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該離開了吧?可以讓張嫂子回來了嗎?”

舞希月擺出送客的姿態,灼湛風卻搖了搖頭。

“我的人還沒有回到這個房間內來,就說明剛才那位禦史大人,還在門外監視著我們的動靜,並未離開。”

舞希月皺眉,小聲道:“什麽?那他們什麽時候才會離開?”

“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之前,我隻能待在這裏。你我出入,須如夫妻般。辛苦東家了。”

灼湛風口中說著辛苦,但從他的神情上,卻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歉意。

“這麽說,你要一直待在我家裏?”舞希月不由捏緊了拳頭,“難不成,晚上也要睡在這裏?”

灼湛風沒有回答,自顧自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瞬間破壞了他的風度。

他抖著手,拿出身上的藥瓶,卻在開蓋的時候,將瓶子落到了地上,裏麵的藥丸撒了一地。

“女人,幫我把藥撿起來。”

舞希月聳了聳眉毛,心想,他果然還是如從前一般,習慣了高高在上,隨時隨地都想要奴役他人。

“讓我給你撿藥,你覺得合適嗎?”她托著腰,挺高隆起的肚子。

他卻根本不看她的肚子,隻是似乎沒有料到她竟會拒絕,臉上有詫異之色。

“你……”

他似乎要發火,卻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處境,隻得狼狽地蹲下尊貴的身體,一粒粒拾起散落的藥丸。

難得看到他這般忍氣吞聲的模樣,舞希月心情大好。

灼湛風拾完了藥丸,拿起一粒藥,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塞進了嘴裏,拿起桌上剛倒好的茶水,痛苦地伴著茶水,咽下了藥,眼圈也因此憋得通紅。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尊貴帝王,而隻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可憐人兒。

舞希月的心裏忽然被刺了一下,她扭開頭,不去看他的表情。

她想去外麵查看一番,可剛走了幾步,腹中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她嚇得捧著肚子,一動不敢動。

灼湛風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你怎麽了?”

“我的肚子……好痛……”

灼湛風瞬間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女人,剛才違抗朕的命令,報應這不就來了。

他艱難地挪動到舞希月麵前,預備好好奚落她一番。

忽然,他盯著她隆起的肚子,看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不敢相信似的說道:“你、這是有喜了。”

舞希月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人是得有多遲鈍,才能到現在才發現?

灼湛風這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孕婦如今近距離地接觸,泰山崩於前也能做到色不變的臉上,難得地有了一絲不安。

“我能幫你做些什麽?”

他再不記得方才準備報複之事。

舞希月忍著痛:“你扶我到桌邊坐一會兒。”

說話之間,舞希月已經一把抓住了灼湛風的手。

灼湛風猝不及防,瞬間怒火升起,可指尖觸到麵前女子的手,瞬間就失了神。

這觸感,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他失神地定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