藍色……蕾絲、花邊、褶皺和墜飾……董婉珠熟練的替浮霜選擇了一件香檳色禮服,和一整套黑珍珠飾品。
“你的眼光真好。”浮霜張開雙臂,由董婉珠給拉上裙子,“不過我還不會跳舞,怎麽辦?”
“除了皇帝陛下,舞會上也沒人有資格邀請您共舞。”董婉珠道,“殿下大可以拒絕所有人,讓他們瞧著眼饞。”
“那好吧,我就帶著眼睛和耳朵去參加舞會。”浮霜大笑。
當衛東鋆身穿一身海藍色鑲銀邊禮服走進房間時,浮霜的眼光幾乎難以從他身上挪開了。歐式貼身的剪裁將他的身形襯托越發魁梧,標準的寬肩細腰,筆直的長腿,一身霸氣之外,平添了幾分誘人。
“我真喜歡你這樣看我,霜霜。若不然今後我倆在房裏都這麽穿?”衛東鋆咧嘴壞笑道,“或者什麽都不穿……”
浮霜:“……”這貨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真不能給他好臉!
“……天朝衛親王及親王夫人……”
隨著侍從的唱名聲,衛東鋆挽著浮霜走進金碧輝煌的諾頓宮。白羽的身份是天朝駐英國大使,整個歐洲也隻有與天朝打交道最多的大英帝國建立了天朝大使館,並雙方派駐了使臣。而此刻衛東鋆和浮霜便是以天朝親王及親王夫人的身份,隨同白羽一道參加威爾士親王的舞會。
大廳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了門口的位置,東方的親王及親王夫人,他們驚人的樣貌和氣度與他們的身份完全不相稱,尤其是衛親王閣下本人,一進場便將威爾士親王,未來的英國國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給壓了下去。
威爾士親王率先走向了白羽:“哦,我的老朋友,瞧今天你給我們帶來了誰?是否能介紹一下?”
白羽低聲衝威爾士親王道:“我們天朝的衛親王及親王夫人,更多的我就不方便說了,閣下,您應該知道,某些時候作為國王的兒子,親王的身份是十分尷尬的存在。”
白羽含糊的說辭立刻令威爾士親王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約克公爵,王位通常都是比較敏感的話題,約克公爵是僅次於他的,英國王位第二順位繼承人,也就是意味著他若是在繼承王位前去世,有資格問鼎國王桂冠的將不是他的兒子,而是約克公爵。
想到自己對弟弟的忌憚,威爾士親王突然明白了,或許這位衛親王閣下便是天朝類似的存在,由於其兄長的猜忌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歐洲遊曆。
威爾士親王以白羽的一句話為起點,腦補完所有的故事後,便不再關注來自東方的神秘貴客了,他大聲的宣布:舞會開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