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舞希月就明白了。

桌上的菜,都是酒樓按照她的口味安排的,她的家鄉菜。

灼湛風看到這些熟悉的菜,自然就猜到了她的家鄉。

舞希月正準備說些什麽岔開話題,灼湛風已經夾起了一筷子菜。

入口還是那熟悉的味道,他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和她一起吃家鄉菜的日子。

再睜開眼,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

“我的夫人,也喜歡吃臭鱖魚。”他說道。

麵前這個和她同鄉的女子,勾起了他傾訴的欲望。

他說起了從前相愛時的種種,隻是,他口中的那個女子,聰慧溫柔,在舞希月聽來,陌生得仿佛根本不是她。

“你的夫人,當真這麽好?”她懷疑地問起來。

“當然了,她是天下最好的女子。”灼湛風滿臉自豪,隨即又輕蔑地掃了一眼舞希月,道,“她比你漂亮,比你溫柔,還比你善解人意。”

舞希月嘴角抽搐,又問:

“那後來呢?”

“後來……”灼湛風的眼神暗下去。

舞希月想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麽來,追問道:“你們那麽相愛,你如今境遇這麽糟糕,她怎麽不在你身邊?”

灼湛風拿起了筷子。“食不言,寢不語。”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舞希月盯著他看了許久。

聽他說起自己,語氣中,竟隻有懷念,並無半分怨恨。

她差點殺死他,難道他真的不恨她嗎?

“嘭——”

一聲巨響,門被破開。

舞希月站起來怒喝道:“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又是誰?”

待看清來人,她愣住了,來人正是之前那位巡城禦史。

隻是,他此刻前來,不似之前那般禮貌,這一次,他是穿著鎧甲來的,一進門,便舉起手中劍,指著灼湛風道:“抓住他。”

他手下的人蜂擁而上,瞬間擠滿了小小的屋子。

看到這許多閃著寒光的兵器,舞希月腦中一片空白。

下一瞬,她便被一隻手拉到了身後。

從灼湛風的身後,也飛出許多人來,接著,雙方打作了一團。

真刀真槍,血水和著斷手斷腳四處橫飛。

舞希月的肚子又痛了起來。

好在,灼湛風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抓住了巡城禦史做人質,逼得禦史的人不敢上前。

趁此機會,凶臉的侍衛護著灼湛風退到窗戶邊。

“主子,您先撤,我斷後。”

幾個侍衛護著灼湛風,正要離開,灼湛風忽開口說道:“帶上那個女人。”

“什麽?”凶臉的護衛看了一眼舞希月,滿臉的不解,“主子,都什麽時候了,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灼湛風卻毫不猶豫地走到舞希月的身邊,拉起她的胳膊就朝著窗戶走去。

舞希月卻沒有動,顫聲道:“我、我好像快要生了。”

她感覺到襠部一陣濡濕,怕是羊水已破。

灼湛風看她臉色蒼白,毫不猶豫地抱起她,跳出窗外。

舞希月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呼,她不敢睜眼,本能地勾住了灼湛風的脖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灼湛風把自己放了下來,這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馬車裏。

馬車朝著前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