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菡眼裏瞬間就有了希望。

“本宮這就去找皇上,告訴他,我們是冤枉的。”

她剛想往外跑,傳旨的公公就來了。

"傳皇上口諭。江貴人,快接旨吧。"

江雪菡和喜冬心裏都有些打鼓,不知道這旨意是吉是凶。

“江貴人,貶為粗使宮女,即刻搬離天香殿,前往浣衣局。”

“什麽?”江雪菡跌坐在地上,“完了,我完了……”

……

灼湛風從天香殿出來,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急匆匆而來的太後。

太後的臉色很不好。

灼湛風停步,深呼吸了一口後,才笑著迎上去。

“母後……”

“啪——”

太後毫不猶豫地,當著眾太監宮女的麵,狠狠打了灼湛風一個耳光。

太監、宮女們齊刷刷跪地,不敢發一言。

灼湛風捂著火辣辣的臉頰。

這是他該承受的。

把後宮當成刑場,古往今來,他恐怕也是第一個。

可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自他登基一來,朝政總是不順,後宮也總是出現奇怪的事情。

包括他被國師控製長達半年之久。

他知道,是他的那些皇叔們在背後搞的鬼。

他們說,他性格殘暴不適合為君。

笑話,若他不是這樣強勢果斷的性格,早就被皇叔們奪走皇位,趕去苦寒之地了。

灼湛風在後宮當中處置那個殺手,也是做給幕後指使看的。

他要告訴那人,他灼湛風不害怕他們,就讓他們有任何手段,都盡管使出來吧。

不夠,這些話,他卻不能對母後說。

母後老了,該好好頤養天年,不該知道這些煩心事。

想到此,他雙膝跪地。

“母後,兒臣錯了。兒臣不該太衝動。但兒臣這麽做,也是為了整頓後宮。”

“整頓後宮?後宮畢竟不是朝堂。後宮是你的家呀。哪有在家裏殺人的?”太後氣得胸口不住地起伏著,“你是皇帝,應該更多地把心思放在朝堂。至於後宮……”

太後的臉色緩和下來。

“皇兒該娶皇後啦。”

灼湛風的眼皮一跳。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舞希月。

也不知此刻她怎麽樣了,有沒有醒過來。

“皇兒還記得你雨霏妹妹吧?”太後朝福嬤嬤點頭示意,福嬤嬤上前,攙扶灼湛風起身。

“雨霏妹妹?恕兒臣不記得了。”

“哎呀,你四舅舅的女兒呀。你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呢。聽說她如今出落得可標致了。又和你是從小的情分。哀家尋思著,讓她來幫襯你,是最相宜的。”

太後一邊說著,一邊忖度著灼湛風的臉色。

灼湛風皺緊了眉頭。

他根本連母後說的是誰都想不起來了,還有什麽小時候的情分?

何況,他如今正在調查莫家,又如何能娶莫家的女兒?

“母後,如今國師幕後之人還未查清,其餘事情,還是暫且延後吧。”

太後看得出來灼湛風很抵觸這件事,隻得不在提。

“行,依皇兒。但皇兒切不可再胡作非為。”

“是。”灼湛風聽話地應著,吩咐福嬤嬤,“好生攙扶太後回去休息。”

福嬤嬤攙扶著太後,一步一步慢慢走著。

太後的心事,福嬤嬤都知道。

“太後,那還讓莫姑娘進宮來嗎?”

“先不急。找個合適的機會。皇兒如今有了心上人,不能逼得太急。”

太後揪心地說道:“皇兒啊,皇兒,哀家都是為了你好啊。”

福嬤嬤勸道:“太後莫急,皇上早晚都會明白您的心思的。”

灼湛風目送太後遠去,轉身快步朝著景陽宮走去。

景陽宮,舞希月依舊躺在**。

隻不過,她的臉色已經恢複紅暈,眼眸輕合,如蓮花般寧靜。

洛小梅坐在地上,胳膊趴在舞希月的床前,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舞希月的臉。

聽到腳步聲,洛小梅轉頭,看到是皇上,慌忙掙紮著要起身。

灼湛風忙朝她揮了揮手,示意不必行禮。洛小梅便輕輕退出了房間。

房間內隻剩下了他和舞希月。

桌案上擺放著臉盆和毛巾,他將毛巾打濕,擰得半幹,輕輕擦拭著舞希月的臉。

“希月,母後有意把莫家的女兒嫁給朕做皇後。可朕不想。那些女人隻會讓朕覺得厭煩。”

雖然舞希月並不回答他,但他卻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從未這般近過。

“如果可以,朕想娶你做皇後。”

不過,他知道,這麽做會麵臨巨大的阻力。

舞希月的眉毛顫了顫,幸而灼湛風這時正好轉身,將毛巾丟入臉盆內,又倒了一杯水。

他輕輕喂舞希月喝了一口水。

“有時候,朕也會感覺很無力。朕自小就被教導要以國事為重,要顧全大局。可朕也是一個人,也有想要的生活啊。”

遇到舞希月之前,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可現在他的腦海裏,時常會幻想和舞希月一起生活的場景。

當今日母後提起娶皇後之事時,這種願望忽然變得很強烈。

灼湛風就這麽一邊照顧舞希月,一邊把自己的心事說給舞希月聽。

竟一點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李玉前來稟告:楊將軍有要事稟告。

灼湛風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舞希月的手,來到景陽宮的院子內。

楊無詩一臉興奮,道:“陛下,臣找到證據了。莫青那老賊,與國師有大筆的銀錢往來。證據就在這裏。”

說著,他就把一本賬冊交給了灼湛風。

莫青是丞相,也是太後的親弟弟。

他位高權重,在朝中結黨營私,早就引起了灼湛風的不滿。

半個月之前,楊無詩就找打了莫青和國師的通信,但可惜信中隻是一些家常敘舊的話語。

如今,找到了莫青和國師的銀錢往來,更加證明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灼湛風捏著賬本。

“不錯,這確實可算是一個證據。隻是,這單一的證據,恐怕打不到莫家。”

莫家樹大根深,不是那麽容易扳倒的。

若是不能一擊致命,反而會打草驚蛇。

灼湛風收起賬本。“先別急。”

楊無詩頓時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