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無疑是秦武小隊單方麵的屠殺。
虎賁分隊遭受的兩次巨大打擊,早已使他們失去一大半的戰力,而秦武小隊全員出動,以一百五十一人反屠三百餘人,場麵一度血腥。
最終,三百餘人無一幸免,橫屍戰場,慕容山也被齊越天一手擊殺。
乾南和北策,都是停下,目光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秦武小隊,就此正名!
七國地域,七國的軍隊,終於有秦武小隊的一席之地。
固北城頭,爆發出一瞬間的歡呼聲,灼熱的戰意衝天,秦武小隊這等幹淨利落的勝利無疑是激發了無數北策士兵的戰鬥意誌。
乾南軍則完全相反,慕容山等人的死亡對他們的士氣或多或少有所打擊。
一方戰意升騰,一方卻戰意削弱,即便乾元有著數量優勢,然而他的優勢也在逐漸的減少。
咚!
乾元後方,鼓聲響起,這是鳴金收兵的信號。
遠在後方的溫九勝早就查探到前方戰況,因此,他臉色有些難看的下達撤退信號。
對於任何一個軍隊來說,失去了戰鬥意誌,再繼續打下去,即便贏了,也要付出高於平常數倍的傷亡代價。
這個代價,誰都不願意輕易承受。
“軍師,看起來想要攻下固北城,也不是那麽容易。”溫九勝看向身旁的歐陽靈。
歐陽靈皺著眉頭,淡淡道:“當然不容易。”
“固北城是大秦北境最後的城池,也是其數百年來苦心經營的北境第一大城,如果真的可以輕而易舉的攻下,那才出了怪。”
“那軍師的意思是說?”
“拖,圍,截。”歐陽靈淡淡開口。
“拖,就是拖時間,拖他們的意誌,拖他們的資源消耗。”
“圍,就是切斷固北城所有糧草輜重運輸道,切斷水源,不斷消耗。”
“截,就是圍點打援,方圓數百裏之內,一旦有大秦援兵過來,千方百計將其堵截,絕不能讓他們匯合。”
“我們有兵力優勢,就是要不斷的消耗他們,大不了見勢不妙就撤退,明日再戰吧。”
歐陽靈說完,便是轉身離開。
溫九勝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倒不是對於歐陽靈有不滿,他隻是單純的心有不甘。
六十萬大軍,高於固北城一半的兵力卻遲遲攻不下一座城,這讓他內心莫名的有些煩躁。
而且這麽久,大秦都沒有援兵進入北境,這讓他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
乾元撤退,固北城暫時得以保全。
然而戰鬥過後,北策士兵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激動,整個固北城,忽然安靜下來。
雲霄站在城頭之上,臉色微微難看。
片刻後,他幽幽開口:“今日如果不是秦武小隊,固北城,很可能就沒了。”
這話雖然有些過於抬舉秦武小隊,但事實上,秦武小隊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乾元的撤退。
北策眾人聞言,不由得低下頭。
“原本無崖子跟我說過,說你們過度依賴城防炮而喪失了戰鬥意誌,本來我不信,因為我以為你們都是從渡江戰役活下來的,意誌應該都很堅定。”
“但事實上,是我雲霄高估你們了。”
眾人聞言,臉色都是有些通紅和不自然。
這個時候,雲霄眼神若有如無的看向世家一派的士兵,餘光似乎又掃過劉山,他緩緩開口:“今日是我在,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日這一幕被秦帥看到,你們的下場會是怎樣?”
這話一出,能夠明顯看到,那些世家士兵的身體忍不住一抖。
他們本就是故意挑唆故意消磨意誌,而他們也更清楚秦命的手段。
如果被秦命知道了,根本就沒有緩和的餘地,隻怕又是一場屠殺!
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死!
“現在是多事之秋,我不願意對你們做些什麽,可明日,秦帥出關,他和我不一樣,我不敢做的事情,他敢,他比我有誅殺一切的魄力,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雲霄轉身離開。
這句話,倒是引起無崖子的注意。
“有意思,雖然沒有元帥的命,但對自己倒是認知的很清楚。”
人,最怕自我感覺良好,最怕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這樣的人,往往下場都不怎麽好。
而雲霄,不在此列。
雲霄離開,劉山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他沒有說什麽,也是拂袖離開,隻留下一眾北策士兵麵麵相覷。
這是第五日。
一夜很快過去,第六日到來。
上午半天平安無事,隻是到了下午,乾元突然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這一次乾元來襲的氣勢,比昨日要更加凶猛。
兩國士兵,誰都有血性,區區固北城一座孤城,不過三十萬人馬,竟然讓他們五十多萬人馬節節敗退,你以為他們乾元士兵就不氣?
他們也氣!也有不甘!所以這一日,他們的進攻極為剛猛,一度衝上了固北城頭。
但固北城終究不是那麽容易突破,見乾元士兵如此凶狠,北策眾人也是知曉,這一次,是血戰!
輸了,固北城破,一切成空!
所以,廝殺聲震天,後方,乾元士兵源源不斷的通過雲梯朝著城頭攀爬而去。
整個城頭,都是血霧飄飛。
讓雲霄感到一絲絲欣慰的是,這一次,北策士兵沒有再慫,麵對乾元的攻勢,他們表現出了強烈的赴死之意。
而丁烈、林淨之等人,也是敞開了殺。
但乾元士兵的兵力優勢終究太多,其中,甚至混進了不少武道強者,這對於固北城來說,又是一個巨大壓力。
戰鬥,一直持續了近三個時辰。
傷亡數,在不斷的增加。
而就在乾元一度取得巨大優勢,準備一鼓作氣攻取固北城之時,一道震天的轟鳴聲,突然響徹虛空。
咚!
十八枚黑色星辰般的炮彈,突然衝上天穹,而後狠狠墜下,最終落在了固北城下。
這一刻,戰鬥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止。
“城防炮!”北策士兵突然驚呼,不是說城防炮炮彈打完了嗎?怎麽突然出現了?
乾元士兵也是一愣。
城防炮一出,那種威懾力頓時體現了出來,固北城下一裏之地,都是城防炮的攻擊範圍,而在城防炮的炮彈之下,根本沒有人能夠存活。
咚!
來自乾元後方的鼓聲再度響起,鳴金收兵。
“哦——”
固北城響起歡呼。
城防炮,又能用了?
這太棒了!
對於城防炮的那種依賴性,突然間又浮現在眾人心頭。
但是在城頭之上的雲霄無崖子等人看著這一幕,卻是欲言又止。
很快,黑夜降臨。
這是第六日的夜晚。
突然出現的城防炮,打退了乾元的進攻,這讓神經一直緊繃的一部分士兵突然就鬆懈了下來。
沒了城防炮,他們隻能血戰。
然而有了城防炮,他們還有何懼?
因此,這一晚上,又是篝火升騰,成堆的酒壇被搬出,世家和一部分平民摻和在一起,對酒當歌。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煉器閣中,一股驚人波動橫空出世,屋內連續六天不滅的燭火,終於在一刻,悄然熄滅。
吱。
屋門被打開。
林開陽連忙跪地,高呼道:“恭喜師尊。”
秦命走出屋門,長長的伸了伸腰。
見到林開陽如此,他不由得一笑,問道:“一直在這候著呢?”
林開陽開口笑道:“師尊閉關,焉能沒有人替你守著,所以這六日來,徒兒不敢掉以輕心。”
秦命點了點頭。
“師尊等著,我去喊閣老。”
“不用喊了,我們來了。”以普林為首北策軍煉器閣的三位閣老,正連忙從外麵跑進來,他們察覺到那一股籠罩了整個煉器閣的驚人波動,就知道一定是秦命出關才能造成這等聲勢。
普林一來到秦命身前,連忙就拜了下去。
“恭喜師尊出關!”
雖然已經知道普林認了秦命做師傅,但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幕,煉器閣的其他兩個閣老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林開陽在地上跪著。
普林也在地上跪著。
可事實上,秦命才是在場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
林開陽二十多歲,普林怎麽說也有五六十歲,而秦命呢?
年方十八九吧!
這個場麵,有些詭異……
然而普林卻是沒有感到半點不妥,達者為師,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而秦命,顯然也是極為坦然的接受此二人的跪拜。
“你也是有心了。”秦命笑了笑。
他知道,這幾日四周幾乎沒有人靠近,定然是普林下了死命令。
想到這,他手指輕輕一點,兩股信息流緩緩注入普林和林開陽。
“我根據你二人不同的屬性,給了你們關於煉器的一道低級法則,雖然隻是低級法則,但也足以支撐你們在整個南蠻域成長為巨擘,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去領悟了。”
說完,秦命直接轉身離開。
雖然二人隻能算是他的記名弟子,但二人表現都是不錯,所以他也沒有吝嗇,直接給了二人一人一道煉器法則,若是天賦足夠能將法則完全參悟,製霸南蠻域,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這閉關的六日,也不知道固北城現在如何了。”
“有無崖子這個兵道傳人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吧?”
他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