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就沒打算嗎？”林念突然問我。
“沒有。”我特堅決。
至少現在沒有，雖然大事兒辦完了，但總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處理，比如安秘書的去向，水秘書的後路，徐若等人要怎麽安排，小陳的崗位是否要變更等等一係列問題等著處理。
這些事情一天不處理幹淨，我就一天沒心思考慮我和秦紹的二人生活。
大局為重麽，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女人。
秦紹臉色沉下來，似乎沒想到我能對孩子這麽排斥。沈清和看我們倆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害，先忙大事，你們不是要去香港嗎？什麽時候走？”
“還沒定。”秦紹說，“我今晚要給老二打個電話，公司這邊我還是想讓他多少出點力，總不能白白浪費了秦家人的頭腦。”
“這倒是，二公子的腦子確實好，不用白不用。”
“再者說，終究是兄弟。”秦紹話裏有些不易察覺的哀傷，秦家出事之後，他和秦慕銘雖然兄友弟恭，但不可能沒隔閡，他可是親手把人家親爹媽送進去了。
“嗯。”沈清和點頭，給林念夾菜，叮囑她多吃點。後半場秦紹沒怎麽說話，隻有我和林念兩個女人嘰嘰喳喳，我喝了點酒，她不能喝，隻能眼饞。
林念給我畫餅，說有了孩子以後多好多好，秦紹在一旁聽了笑的含蓄，我瞪他好幾眼，他不惱，伸手摸我的腦袋。
後來在沈清和家裏呆到挺晚，秦紹開車帶我回家。
一路上我暈暈乎乎地說著醉話，他偶爾應一兩句，情緒不高。
“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問他，“你都不怎麽理我。”
“哪有？”他側過臉看我一眼，前方變燈，踩下油門上路，“薇薇，你是不是，很不喜歡小孩？”
原來是為了這個。
我搖頭。
“也沒有，就是還沒準備好嘛，”我解釋道，“孩子這個東西，一旦發貨了沒法退貨，需要對他一輩子負責，我有時候害怕自己做不了一個好媽媽，再說我玩心大，這幾年過得太累，也不想被孩子束縛……九爺你很想要嗎？”
“……嗯。”秦紹承認了，承認得還算痛快。
其實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他沒有真的要求過我什麽，除了讓我不抽煙，別蹦躂出圈以外，其他的幾乎都由著我來。秦紹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從來隻有別人羨慕他，沒有他羨慕別人的道理。
可今天他看著沈清和跟林念，眼裏的羨慕之情要溢出眼眶。
我不是不懂，隻是真的沒有準備好。
“九爺很著急嗎？”
“我不強迫你。”秦紹言不由衷，他如果想，有的是辦法讓我放棄掙紮。可偏偏他習慣了在我麵前做君子，隻能壓抑自己。
“真的嗎？”我側過臉，目光裏全是狡猾。等紅燈的功夫，秦紹也轉頭看我，他眼裏情緒翻湧，似乎他才是醉酒的人。
“別惹我。”秦紹這三個字說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而後他打轉方向盤，再次發動了車。
我偷偷笑出聲。
自製力這個東西，要看是在誰麵前，他跟喬柔柔結婚一年都不碰喬柔柔，但在我這裏，打臉的時候常有。下了車我裝醉，跳到他背上要他背，秦紹沒拒絕，但冬天大衣厚重，我估計我應該挺沉的。好在幾步的路程就進屋了，薇姨接過他手裏的大衣掛好，說林先生還沒回來，打過電話來，說晚一點回。
秦紹嗯了一聲也沒過問，背著我上樓了。
大概是酒壯慫人膽，我今天特別放肆，掛在他身上不下來，我說就要他背。秦紹慣著我，真就背著我在屋裏轉圈。
“秦紹。”我喊他，“你真好。”
他頓了頓，輕笑著搖頭。
“哪裏好？”
“最開始知道我接近你別有用心，還不拆穿我，由著我胡鬧，還給我買車買房買好多東西，我不喜歡誰，你就收拾誰，嘿嘿嘿。”我細數他對我好的每個細節，語無倫次地表白，秦紹把我放在**，蹲下來看著我，看我到底醉成什麽樣了。
“我覺得自己特別幸運。”我說，“要是換個人，我可能早就被弄死了。”
“我也不是沒想過。”他笑出聲，“隻是場景不同。”
他說完我臉一紅，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給我的死去活來，都在**。
“喝多了就早點睡。”他起幫我脫衣服，“沒想到酒量這麽差。”
“你陪我洗澡。”
“好。”秦紹溫柔寵溺，我特別享受他這麽對我。
“你不說要給二公子打電話嗎？”浴缸裏我抱緊了秦紹的腰，小聲問他。
“有時差，現在不合適。”秦紹說，“宋琳已經過去了，萬一不湊巧打擾了人家，多不好。”
“哦。”我應聲，“你真打算讓他回來幫你管公司啊？”
“嗯。”秦紹點頭，“用人不疑，我們好歹有一半的血是一樣的，況且，如果是別人我反而不放心，秦慕銘麵上看起來不靠譜，其實心裏最有數，而且也不屑於從我這兒占什麽便宜，他母親和我母親的過去，已經足夠他心裏愧疚了。我可以利用這一份愧疚，讓他為我所用。”
“真是好計謀。”
“怎麽，不樂意？”秦紹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他，“你倒是真向著他。”
“我才沒有，你別亂吃飛醋。”我靠回他懷裏，“就是感慨嘛，你們兄弟倆能這麽和平地相處，我其實很高興。”
畢竟親情於他而言，實在太難能可貴了。
秦紹什麽時候聯係的秦慕銘我不清楚，昨晚我被他折騰慘了，硬生生睡到大中午才爬起來。
薇姨見我出來嘖嘖兩聲，小聲嘟囔：“為了要孩子，也不能這麽拚啊，身體要緊。”
我一頓，想起昨晚自己忘了吃短效了。
可聽見薇姨這麽說，我突然又不想吃了。
順其自然吧，或許我也該給秦紹一個驚喜，他自詡對我了若指掌，我偏要出其不意。
“秦太太，我幫您熱個牛奶吧，九爺一早就出去了。”薇姨說著去了廚房，我點頭，問秦紹去哪兒了。
“應該是去公司了，和林助理一起走的。”
“我打個電話問問，這周要跟沈清和去見他家老爺子的。”
他和林念的事兒我特別上心，比對我自己都上心。
畢竟林念這樣的朋友，一輩子也就一個。
秦紹果然在公司，不過說是在開會，手機林碩接的。
“九爺說您要是累，今天不用過來了。”林碩轉述道，“他說讓你好好休息。”
“……行。”
明明出力的是他。
“哦對，今天上午陸先生過來了，但你不在。”
“誰？陸羽還是陸洲？”
“他倆長得一樣，我分不清啊。”林碩笑著說。
“林助理，辦事不力，扣工資！”
“別別，開玩笑的，陸羽。”林碩說，“我讓他去 31號院找你，他去了嗎？”
“還沒，我打電話問問。”
結果我剛把林碩的電話掛斷，陸羽就上門了。他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站在雪地裏，看著特別深邃肅穆。
“姐，我是來跟你道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