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柔柔聲音顫抖：“這真是我的孩子？”
“嗯。”秦紹點頭，“喬姐，把孩子給她，注意事項交代一下，這地方氣候和江北不同，你們好好照顧，這是你們喬家的孩子，撫養他長大是你們的責任。”
“秦紹，”喬柔柔上前一步，“溫靳在哪兒？”
“你還挺念舊情。”秦紹話裏帶著嘲諷，喬柔柔看他表情，知道他是不打算告訴自己，也就不敢再問。倒是喬家老爺子膽子更大一些，上前一步，說希望秦九爺給個說法，我們女兒總不能一直為了他自己過之類的，秦紹這才開口：“不必等了，溫靳的後半生，或許都要在牢裏過，出來可能也是十多年之後的事兒，哦對，這隻是保守估計。”
畢竟，他有能耐讓他在裏麵呆更久。
“好，有您這話，我們心裏踏實了。”喬家老爺子說完，秦紹就招呼我們離開，喬柔柔母親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麽都沒說。
至此，老金在南方的任務完成，終於要回江北了。
“這破地方，凍死我了。”老金吐槽，“南方的冷跟北方的冷不是一回事兒，魔法攻擊。”
確實，濕冷，我連酒店都不想住。
當晚我們就飛回江北，老金在江北有宅子，他跟秦紹告假要休息一段時間，秦紹應允。
折騰一天，我們都很累，躺在**沒多久便睡著，結果不巧，大半夜的秦慕銘打了個電話過來，問秦紹能不能跟人通融一下，他想看看溫炳蘭。
當時溫炳蘭還在醫院裏，被秦紹的人看著，寸步難行。
“這麽晚了，你去做什麽？”秦紹問，“老二，現在不是你發善心的時候，別讓她牽連到你！”
“我知道。”秦慕銘聲音低，“就這一次，以後我就不見了。”
秦慕銘態度軟的時候很少很少，我聽了都覺得莫名其妙。
“溫炳蘭不會想不開吧？”我問秦紹，“她會不會……”
會不會讓秦慕銘給她送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然後自盡？
秦紹知道我的意思，讓秦慕銘稍等一會兒。
掛了手機，他給醫院裏值班的人打了個電話，讓值班的人和秦慕銘一起進去，就說溫炳蘭現在還虛弱，不能受刺激。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值班醫生給秦紹打來電話，說二公子就進去跟溫炳蘭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沒給什麽東西，也沒做什麽別的。
“他人呢？”
“程毅已經過來把他接走了。”醫生說，“九爺，還需要找人跟著嗎？”
“不用，”秦紹頓了頓，“休息吧。”
秦紹重新躺好，我問他在想什麽，他說：“我能猜到老二去做什麽了，不出意外，這是他和溫炳蘭的最後一麵，母子之間總要告個別，或者交代幾件事。”
“什麽？”
“如果溫炳蘭還有良知，這些年恐怕會攢下一部分家產留給秦慕銘，這次去，大概是告訴他東西都放在什麽地方之類，算是母子間的最後一點溫情互動。”
“確定嗎？”
“不確定，”秦紹搖頭，“還有其他的可能，比如送點消息給溫炳蘭，告訴她喬柔柔的孩子已經還回去之類。我也不好說，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睡覺薇薇。”
他說著扯好被子蓋住我，抱著我親了親。
第二天一早，程毅竟然到 31號院來了。
他說要見秦紹。
當時秦紹剛起床，睡衣都沒換。他皺著眉，問程毅怎麽來得這麽急？
程毅把手裏的檔案袋托到秦紹麵前：“九爺，這是二公子留給您的東西，他搭今早的飛機去英國了，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
“帶宋小姐了嗎？”我問。
“宋小姐三日後出發。”程毅說，“他說這些資料由您親啟。我的事兒辦完了，先告辭。”
“嗯。”秦紹沒留他，在檔案袋上捏了捏，擁著我去了書房。
他打開書房頂燈，暖光照下來，我覺得心裏好過了一點。
剛剛程毅說秦慕銘走的時候，我心裏突然覺得挺壓抑，好像一場戲曲終人散那樣難受。
“是什麽九爺？”
“一些證據。”秦紹把文件代理的東西一點點抽出來翻閱，我湊過去，基本上都是溫家人和周家人這些年來經手的不法勾當，比如貪汙納賄，非法經營，以及當年雇傭王炳縱火的財務往來憑證。
說白了，就是他這些年看到的，溫炳蘭和秦鬆暗度陳倉的所有細節。
秦紹歎息一聲，我亦然。
“但這裏沒有溫炳蘭的直接罪名，他到底還是不忍心。”秦紹說，“算了，總之結局都一樣。”
“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麽好像你和二公子，對秦鬆的恨意都很大？”
“因為他不配做個父親。”秦紹解釋，“溫炳蘭和他結婚之後，他外麵也不是沒人，隻是有隱藏的好而已。媒體都以為他們感情很好，殊不知看不到地方……算了不提了，天色還早，再睡會兒。”
“嗯。”
這算是秦家的恥辱，秦紹當然不樂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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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的日子到了。
秦紹和我都沒去，直接委托了代理人和律師等。
整個審訊宣判過程，皆由林碩在現場給我們發來匯報。
據說開庭時間很長，審訊過程亦然，王炳的老婆也被人從鎮子上帶了過來，地址是陸羽提供的。馮理的父親，當年的馮局長被迫坐在了證人位置上，馮理跟陸洲怎麽樣了我沒問，我隻知道，拿到審判結果的秦紹，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整個下午，他都在辦公室裏默默抽煙。
我偷偷問林碩法官怎麽說，林碩說：“故意謀殺，王炳是執行人，責任最大，但他已經死了。秦鬆和溫炳蘭是主謀，九爺從中操作，都是無期。”
“溫家其他人呢？”
“連帶責任，十二年。”
秦紹又按滅了一根煙，他啞著嗓子喊我：“薇薇。”
“九爺，怎麽了。”我湊過去，秦紹伸手拉住我要抱我，我順手坐進他懷裏，拍了拍他的背。
“都結束了。”他說，“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我都明白。”我抱緊秦紹，“好像一下子沒什麽好爭的，一下子隻剩下自己。”
“我還有你。”秦紹糾正我，“薇薇，還好還有你。”
我仰起頭親吻他，我何嚐不感慨，還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