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有人要殺自己,醒來後,那個殺手的臉,還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裏。

隨即,她什麽都想起來了。

她哪裏是大病了一場,原來是有人給她下毒了。

對了,那個叫小繩子的太監。

舞希月立刻起床,要去景陽宮問個清楚。

床榻上,還有那個人留下的氣息。

舞希月悔恨不已,怎麽就被那個人騙了?

幸而昨夜什麽都沒有發生,她依舊是清白之身,那就還有機會離開皇宮。

“小主,您起來了。陛下剛才還……”

書意見舞希月起床了,忙上前來伺候。

卻見舞希月臉色陰沉。

“我隻是景陽宮修剪花枝的粗使宮女,當不起陛下的如此抬舉。告辭。”

舞希月語氣堅決。

書意想攔,卻又不敢攔著。

景陽宮已經解了禁足,洛小梅因著前日跪了一夜,又受了驚嚇,一病不起,躺在**,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看到舞希月,洛小梅的眼睛裏才放出光來。

“希月姐姐,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我好擔心你啊……”

“小梅,你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舞希月看到洛小梅,卻是大吃一驚,“莫非,那個小繩子也對你下毒了?”

“沒有。”洛小梅連連搖頭,“我就是受了點驚嚇。姐姐無須擔心。”

“那就好。那小繩子呢?抓住了嗎?”這才是舞希月最關心的問題。

“姐姐還不知道,小繩子被皇上抓住了,已經……”

洛小梅打了個寒戰,把小繩子的淒慘下場描述給舞希月聽。

她說著說著,幾次都說不下去了。

雖然小繩子確實該死,但皇上如此殘暴行事,嚇到的隻是後宮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舞希月聽了,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大仇得報,她心裏暢快。

隻可惜,那人沒有死在她的手裏。

見洛小梅嚇得不輕,她趕緊揭過這個話題。“這幾日,宮裏可有別的新鮮事?”

洛小梅偏著頭想了想,立刻雀躍起來。

“倒是有意見大喜事。姐姐還不知道吧?江雪菡被貶去浣衣局洗衣裳了。哈哈,讓她以前總是欺負我們。這就叫惡人有惡報。”

“哦?”舞希月卻並沒有很開心,“有聽說是因為什麽事情罰她的嗎?”

“啊這?”洛小梅搖了搖頭,“這倒沒有聽說。不過,陛下愛重姐姐,定是為了給姐姐出氣。”

舞希月皺眉思索。

皇上在自己被下毒的這個時候懲罰江雪菡,莫非,小繩子是江雪菡的人?

若是如此,那她可真是下死手啊。

這時,團兒送來了洛小梅的湯藥。

洛小梅捏著鼻子喝下。

舞希月見她帶著痛苦麵具的樣子,甚是可愛,不由笑著打趣道:

“是喝藥比較痛苦,還是見陛下比較痛苦?”

洛小梅不假思索地說道:“那還是見陛下比較痛苦。”

兩人笑作一團。

一旁的團兒插嘴道:

“舞小主,那日我們小主為了救您,卻連皇上都不怕了,硬是闖了皇上的儀仗。”

洛小梅立即打斷她。

“團兒,下去。”

舞希月立刻就明白,小梅定是為了自己才弄成這個病懨懨的樣子的。

“你吃苦了。”她緊緊抓著洛小梅的手,激動地說道,“妹妹待我的這份恩情,姐姐是不會忘記的。團兒是個忠心護住的,不是她說起,姐姐都不知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姐姐說哪裏話。自進宮以來,都是姐姐在照顧我,我不過是為了姐姐去求了陛下而已,算什麽恩情?”

提到皇上,洛小梅忽然想起來:

“對了,希月姐姐,你怎麽回來了?陛下不是封了你為貴人,賜住在蘭心殿嗎?”

“什麽?”舞希月大驚,“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嗯。”洛小梅點頭,“陛下金口玉言,我們都聽到了的。”

想起陛下待姐姐那樣好,洛小梅內心很是安慰。

“姐姐如今有了陛下做靠山,以後便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姐姐了。”

見舞希月滿臉的不高興,她這才想起來,姐姐此前是一心想著能出宮回家的。

“姐姐若是思念娘親,以後得了恩賜,還是能見到的。我聽宮裏積年的老嬤嬤說,位份在妃以上,便可奏請與家人見麵。姐姐如今得恩寵,想來很快就能封妃。到時候,便可與伯母在宮裏見麵了。”

舞希月拿起那把修剪花枝的大剪刀,落寞地說道:

“我還是更喜歡做個粗使的宮女。”

這時,外麵傳來:

“皇上駕到——”

洛小梅緊張地變了臉色,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陛下定是來見希月姐姐的。

“姐姐,你快去見陛下。若是你真的不想做貴人,便好好同陛下說,說不定,陛下能答應呢。”

在洛小梅看來,陛下就跟活閻王一般可怕,但陛下對著希月姐姐溫柔的樣子,又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希月姐姐在陛下的心裏,和別人都不一樣,陛下定會滿足姐姐的所有要求。

她催促著舞希月去見皇上。

舞希月自然也知道皇上定然是為了自己而來,不情不願地出來迎接。

灼湛風急急跨進景陽宮的院子,見舞希月黑著臉站在院子裏迎接自己,頓時,他鬆了一口氣。

他還擔心這女人會躲著不見自己呢,他能主動來迎接自己,那就是還沒有那麽生氣。

灼湛風微笑著徑直走向舞希月。

“朕的愛妃怎麽不告而別呢?嚇得朕連宴席都顧不上就趕來了。”

舞希月見到灼湛風笑臉,更加生氣了。

你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居然還想一笑而過嗎?

但對方是皇上,是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的人,她便是氣性再大,也不敢在皇上麵前撒潑使性子。

她低頭跪下來。

“妾身份低微,資質低劣,當不起伺候陛下的重任,還請陛下允準妾身做一個粗使宮女。”

灼湛風咬著牙,無奈地看著倔強的女人。

她雖低著頭,卻態度決絕。

可這一次,灼湛風卻不願意隨了她的心願。

他已經差一點失去她,隻有把她牢牢地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