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曆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這是要把他們兩個人的小命,交代在這裏了嗎?

傅司辰的臉色也是一變,但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起身去挑了一瓶酒。

轉身的時候想了想,又拿了同樣的一瓶,放在柳言的麵前。

“你倒是會挑。”柳言挑了挑眉,接過酒瓶,也沒拿杯子,直接就著瓶子和傅司辰手上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後灌了一大口。

同樣的,傅司辰也是仰頭灌了一大口。

兩人就這麽喝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蔣曆完全就傻了,這兩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是拚起酒來了嗎?

那他呢?

要不要一起拚?

還有還有,他們兩個手上拿的是唯二的兩瓶羅曼尼·康帝吧,這麽貴的酒,連杯子都不要,就這麽喝?

也太糟蹋酒了吧!

他還在心裏默默的吐槽,其他兩個人卻是已經喝完了兩瓶酒。

這下子,他再也沒辦法呆坐下去了,也起身挑了一瓶自己喜歡的酒,和他們一起喝了起來。

柳言斜睨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傅司辰則是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自顧自的喝著,連柳言都沒有理會了。

這純粹就是在買醉,一大桌子的菜,都未動一口,送上來的酒,卻已經去了一半。

傅司辰已經有些醉了,手上卻沒有停止拿酒的動作。

柳言按住他的手,神色複雜的道:“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可以了。”

“不是請我們來喝酒的嗎?怎麽,就喝了這麽一點兒,你就心疼了?”

“我隻是怕你喝死了!”

“你讓人送上來的這些酒,就算是你們不動,我一個人喝,都不可能把我喝死。微微都還沒有回來,我都還沒有找到她,我怎麽可能會死?”

柳言鬆了手,傅司辰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拿起那瓶酒,湊到嘴邊。

蔣曆喝的最少,卻已然醉了。

搖了搖瓶子,裏麵還剩下一口,他仰頭倒進嘴裏,隨後扔了酒瓶,撲倒了柳言的背上,“我又喝完一瓶了,柳言,我厲不厲害?”

“滾下來!”

“不嘛不嘛,柳言,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到底厲不厲害呢!”

“最後警告你一遍,滾下來,不要借酒裝瘋,你的酒量怎麽樣,我很清楚!”

蔣曆撇了撇嘴,不甘不願地從他身上滑下來,嘟囔道:“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嫌棄我,我那麽喜歡你,你卻偏偏這麽嫌棄我,你知不知道你傷了我的心?”

“我以為這世上能傷你心的,隻有柳宛如。”

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蔣曆一個哆嗦之後,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看不得他這副德性,柳言恨鐵不成鋼的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居然能夠讓你蔣大少這20多年來畏之如虎,你也真是夠出息的。還自稱什麽情場高手,風柳公子,我看你就是一個慫包。”

說著說著,柳言就更生氣了,“喜歡人家就去追,自己一個人躲在那裏黯然神傷,是怎麽回事?還那麽大方,把心愛的女人往別人身邊送,你怎麽不直接把她脫光了,洗幹淨了,送到別人的**?”

傅司辰喝酒的動作頓了頓。

這麽微小的變化,柳言卻捕捉到了。

當下,矛頭就直指向他。

“還有你。”拍了拍傅司辰的胸口,柳言道:“20多年來,喜歡你的女人那麽多,就從來沒見你動過心。這好不容易動心了,把人帶回家了,結婚證都拿了,卻又把人弄丟了,你也夠出息的。還豐城最有權勢的男人,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還能自稱男人?別搞笑了好嗎?”

這酒是喝不下去了,傅司辰丟了酒瓶,轉頭看他。

就連蔣曆都端端正正的盤腿坐著,目光直視著他的雙眼,眨都不敢眨一下。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柳言冷冷的道:“都這麽看著我有什麽用?多想想自己,為什麽能夠把日子過成這樣。明明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真是,一個比一個蠢。”

罵完了,他猶不解氣,又道:“一個暗戀別人20多年都不敢表白,結果還把暗戀對象送到別人身邊。一個明明喜歡別人,卻偏偏要欺負人家,還傷了人家的心,結果把人弄丟了,到處找又找不到,又覺得自己全天下最可憐。你說你們,賤不賤?”

蔣曆撓了撓頭,垂頭喪氣的:“我沒把她送到別人身邊,我隻是覺得,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勉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

“管他甜不甜,你不會先摘了再說嘛?就算是不甜,摘了蘸醬吃也可以啊,總比你現在一無所有的強吧!”

蔣曆:“……”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柳言把目光轉向傅司辰,“你呢?說說看吧!”

“說什麽?”

“說說看,你弄丟媳婦的感覺怎麽樣?”

傅司辰:“……”

蔣曆:“……”

嘲諷的笑笑,柳言道:“第一次見唐微微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她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結果呢?你沒有把我的話聽到心裏去吧!”

“我有好好珍惜……”

柳言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的好好珍惜,就是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傷她的心?甚至逼得她,再也不願意回來。”

“我沒想到,會這樣。”

“是沒想到,還是你自大的覺得,以自己的魅力,不會有哪個女人願意離開你?還是說……”柳言頓了頓,低下頭,沉聲問道:“你不確定她愛不愛你,所以想要用這種方式……驗證一下?”

最後那四個字輕飄飄的,卻讓傅司辰內心一震,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他,“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自己不是才最清楚嗎?”柳言歎了口氣,“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是真的不知道唐微微喜歡你嗎?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唐微微?其實都不是吧。你一直在試探她,一直在逼她做選擇,你隻是想要確定,她到底愛不愛你,也同時驗證一下自己,到底愛不愛她。”

傅司辰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麽,可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隻是低著頭,沉默了好久。

柳言說的這些,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他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些問題。

可是今日聽來,他居然沒有絲毫意外的感覺,似乎事實一直都是如此,隻是被他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