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過傅司辰的情況後,醫生拿了護士手裏的針劑,給他打了一針。
“我……這是怎麽了?”
“你出了車禍,雖然當時有人護住了你,可還是受了點兒傷。特別是你的頭,因為撞機,出現了腦震**,給你做過腦內CT後,發現在你腦後出現了血腫,造成腦內脊椎供血不足,這會讓你……”
“說重點。”
“……血腫不消散,你會一直感覺頭疼欲裂,嚴重的還會昏迷,或是行成血栓,因為你受傷的地方不方便手術,所以現在隻能依靠你自身的愈合能力,讓血腫消散……”
一大段繁雜的話,聽的傅司辰滿心煩躁,忍不住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讓你說重點,你沒聽到嗎?”
“這種情況下,需要病人靜心休養,而不是大吵大鬧,發脾氣,這會加重你的病情。還是說,你想一輩子在病**度過嗎?”
醫生最後的那句話,如同一盆涼水兜頭而下,讓傅司辰混亂的腦海,瞬間清明。
事實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
畢竟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他的心裏就是很煩躁,頭也很疼,很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可是又知道現在自己離不開醫生,才會讓他這般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張嘴吸了一大口氣,又緩緩吐出,又強行清空自己的腦海,讓自己平靜下來。
半晌,他低聲道:“抱歉,有點兒煩躁,所以心情不太好,見諒。”
醫生搖搖頭,“你是一個自製力很強大的人,也能及時發現自身的情況,這很好。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並不會介意這樣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說,請你盡量保持心情的安靜,這對你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好處。”
話落,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跟我說,如果能解決的話,我會盡量幫你解決。畢竟我是醫生,為患者解決問題是我的職責。”
傅司辰搖搖頭,“暫時沒有問題,隻是我希望能夠盡快出院,也會好好配合你們的治療,還請你們接下來多費心。”
醫生答應下來,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離開了病房。
柳宛如送他們出去之後,順便關上了病房的門。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她走到病床邊輕聲道:“司辰哥,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兒?餓不餓?想不想吃點兒什麽?”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你不要吵我,我想安靜一會兒。”
“好好好,我不吵你,不吵你,你安心休息,我就在這裏,有什麽需要的話就叫我!”
傅司辰看了她一眼,閉上了雙眼睛,下一刻又睜開來,死死地瞪著她,“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在酒店好好休養,不要到處亂跑。還有在酒店裏保護你的保鏢呢?沒有我的命令,你為什麽能夠走出酒店?”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發現了,隻是心情煩躁,沒有在意,現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就突然想了起來。
隻是越想,他就越覺得不對。
這一次的M國之行,他隻帶了保鏢和田秘書,還有幾個公司的高層。
他之前有吩咐過,這一次在這邊,除了他,就隻有田秘書才可以指揮的動身邊的保鏢。
出車禍的時候,田秘書和他都在車上,他被凱斯護著都受了這麽重的傷,田秘書的傷勢一定更重。
更何況,田秘書一向不喜歡柳宛如,現在怎麽會讓她出酒店?
那被保鏢盯著的柳宛如,現在為什麽能出現在這裏?
想到這兒,他看著柳宛如的眼睛,目光銳利,“是誰把你從酒店帶到這裏來的?”
從傅司辰開始質問,就一直沉默著的柳宛如,咬著嘴唇,低聲道:“就不能是我擔心你,所以偷跑出來,然後到醫院照顧你的嗎?”
“你的身體需要修養,我吩咐過保鏢好好保護你,沒有我和田秘書的話,他們不可能讓你隨便離開酒店。”
這話的潛在意思就是,有保鏢盯著,你想要隨隨便便離開酒店,根本不可能,偷跑更是無稽之談。
柳宛如聽出來了,其實她之前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隻不過是突然被質問,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忍不住懟了一句。
現在被明明白白的點出來,她一時語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
“說話。”
冷冰冰的兩個字,嚇了柳宛如一跳。
心虛的移開視線,她支支吾吾的道:“我……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偷偷跑出來了……沒有人幫我。”
“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知道我在醫院嗎?”
柳宛如驚慌的抬起頭,傻愣愣的看著傅司辰。
該死,居然忘了這個問題。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這樣,也不用麵臨這麽尷尬的一幕了。
仿佛是被柳宛如的表現逗笑了,傅司辰輕笑了一下,道:“好歹我們也認識了這麽多年,你應該也算了解我吧!”
不過一句很平常的話,柳宛如卻像是被人拿刀抵著心髒,瞬間臉色煞白。
“怎麽了?臉色不太好,是在醫院裏照顧我,太累了嗎?要不要我找醫生幫你開間病房,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眼看柳宛如一副受驚過度,搖搖欲墜的樣子,傅司辰臉上的笑容更甚。
“或者你在酒店住煩了,不想住酒店了,那不如我讓人在這裏給你買套房子?放心,不過是錢的問題罷了,小事情。”
柳宛如雙腿一軟,險些跪到地上。
雙唇哆嗦著,她道:“司……司辰哥,不要這麽對我,我……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告訴你,我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
“別,先別說出來,不如讓我猜猜看。”傅司辰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她,淡淡的道:“告訴你我出車禍住院的消息的那個人,是叫奧登吧?把你從酒店帶出來,然後送到醫院來的那個人,應該也是他吧?”
柳宛如低著頭,許久都沒有說話。
傅司辰也不在意,繼續道:“或許從我們踏上這個國家的那一刻,奧登就已經和你聯係上了,隻是一直沒有人知道罷了。”
這個可怕的男人,原來什麽都知道嗎?
那他之前為什麽不說,一直等到現在?
自己裝這麽一副柔弱的表現,根本就沒有什麽用,這個男人早就看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