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

河洛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不過她久處宮中,對外界事情不了解,對於秦命,她也未曾聽聞。

“如果他活的不錯,那就請你不要打破他平靜的生活!”

河洛開口。

姬長發聞言,苦笑一聲,旋即拍了拍衣袖,朝著宮外走去。

“我姬長發的兒子,注定不平凡。”

“這些年虧欠他的,我會一一補償他!”

說完,姬長發轉身離開。

在確定姬長發離開之後,河洛方才不再壓抑內心的委屈,眼淚決堤。

“越天,有這樣一個父親,不知道對你來說,是福還是禍啊!”

……

第二天,姬長發召集群臣。

“封,秦命,為征北元帥,統率北部國戰一切軍務!”

刹那間,皇城輿論嘩然。

秦命,一時間再度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征北元帥,意味著在北部國戰結束之前,秦命執掌帥印,擁有統帥北部軍區一切軍事力量的權力!

如果換做是大秦任何一位老牌大將來擔任,世人或許無可非議。

然而秦命的出現,卻是讓整個皇城四周方圓數千裏,熱議紛紛。

關於秦命,所有來由,在北策軍的所作所為和一切過往履曆,全部被翻了出來。

刹那間,秦命之名,以風卷殘雲之勢,名動各方疆土!

征北元帥。

現任北策軍大良造。

時年十九歲。

大秦史上最年輕大良造。

如今,再度達成史上最年輕元帥!

雖然隻是暫時元帥,但能夠以如此年紀做到這一步,世所罕見!

當此時,各方驛站,飛鴿傳書,通訊地點,以至於各個大城、郡城、乃至於最低的鎮級單位,秦命之名,無人不知。

天雕城戰役。

六防線戰役。

黑山林戰役。

幾場經典戰役,讓所有人認識了秦命,也認同了他在軍事統帥方麵的卓越天賦。

然而更多的,還是質疑。

大良造,僅統一萬兵。

然而征北元帥,卻是統帥整個北部軍區,數十萬人馬。

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真能堪此大任?

一旦北部淪陷,大秦王朝,勢必風雨飄搖。

這個責任,一個年輕人,能擔得住?

朝野上下,議論聲從未停歇。

世家,在忌憚秦命,同時也在等著看秦命的好戲。

先不論秦命是否真的是傳聞中的二皇子,如果北部國戰失敗,秦命即便再受寵,也要受到波及。

到時候,不足為慮。

所有世家乃至文臣,心中其實都在等待著秦命的失敗。

因為秦命一旦失敗,武將入朝廷參政的決議,完全可以當成一場笑話。

他們文臣世家壟斷朝政的局麵,依舊無人可以打破。

但他們怕,就怕在秦命真的打贏了那場戰爭。

一旦打贏,武將在民間威望勢必會超過文臣,文臣體係本就腐化嚴重,秦命一旦取得國戰勝利,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對朝中世家、文臣勢力的沉重打擊!

牽一發而動全身,大秦王朝,各個階層,所有目光,幾乎都盯在了秦命的身上。

北部國戰,一時間成為舉國矚目之地!

而此時的秦命,此刻正帶著十萬中央防備軍,趕往固北城。

在他身邊,還有兩道身影。

一人,自然是步陸孤劍。

大爭結束,步陸孤劍無處可去,不如就隨著秦命前往前線,也算是一番曆練。

而另外一人,則是大秦現任宰相,王緒常!

“沒想到老朽在朝中任職了大半輩子,如今第一次前往前線,竟然是陪同秦元帥您一起。”

王緒常坐在一匹馬類妖獸上,嗬嗬笑著道。

秦命看了他一眼,並未答話。

王緒常老臉不由得有些尷尬。

這一路上,他幾次想嚐試和秦命說話,然而得到的,卻是秦命非常冷淡的回應。

這讓王緒常心中不由得暗自惱怒。

自己怎麽說也是大秦的宰相,位高權重,為百官之首。

你秦命雖然是征北元帥,但也隻是戰時元帥,況且你還是個小輩,這是在自己麵前擺架子?

這讓王緒常原本對於秦命的好感全無。

本以為能夠打出那幾場經典戰役的人,應該是個少年英雄。

“沒想到也是個自視甚高,目無尊長之人!”

王緒常冷哼一聲,也不再熱臉貼秦命的冷屁股。

察覺到王緒常的不滿,秦命僅僅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回應。

這時,步陸孤劍傳音道:“秦兄,這老頭一個勁的找你說話,你怎麽愛答不理的?”

“你們世俗,不是最講究人情世故的嗎?”

秦命聞言,回應道:“我隻是對文臣有些不感冒而已。”

“你對文臣有偏見?”

“算是有偏見吧。”秦命直接了當的承認。

“盛世之年,文臣歌功。頌德;亂世之時,武將戰場拚殺。”

“單憑一張嘴,便左右朝政,可誰知那沙場裹屍還的,是一代代年輕士兵,為國捐軀。”

“我承認文臣有用,但抱歉,真正有真氣節的文臣勇士,方才值得我正視。”

聞言,步陸孤劍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我看這老頭似乎不像是那種阿諛奉承的人。”

秦命看了身後那道蒼老身影一眼,淡淡道:“如果接下來他能夠表現出真正文人的風骨,我秦命,必然以禮相待!”

“我對文臣有偏見,但對真正有識之士,我從心底裏尊重。”

說完,秦命策馬,大喝道:“全軍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一周內,抵達固北城!”

“是!”

十萬中央防備軍,是姬長發調給他的人馬。

不然僅僅帶著一個征北元帥的名頭回到固北城,未免有些過於寒酸。

十萬大軍,在秦命的率領下,馳援固北城!

……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固北城,天氣炎熱。

時節已經進入夏季,整個固北城外,戰火飄搖,濃煙籠罩天際。

密密麻麻的敵國營帳,整齊劃一的橫列在兩裏之外。

六十萬大軍駐紮,聲勢滾滾,一到飯點,燒火做飯而產生的炊煙,幾乎形成大片煙霧,籠罩在固北城上空。

那是一種無言的壓迫,那種炊煙之盛,讓固北城,這一座鋼鐵巨城人心攢動。

劍三通站在城樓上,看著那六十萬乾元鐵騎,麵色難看。

洛河一戰,全軍潰敗,北策軍數十年積累,一朝崩塌!

他劍三通,一躍成為北策軍的罪人!

威望,毀於一旦。

身後,軍部高層盡數聚集於此。

“乾元已經圍城一周,你們,可有退敵之法?”

劍三通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

一眾參謀和侯爵,紛紛搖頭。

北策軍遭遇前所未有的慘敗,人心惶惶,士氣低落,這個時候,誰敢提議?

輸了,就要背鍋!

眾人不傻,不會傻到給劍三通接盤。

“劍長老雄才大略,執意進行渡江戰役,如今局麵,劍長老您難道沒有對策?”

這時,雲霄緩緩開口,絲毫不掩飾他的嘲諷之意。

“你!”

劍三通臉色難看,看向雲霄的目光,充滿不善。

“劍長老這樣看著我做什麽?你為北策軍統帥,難道沒有提前想到兵敗後的善後之舉?即便你提前沒有想到,但現在,也正應該展現劍長老您的軍事戰略能力的時候了吧?”

此時的雲霄,和之前的相比,氣質已經大變。

如今的他,絲毫不懼劍三通,態度極為強硬,和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本長老自有決定。”

劍三通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看向那遠處黑壓壓的乾元大軍,臉色卻更加的深沉。

“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這瓷器活,如果高元帥在此,定然有退敵之策。”

雲霄此時開口。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整個軍部高層,一時間突然想起,劍三通是半路出家,北策軍真正的元帥,是高仙芝啊!

高仙芝,三十而立,則稱元帥。

其軍事統帥能力,為大秦頂尖!

雖然高仙芝讓出元帥位,但這隻是因為軍內各方勢力博弈的結果,但沒有人敢反駁高仙芝的戰略天賦。

“我覺得,還是讓高元帥出山吧。”

此時,一位軍部參謀,小聲的開口。

但這句話,無疑是觸摸到了劍三通的底線!

他耗費這麽多心機,為的不就是打壓高仙芝?如果現在高仙芝出山,豈不是和他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旦高仙芝真的解了固北城之圍,那他劍三通算什麽?

“來人!此人擾亂軍心,罪大惡極,當街處決!”

劍三通眸光陰沉,看向那名參謀,眼中殺意縱橫。

那參謀臉色一變,驚聲道:“劍長老,你……”

“沒人聽到嗎!立刻將此人拉出斬首,以正視聽!”

劍三通怒喝道。

有士卒上來,要帶那參謀下去。

雲霄此時直接站出,他一臉怒色的喝道:“劍三通!你不要太過分!他說的有錯?”

誰知劍三通獰笑一聲,緩緩道:“雲霄,你不要忘了,我劍三通,現在,仍然執掌帥印!”

說著,他亮出元帥印,臉上有一抹瘋狂之色。

“隻要元帥印在我手中一天,北策軍,就是我說了算!”

“我說殺誰!就殺誰!”

雲霄臉色難看,他盯著那元帥之印,卻也無法說什麽。

帥印,代表著一切。

很快,那參謀被帶下處決。

似乎因為殺了此人,劍三通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隻要帥印在,他仍然是北策軍的最高指揮官。

“秦命快回來了,劍三通,你還能蹦躂幾天?”

雲霄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他對於秦命,似乎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自信。

“秦命?又能如何?我有帥印在手,他秦命,拿我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