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行程枯燥,並不好玩,除了山青水秀,鶯啼鳥鳴之外,剩餘的就是太大陽而那雙不停反抗想停下來休息的腳。

“漫漫長路啊,這才一會功夫你就叫板了,有你好受的。”張萌自言自語,旁邊的人總是用驚愕的目光看她,不知道她在念叨什麽,對於女婢來說,一生都沒有騎馬坐車的幸運,除了那偶爾一個成為主子身邊貼身丫鬟的女婢之外,所有的人似乎一生都是在用腳來丈量土地,她們無可抱怨,即使走的腳起泡了爛了,也隻能自認自己身體不好。

可是張萌不同啊,她騎過兩輪車,坐過三輪車,更打過的士,做過多輪的火車,輕軌的地鐵,哪一個不為這兩隻腳做準備,可是今天,她必須老老實實在走在這熱土之上,享受那風塵樸樸的感覺。

“喂,你的鞋子該穿厚一點的。”一旁的婢女小聲與張萌交談。

張萌轉臉,看到那個婢女微微笑著,陽光灑下來,到顯得她清巧可人:“我知道,可是我沒有別的鞋子。”

其實鞋子是有,還是耐克的運動鞋,穿起來相當的舒服,可是為了行走之中不露破綻,她隻她將那雙鞋子和背包一起扔進了行禮車裏,隻穿著翠兒那雙薄底軟鞋,估計鞋底都快磨穿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不至使自己一直想著那雙疼痛難忍的腳,就小聲說:“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叫張……張月。”

那個婢女小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管事女婢,然後用更加輕盈的聲音回答說:“我叫巧兒,是王爺把我從青樓裏救出來的。”

兩人相談甚歡,一旁的女婢管事低聲嗬斥:“行走途中不準交談,你們是不是把規矩全忘記在腦後了,還有你,你到底從哪來的,我為什麽沒有見過你?”

女管事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張萌,張萌慌忙別開臉,搜腸刮肚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最後才說:“我是燒火的丫頭,讓我隨行是讓我野炊的時候燒火的,所以大家都沒見過我,你想啊,我平常就在灶火邊上燒柴火,沒機會見是不是。”

聽到張萌這樣說,女管事似乎相信了,想了一會又轉頭瞪著張萌說:“你胡說,就算燒火的丫頭也會有睡覺休息的時候,我在查點人數的時候從來沒有看到過你,你如果不如實說來,我可是要稟告柳芙煙姑娘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王爺府對於顫闖入內的人向來不留情麵,因為王爺最討厭他身邊有不明身份的人。”

聽到女管事這樣說,一旁的巧兒也有些惶恐地看著張萌,幾個人的腿都在機械的邁進,可是時光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不動了。

張萌再也想不出什麽理由隱瞞自己的身份了,除了自己從天而降別人不認識之外,再想不出什麽合適的出現理由,她相信再過一會自己要是不招,那個女管事一定會把自己看做是刺客,到時候讓安親王發現,說不定會派兩個人把自己送回王府去,那不就一切都完了?

雖然自己有一顆比別人進化兩千多年發達的大腦,可是在這一刻,張萌的大腦徹底短路的,她轉著眼珠子可是沒有再想出什麽好的辦法來,她已經看到了女管事張大嘴巴喊:“柳芙煙姑娘,我有事稟報。”

張萌已經閉上了眼睛,可是就在同時,一聲尖銳的箭哨呼嘯而來,向著馬車方向嗖嗖三聲,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隻有安親王的貼身侍衛驚呼:“小心刺客。”

禦林軍立刻十分速度的將馬車圍在中央,貼身侍衛最裏一層,剩餘的禦林軍都往箭射來的方向急速行去,想查找出到底是哪個大膽刺客,竟然在安親王離京都還不到三十裏的情況下射箭刺殺,這是自找死路。

馬車內久久沒有動靜,所有的人都驚在那裏,直到回來的禦林軍稟告:“回稟王爺,刺客騎馬逃竄,沒有追到,隻看到地上這把弓,看起來是別國的兵器,請王爺過目。”

馬車裏仍然安靜一片,正當一個貼身侍衛要打開車簾的時候,安親王探出頭來呼道:“誰懂醫術,快來救救柳芙煙。”

車轎內,柳芙煙的手緊緊拉著安親王的袖子,不讓他的頭露出車窗之外,她身染鮮血。一隻箭掛在臂上,另外兩隻緊緊地釘進了馬車的內廂,箭簇鋒利,放了冷光。

安親王後悔及了,在這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要帶一名禦醫隨行,隻因為自己決定的倉促,所以就要讓柳芙煙送命嗎?“柳芙煙,你冷著點,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柳芙煙倒吸著冷氣,看著臉色突變,從來沒有這樣慌張過的安親王,用沾滿血的手握了握安親王的手:“我沒事,安親王,隻是射中了胳膊,沒有大礙的。隻是剛才好危險,王爺不該用你的身體保護奴婢的,如果王爺有事,奴婢無法獨活。”

安親王搖了搖頭,又看著那流血不止的胳膊,大吼一聲:“你們到底誰會點醫術……”

一百人的隊伍裏,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天地仿佛也在那一刻保持了肅靜,沒有一點點的聲響,呼吸聲也停止了。

張萌想象著柳芙煙流血不止,胸口中箭的情形,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靠近心髒十分危險卻又不傷性命。

自己是學過急救的,比如說落水後的急救和大出血止血的急救,還有就是意外骨折的情況如何治療,這都是上學的時候的常識,可是她不確定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而且距離下個城鎮還有三十裏的情況下是不是能救柳芙煙一命,那個聰慧伶俐的女子目光淩厲,讓人想到聰明絕頂四個字。

若是現在自己現身,一定會被她認出來的吧,可是仿佛這是遲早的事情,一旁的女管事仿佛被嚇呆了,隻顧將腦袋低下去,也不敢再開口喊著柳芙煙姑娘稟報什麽事情了。

聽到安親王又一次帶著喑啞的嘶吼的時候,張萌站出了隊列:“死就死吧,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這一次是大冒險好了。”

“我懂醫術。”張萌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像張萌,可是還是那樣的別扭。

所有人又向她行注目禮,什麽時候自己就變成了別人眼中的表演家了,跳舞也罷,現在也罷,總是被人的目光這樣熱烈的洗禮,感覺如此特別,唉,顧不得多想,張萌跑到行禮車上翻出自己的背包來,握了握:“那可是自己僅有一瓶抗生素外用藥,如果,如果自己在古代不幸得了肺炎,中醫無效情況下,這可是自己唯一活命的藥品,有些猶豫,有些猶豫。

“你到是快點啊,生死攸關,你在這嘮叨什麽呢。”一個侍衛毛毛燥燥拉起張萌的衣袖就往馬車走去,那背包被張萌緊緊覆在寬袖下麵,希望不要被安親王看到,他對這個包可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