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董事長說，想見您一麵。”林碩跟秦紹說這話的時候，我剛好推開總裁辦的門過來。
秦紹抽著煙，最後搖了搖頭。
“不見。”
“好，我讓人去轉達。”林碩說，“董事長萬一有後事要交代呢？”
“不聽。”秦紹堅決，“他是誰，好不好，此後與我無關。如果老二想管我不會攔著他，但我不會參與。溫炳蘭那邊也一樣。”
“好。”
我問林碩：“董事長還說了其他的嗎？”
“沒有了。估計就是心裏不平衡，想找九爺說話。但是結局一定，何必呢？”
“行吧。”我點頭，匯報我的事情。“九爺，我下午要去找林念，跟你請個假。”
秦紹抬頭看我，林碩識相退出。
屋裏沒了外人，我湊到他旁邊，直接往他腿上一坐。秦紹在我腰上捏了兩把，問我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知道呢，沈總最近廚藝突飛猛進，我想嚐嚐。”
“那我跟你一起去。”秦紹心情好了一點，“這邊讓林碩盯著，Rose今天怎麽沒來？”
“跟你請假了你沒看見，流程上有，人家約會去了。”
“進展還挺快。”
“九爺嫉妒了？”我問得吃味，秦紹笑出聲，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說我心思太多。
“Rose想休息一陣子，但現在不是時候，等公司穩一穩，我給她放假。”秦紹抓著我的手揉了揉，“薇薇，我們婚禮……”
“我不想辦。”
秦紹之前跟我提過。
但我總覺得秦家這麽多事兒都趕在一起，就算是外麵的人不知道，圈子裏總有傳說。尤其謝淮家，最近真是鉚足了勁兒地找人發通稿，各種詆毀。我不想多事，再說也麻煩。
但秦紹很執著，他總覺得不辦婚禮，就好像沒有給我交代一樣。
“我是真不想辦。”我說，“但是我們可以拍一組照片，掛起來，掛在淺水灣的房子裏。”
秦紹眼睛動了動，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他說好，現在就預約。
秦紹親選了拍照的地方，約在了年後。
至於什麽時候去香港，他說一切聽我的安排，反正兩邊都有人收拾，我隻要說自己想要什麽，有什麽要求就行。
但我的要求和我自己沒關係，香港繁華，江北亦然，哪裏生活都很便利。但或走或留，決定之前我必須要看到林念和沈清和順利結婚，哪怕先領證也行。
不然林念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時候萬一孩子出來了，辦戶口什麽的特別麻煩。秦紹知道我擔憂，發安撫我說一切有他。
“我一定讓他們兩個修成正果就是了。”秦紹捉著我手放在他臉上，“薇薇信我。”
“嗯。”
三天後，公司前台打來電話說有人找我，我問是誰，她說一個女孩子，說自己姓馮。
我心下一沉。
姓馮，那十之八九是馮理。
當時開庭完，馮局長雖然因為包庇判了緩期執行，但也算是有案底了，對他們家多多少少還是造成了一定影響，馮理主動跟陸洲提了分手，陸洲接受不了，說是喝了幾天酒，請了一周的假。
我最近忙得太瘋，都忘了問這事兒了。
掛了電話我直奔樓下，馮理就在前台等我，姑娘眼睛紅紅的，一看最近就沒少哭。
“馮小姐。”我看了看周圍，敲了敲前台：“送兩杯咖啡到會客廳來。”
“好的薑秘書。”
九山的會客廳沒有秦集團當時的氣派，因為秦紹很少在這兒招待什麽人。
“環境有點簡陋，先坐吧。”
馮理點頭，有些局促不安。
“馮小姐找我，是為了陸洲吧？”我看向她，目光直接坦**，“但你不去找他反而來找我，讓我有點意外。”
“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他。”馮理是個文靜姑娘，說話語氣柔柔的，也難怪陸洲喜歡，我也喜歡。
“我理解。”我跟她道歉，“當年的事情，我們誰都沒有辦法。陸洲靠近你別有用心，是他的不對，我作為他姐姐跟你道歉，順便說一句，也別全怪他，我也有責任。”
“我不怪他。”馮理低著頭，“但我心裏確實覺得可惜，陸洲很好，我從沒想過他接近我，是為了找當年的真相，我以為他是真心喜歡我……”
“他確實真心喜歡你。”我抓住機會替陸洲說話，“馮理，陸洲無數次跟我提起你，他想跟你在一起的心特別堅定，如果不是你提了分手，他無論如何不會提的。他甚至連未來你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當時讓他做選擇，確實把他逼得不輕，如果你舍不得放不下，那我給你地址，你過去看看他？”
馮理身子頓了頓，她猶豫了。
我不逼迫她，小女孩麵子重，而且說實話，應該男生主動一點。
隻是陸洲不是死纏爛打的性格，他和陸羽都沒長偏，很尊重女孩子。
“這樣吧，你自己考慮。”我說著從桌上扯了張紙，拿過筆，給她寫了個地址。“這個給你，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陸洲最近狀態不好，要是見到他醉醺醺的，別嚇到你。”
“是因為……我麽？”
我點頭，“他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抱歉。”
從會客廳離開，我看見馮理掩麵而泣。
每一個在愛情中的人，都要被扒一層皮，可世人偏偏沉迷於愛情，又讓人無奈。
當晚，沈清和家裏。
林念太後一樣的吩咐這吩咐那，沈清和就小李子一樣的鞍前馬後，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從前，沈清和浪的厲害，對林念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高興了寶貝兒長寶貝兒短的叫，不高興了很可能抬手就是一耳光甩過去。
現如今，他成長了，林念也是。
“最後一道菜，酸菜魚。”沈清和戴著厚厚的手套，把酸菜魚送上來，秦紹側著身子給他讓路。“吃飯吃飯。”沈清和招呼著，“嚐嚐哥的手藝。”
“沒大沒小。”秦紹吐槽著，然後把魚腮下麵的肉夾了一塊到我碗裏。
說真的，味道特別好。
簡直一絕！
“可以開酒店了。”我表揚沈清和，“真的不錯！”
“年輕的時候吧，覺得每天喝酒吹牛特別快樂，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隻想老婆孩子熱炕頭，舒坦！”沈清和說著摸了摸林念的頭，特別寵。
“你爸那關，怎麽過？”秦紹放下筷子問。
沈清和聳肩，“大不了我就帶林念遠走高飛，又不是養不起老婆孩子。”
“你爸隻有你一個兒子，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做的太絕。”秦紹考慮周全，也不想讓沈清和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找個時間，帶林念去你家一趟，你和你爸跟我和我爸不同，我可以六親不認，你不行。但也正因為如此，你家老爺子不可能不認自己親孫子。”
“嗯。”
“沒想到要孩子這事兒你比我快了一步，嘖，不服。”秦紹說完林念和沈清和紛紛看向我，行吧，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