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辰這麽看著她,是什麽意思?

扯了扯嘴角,她臉上勉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司……司辰哥,你這麽看著我,做……做什麽。”

抿了一下唇,傅司辰出乎意料的道:“宛如,每天這樣,你累不累?”

柳宛如僵了一下,“司辰哥,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我有點兒不明白你的意思。”

到底是不明白,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明白。

傅司辰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小時候的那一幕幕。

曾經多麽難得,多麽珍惜的回憶,此時看來,居然也不過如此,甚至他都有些想不起來,當時心裏是什麽樣的感受了。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

它能消彌所有的傷痛,所有的憤恨,與所有的絕望哀傷。

看著柳宛如好一會兒,他淡淡的道:“宛如,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當時我肚子很餓,你給了我一個包子。其實那個包子,是因為你不喜歡吃,才給我的,對不對。”

那個包子……

柳宛如的心,直直的往下沉。

傅司辰為什麽會知道那個包子的事,難不成他當時看到自己打算把包子扔掉的事情了?

那其他的呢?他知道多少,為什麽從來不說,今天又突然說了出來。

心裏的念頭不停的閃過,麵上,她卻隻是疑惑的看著他,道:“包子?司辰哥,你在說什麽呀,我不知道什麽包子,你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可能是時間久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以前發生過什麽事了。”

傅司辰看著她,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這樣嗎?

閉了閉眼,他繼續道:“第二次見麵,我摔傷了,膝蓋流了血,你從家裏拿了酒精給我清洗傷口,其實當時,你隻是想知道,酒精倒在傷口上,我會有什麽反應,對不對。”

柳宛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而換成了一絲驚懼中,帶著些許茫然無措的神色。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傅司辰為什麽會知道?

她當時不過是心情不好,才會那樣做,就那一次而已,為什麽傅司辰會記得這麽清楚,現在還說了出來?

那時她把酒精倒在他傷口的時候,他可是臉色都沒有變過的,所以她才會以為,根本不痛。

她那個時候那麽小,怎麽會知道那麽多。

傅司辰清楚的看到了柳宛如臉色的變化,卻並沒有在意,而是接著道:“然後是第三次,那次我們在學校裏,其實是你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被老師罰站在教室門口,隻是你當時說的是,看我一個人站在外麵太孤單,所以你來陪我。”

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還記得這麽一清二楚。

甚至她說了什麽話,也都記得一字不差。

嗬嗬,她該感到高興嗎?

柳宛如看著他,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傅司辰歎了口氣,“你第四次見到我的時候,是我媽媽出門了,你跑來找我玩,實際上是被人欺負了,躲到我身邊的,或者說,是來找我當墊背的……”

傅司辰一直在說,柳宛如除了一開始接了話,後麵一言不發,始終沒有開過口。

隻是她的心裏,翻將倒海,不一而足。

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算計,赤絡絡的被擺在台麵上,任由人評說清算。

傅司辰啊傅司辰,你果然夠狠。

“……後來,你經常跑來找我,是因為聽說了我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得到利益。”

話說到這裏,傅司辰停頓了一下,柳宛如便道:“然後呢!”

“我被接回傅家,你身為我唯一承認過的朋友,自然被允許可以隨時來傅家找我。”傅司辰笑了一下,“你真的很聰明,那麽小就知道為自己謀算了。”

“你既然知道,既然什麽都明白,那為什麽……”

“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把你的心思綽破?”無奈的歎了口氣,傅司辰道:“你給的那個包子,是我那幾天吃的唯一的東西。”

“在你之前,我受了傷隻能任由傷口慢慢自行痊愈,那次是第一次有人幫我給傷口消毒,包紮,也是第一次有人關心我傷口會不會好不了。”

“雖然你也是被罰的,可是從小就是隱形人的我,突然有人陪,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後來的一次又一次,你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找我,即便是知道你的動機不純,即便知道你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好,可是冰凍的湖麵,突然有了波瀾,有了聲音,真的很難得,也特別的,讓人無法拒絕。”

柳宛如慢慢的,慢慢的低下了頭,“是這樣的嗎?所以這就是後來,我被你那個母親趕出豐城的時候,你沒有幫我的原因?”

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嗎?

“有一方麵是這樣,另一方麵,是因為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

柳宛如瞬間抬頭,目光直視他的雙眼。

傅司辰無奈的笑了笑,“當時,你一心想要嫁給我,做傅家的少奶奶。隻是或許那個時候,你太年輕,所有的心思與行為,直白的表現了出來,這是身為大家族的主母,最不能有的東西。”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已經明白了!”傅司辰站的有些累,坐到了沙發上,“我那個母親看出了你的心思,本來我的妻子是誰,憑我的喜好就是,可你不適合,所以她們才會讓你離開豐城。”

“那你呢?你也覺得我隻是不適合,並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且當時的我,也沒有那個能力護住你。所以為了不讓你成為爭鬥的犧牲品,才選擇讓你離開。”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嗎?

“那唐微微呢?”柳宛如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喜歡她嗎?”

傅司辰沉吟片刻,慢慢的道:“初次見到她,我就覺得她很有趣。後來了解她以後,就覺得,她很適合當我的妻子。跟她結婚後……”

柳宛如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的等著他說完後麵的話。

“微微她很有趣,會做很多好吃的飯菜,她的廚藝跟酒店的大廚,當然不能比,可是她做的飯菜裏,有家的味道,這是我一直想要的。說她有趣,是因為她真的很有趣啊!你絕對想不到,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