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掰彎這個兵

日子因為了有盼頭,席昭然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中午時又同譚天陽一起出雙入對地出門吃午飯,至於別人的目光,他就從來沒有再意過。

而對於公司的流言,譚天陽就更加不會在意了,他仍然每天中午陪著席昭然一起吃飯,對方高興去哪裏吃,他都由著他,晚上下班也同他一起回家,毫不遮掩。

這天他剛陪席昭然吃過午餐,就接到了羅婉伊聲音中帶著驚慌的電話,小宋航失蹤了。

席昭然見譚天陽僵著臉地掛了電話,有點擔心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譚天陽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對他說道:“宋航在幼兒園被人帶走了,我去看看,你先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席昭然不喜歡這樣隨便被拋下,就道:“開我的車,我們一起過去吧。”

譚天陽也沒有多糾結這件事,畢竟先找到小宋航比較要緊,就對他點了點頭,兩人快速回到公司開車一起去了那家幼兒園。

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有好幾個警察來問情況了,監控錄像顯示小宋航是被他的一個老師抱出去的,然後就沒有回來過,如果不是羅婉伊覺得最近天氣轉冷得厲害,中午特意來給小宋航送一件衣服保暖,卻左等右等不到人,大家也不會想到人就這麽失蹤了。幼兒園的負責人隻說那個老師在幼兒園的時間也不短,以前都沒出過這種事。

羅婉伊在一旁紅了眼眶,滿臉的擔憂無措,卻硬挺著沒有流淚。

譚天陽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隻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道:“我會把他找回來的。”這時候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沒用,找回孩子才是正經的。

羅婉伊勉強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譚天陽見她因為小航失蹤而失去了全身力氣,根本無力和他多說什麽,也沒有在意。他轉身將跟著來的席昭然拉到一旁,低聲說道:“然然,我去找人,你先回去上班吧?”

席昭然心裏雖然不想和譚天陽分開,但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嗯,”譚天陽見他那麽乖順聽話,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低聲囑咐道:“我晚上可能回不來,你記得好好吃飯,別讓我擔心。”

“嗯,好。”席昭然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擔心自己,心裏也挺感動的,就對他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要小心。”

“嗯。”譚天陽點點頭。

席昭然把車留給了譚天陽,自己打車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後,他卻越想越覺得不放心,就讓阿義給他查了查那家幼兒園,等阿義走了之後,他又給邵冬洋打了個電話。

“什麽?A市的人販子?你問這個幹什麽?”邵冬洋在電話裏十分驚訝地反問道。

“宋航被人帶走了,”席昭然坐在沙發椅上揉了揉眉頭,“你幫我查查最近誰的手下‘幹活’比較多,這方麵你的人比較熟。”說完心裏歎了口氣,他其實比較在意的是,宋航被人帶走這事並不簡單,畢竟一般人販子拐小孩子,在路邊帶人走的比較多,特意去幼兒園還專門將小宋航帶走,怎麽想都覺得不正常。

隻希望這件事,跟席家的人沒有關係。

“行,我知道了,我會去替你查查的,”邵冬洋直接答應了下來,“不過那個小孩是你什麽人啊?”他對這件事比較好奇,要知道除了譚天陽的事,席少爺可是很少有在意的事情。

“他是天陽戰友的兒子。”席昭然也沒多解釋,他現在突然覺得心情變得很糟,其實他挺喜歡小宋航的,那個小孩似乎也挺喜歡他,但是他因為之前的車禍而擔心譚天陽知道了真像會離開他,而這次小孩失蹤,他又開始擔心是不是與自己家的事有關,如果真有關,那麽如果有一天譚天陽知道了一切,他再拿什麽去挽回一切?

“哦,原來如此。”邵冬洋笑了笑,原來還是同譚天陽有關的事,難怪席少爺這麽上心了,誰讓他栽進去了呢?

“這事你多費心了。”席昭然道。

“知道,小孩子麽,總是越早找到越好。”邵冬洋爽快地答應了。

席昭然掛了電話,整個下午都沒有等到譚天陽的消息,直到晚上他一個人回家,才接到譚天陽打回來的電話。

“天陽……”

“然然,你睡了麽?”電話裏譚天陽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樣的沉穩有力,讓人放心。

“還沒,你找到人了麽?”席昭然拿著電話,靠在小沙發上和他小聲說話。

“快找到了,你別擔心,”譚天陽低低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仿佛他就在他的耳邊,“晚上有好好吃飯麽?”

“嗯,吃了。”席昭然笑了笑,把電話緊緊地貼在耳邊,這樣就像他一直在他身邊一樣。

“那就好,”譚天陽的聲音明顯挺滿意,他又道,“晚上睡覺把窗戶關好,記得蓋好被子,別著涼了,我明天應該就能回來了,在家等著我。”

“好啊。”席昭然笑著點頭,然後和他互道了再見,就掛了電話,坐在小客廳裏發呆。

也許是原本充滿了溫馨的小家裏突然少了譚天陽高大的身影走來走去收拾東西,他竟然開始漸漸感覺到不安,這種沒由來的不安讓他的心情越來越糟。

他甩了甩頭,不想心裏的負麵情緒繼續影響到自己,就拿著搖控器打開了電視,任由電視機的聲音充滿了客廳,然而電視裏那一板一眼沒什麽感情的聲音,卻越加顯現出了家裏的空寂,他坐了一會兒感覺實在坐不下去了,就起床把電視機關了,進浴室裏洗漱了一番,窩到了雙人**。

雙人床這種東西,當兩個人躺上去的時候,會覺得很親密溫暖,但是隻有一個人睡在上麵時,孤寂就會從四麵八方湧上來,將人緊緊地包裹起來,無處可逃。

沒有了譚天陽溫暖的擁抱,席昭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卷在**,睜著眼睛在**躺到了十二點,才聞著被子上殘留的一點譚天陽的味道睡了過去,卻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各種噩夢交加。

一會兒是小宋航被人抓走關進小屋裏無助哭泣的畫麵,一會兒是譚天陽隻身犯險危險重重的畫麵,直到最後他像是親身潛進了夢裏,如同旁觀者一樣,看到一隻漆黑的槍口出現在譚天陽沒有防備的身後……

“天陽——!”席昭然驚呼一聲從**坐了起來,對著滿屋的黑暗大口喘著氣,心髒劇烈地撞擊著他的胸膛,許久都無法從那種驚俱中抽身而出。

“天陽……”他靠坐在床頭,將被子緊緊地擁在懷裏,一聲一聲固執地喊著譚天陽的名字,似乎是希望他突然打開門回家,又或者會突然打個電話給他,讓他好好睡覺不要擔心。

可是現實總是那樣的殘酷,漆黑的臥室裏仍然隻有他一個人,大門沒有一絲一毫會打開的跡象,手機同樣黑漆漆地躺在床頭櫃上。

噩夢中的畫麵固執地停留在他的腦海裏,讓席昭然再也沒辦法睡過去,擔憂和心慌占劇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坐在**,想主動給譚天陽打個電話,但又怕他正在緊要關頭而被自己的電話分心受傷,隻能擁著被子等待天空漸漸明亮起來,才起身穿好衣服麵無表情地離開家。

早上阿義給了他那個幼兒園的資料,還有那個和宋航一起失蹤的老師的個人資科,但是都沒有查出什麽問題。沒多久邵冬洋也將他弄到的消息告訴他,可仍然沒有一點小宋航的消息。

席昭然心裏越來越沉,他心裏隱隱擔心著的事情似乎正漸漸地明確,而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譚天陽一直到中午都沒有打電話過來,而那個時間已經是席昭然忍耐等待的極限了,他再也顧不得管那麽多直接給譚天陽打了過去,可是這次他的手機卻是關機。

席昭然無法再壓製心中不斷蔓延開的恐慌,似乎是這輩子所有的擔心和害怕都在這一刻全部冒了出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感覺到腦子裏一片暈眩,幾乎讓他站不穩腳。

昨天那個時候,他就不應該那麽聽話裝乖地回家,他應該和譚天陽在一起的!那樣就算是真的有了意外,他們此刻一定也呆在一起!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在這裏承擔有可能會失去天陽的絕望。

不!天陽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不會讓他有事的!

席昭然強忍過那股暈眩感,靠到辦公桌邊勉強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在經過一係列的轉接後,那個負責調整這件事的警察給了他一個地址,隻說是之前懷疑疑犯帶著小孩藏在那裏,但是他們去過一次卻什麽也沒有搜索到,如果他的朋友也私下在查這件事,也許會去那裏。

席昭然等他說完就甩下電話出去了,他原本是打算自己開車去的,但是邵冬洋剛好因為擔心他而特地開車過來,聽了席昭然的話,就說送他過去。

他這次過來,霍旭仍然跟著,所以開車的人仍然是他。

席昭然這會兒全心都掛在譚天陽身上,什麽也沒說,就跟著上了車。

那個地址是在A市的郊區,是在一小片廢棄的居民樓中間。

霍旭按席昭然說的地址,把車直接開到了其中的一棟樓下——這一片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大樓主體變得殘破斑駁,樓下的小花壇更是雜草叢生。

霍旭才剛到樓下就皺了眉頭,抬手攔住了想直接闖進大門的席昭然。

“讓我進去。”席昭然一把推開他就想直接闖進去,霍旭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別動,自己則伸手輕輕推開了那扇脫漆的大門。

大門緩緩在幾人眼前打開,裏麵出現的畫麵,讓席昭然整個人如墜深淵。

他看見,昨天晚上還溫柔地叮囑他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的戀人,此刻正渾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朝外彎折的右手上還拿著他那隻老土的諾基亞手機……

席昭然張著嘴,他很想看清那個人的臉,想確認他並不是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的戀人,可是眼淚卻模糊了他的雙眼,讓他什麽也看不清,隻能看到他高大的、說要替他扛下一切的背影……

他們不是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麽?為什麽……要先走?為什麽不等他來……

“……天陽……”他固執地在模糊中死死地盯著譚天陽的背影,腳步像有了自我意識一般地朝他走了過去……

“……天陽,要等我啊。”他突然扯開了一個笑容,兩顆眼淚毫無預警地滾落了下來,俊美的臉如同煙雨朦朧中初開的桃花。

這樣也好,他們都死了,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他腦子裏隻有這一個念頭在轉,眉眼含了笑,就如同他最初**天陽時的笑容,笑得十分溫柔地朝他走了過去,他要到他身邊去,和他永遠在一起。

站在他前方一點的霍旭突然伸手擋住他,並且用力地將他往後推開。

席昭然來不及躲開,但他的眼睛卻直愣愣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譚天陽沒有移開一點,然而那房間裏燃起的一陣濃烈大火和隨即升起的黑煙,阻擋了他看向譚天陽的視線,劇烈的爆炸聲穿透雲宵。

“發生什麽事了!”一直等在車邊的邵冬洋聽到突然響起的爆炸聲,忙跑了過來,剛好看到霍旭推開席昭然勉強躲開爆炸的範圍,但兩人明顯還是因為離爆炸中心太近而受了傷。

席昭然幾乎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一把將霍旭推開了至少幾米遠,坐起身卻看到原本譚天陽的屍體所呆的地方已經一片焦黑,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啊啊啊——!”席昭然坐在地上,對著冒著滾滾濃煙的大門毫無形象地狂叫了起來,隨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那個還燃燒著濃烈大火的房間撲了過去。

“小然!”邵冬洋連忙撲過去想將人拉住,但是發了狂的席昭然哪裏是他能拉得住了,他幾乎被席昭然在地上拖開了十來米遠,才被趕來的霍旭幫忙拉住人。

“天陽!天陽!”席昭然雙眼通紅,在地上打過滾的衣服沾滿了泥巴和灰跡,已經被絕望扭曲的臉上因為熏了濃煙而變得髒黑,頭發更是被高溫弄得焦了一塊,整個人狼狽不堪,再沒了往日的優雅貴公子形象。

即使有霍旭幫忙,邵冬洋兩人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按到地上。

“天陽——!”被按在地上的席昭然還是奮力地掙紮著想往大門裏爬去,甚至因為感覺到有人企圖阻止自己,而轉頭用牙齒人。

按在他肩膀上的邵冬洋被他一口咬住手腕,邵冬洋吃痛,他心裏罵了一聲娘,知道席昭然這是用了死狠的勁在咬他,但是他不能鬆開手——那屋裏究竟什麽樣誰都不知道,誰知道會不會再有第二次爆炸?

霍旭見邵冬洋被席昭然咬了滿口血,便直接伸手將席昭然打暈——再這樣讓他咬下去,邵冬洋的手腕都要讓他咬廢了。

見人暈了過去,邵冬洋這才鬆了口氣,把自己的手取了下來,同霍旭合力將暈倒的席昭然抬到了車上,他才問霍旭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霍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譚先生的屍體在大門裏麵。”

“!!!”邵冬洋滿臉震驚地看著他,一瞬間幾乎以為他是在說笑!

然後霍旭同往日一般一層不變的表情卻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你、你說的是譚天陽?”即使知道這個人不會同他說笑,可邵冬洋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真是這樣,那小然要怎麽了?

他想起他剛才發狂的表情,心狠狠地往下沉了下去。他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如果譚天陽真的死了,那麽席昭然也就變成廢人一個了……

霍旭打電話叫了人來收拾現場,才開車將兩人送去了醫院——邵冬洋被人咬傷了,可是他堅持要等到人來把現場的火撲滅,想親眼確認那人是不是譚天陽,隻可惜屍體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暫時隻能從身型和還殘留的一點衣物以及他手上那個老土的諾基亞手機來確認那具屍體和認識的那個譚天陽至少有九分像,而且最重要的事,以譚天陽的特種兵出身,想活著從他手裏搶走東西,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

邵冬洋坐在醫院裏,用沒有傷到的右手摸了一把臉,他隻能把最後的期望寄托在DNA鑒定上了。

席昭然仍然暈迷著,被熏黑的臉也被擦了個幹淨,卻是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表情,就像一張真正的死人臉。

霍旭在爆炸時背對著大門將人推開,他的後背也被燒傷了一大塊,邵冬洋心裏亂糟糟的,不耐煩地推著人去處理傷口,自己也在醫院裏把自己的傷包紮一遍,醫生還被霍旭臨走時特意叮囑過給他打一針破傷風。

席昭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邵冬洋看見他睜開眼,原本總是含笑的桃花眼卻如一潭死水,空洞洞的,即使睜開眼也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邵冬洋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十分難受,他們從十多歲就認識了,一起經曆了各自人生中最痛苦的幾年,互相視對方為自己真正的親人,這一年裏,席昭然和譚天陽相識相愛,他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到一起,看到席昭然臉上的笑容從死板到生動……那麽幸福,他雖然嘴上從來沒有說過,心裏卻是羨慕得要死,同時希望他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讓自己也可以相信這個世界並沒那麽殘酷……

“小然,”邵冬洋抬手在他眼睛上晃了晃,努力扯了個笑容勸道:“你別這樣,也許裏麵有什麽誤會呢。”他不敢直接把讓人給那具屍體做DNA鑒定的事告訴他,害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想席昭然卻側頭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甚至帶上了笑意,他聲音淡淡地說道:“冬洋,霍旭是個很不錯的人啊。”

邵冬洋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這件事,可他平靜的表情卻讓他莫名覺得心裏發慌,他有些煩躁地問道:“小然,你什麽意思?”

“冬洋,不要錯過了,你會後悔的。”席昭然看著他淡淡地說著,然後將視線移向窗外的天空,可是夜晚的天空卻是漆黑一片,在城市裏,連星星都看不到。

邵冬洋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裏升起一陣難以言明的怒火,這算什麽?交待遺言麽?

邵冬洋想衝他發一頓火,可是看著他那似乎對這個世界已經絲毫不做留戀的眼神,又根本發作不出來,隻能自己悶在心裏難受。

病房的門被敲了一下,邵冬洋從門上的窗口看到來人是霍旭,他又看了一眼窗外,這裏是一樓,而且外麵就是十分高的圍牆,席昭然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思考了一下就推門走了出去,霍旭等他出來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邵冬洋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動往外走去。

“怎麽樣?是有結果了嗎?”站在樓梯口的抽煙處,邵冬洋難得地掏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臉上一片煩悶。

霍旭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資料交給了他。

邵冬洋又深吸了一口煙,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心裏準備一樣地接過了那份資料。

和他預想的一樣,是譚天陽的DNA鑒定,可是上麵的結果卻讓他的心狠狠地沉了底。

那個人,99.99%是譚天陽。

他們走後不久,病房的門再次被拉開,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走進了病房。

席昭然看著漆黑的窗外沒有動,那個人也不在意,邁著緩慢步子繞過床,站到席昭然麵前,擋住了他看向窗外的視線。

好一會兒,席昭然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少爺,好久不見。”那個人笑得十分好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多年幾乎形影不離。

“阿忠……”席昭然看了他一眼,沒什麽情緒地念出他的名字

那什麽,如果我說,文就此完結了……會不會有人直接提棍子上來抽死辣椒?

頂鍋蓋逃走……

弱弱地說一句,此文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