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真成了滾滾而來的江水,因為幹旱太久,所以村民們每日都用磷來人工降雨,枯死的芭蕉長出了新的嫩牙,而房簷下的水已經積聚成河,泉眼裏又開始流著汩汩的泉水。

“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了,要不要我在皇上麵前誇誇你?”安親王看著頓在泉邊的張萌,笑說。

張萌看了一眼這些天來平易近人的安親王,但願回去之後,他不要變回以前那個他吧。“不必了我看,官場爭名奪利是你們的事情,小女子唯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平平安安活著,看一輩子美麗風景就夠了。”

想到這幾日便要返回京城了,張萌和安親王都有些留戀江水了。一切在短短十幾天內都變了樣子,原本龜裂的大地在這時候喝飽了水份,看起來生機勃勃,所有的青草都發芽了,密密麻麻在地麵上鋪了一層,而有的農民已經開始整理田地,準備播種了,雖然已經不是季節,但每顆人心都是同一個向往,隻要有收獲,就不怕遲與早,隻要自己堅持播種,總有一點點收獲在。

張萌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一些,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張萌就紮了兩個小辮,又向芙煙要了幾件首飾,裝扮起來,到也像一個王府的丫頭了,齊刷刷的短發像兩把刷子一樣放在張萌的肩膀之上,看起來又活潑又調皮。

“我們該回去了,我決定明日一早起程,在江水逗留也將有半月了,我想皇兄也等及了。”安親王早已經知道,禦林軍中的探子早將江水旱災已治理的情況報告給了皇上,所以自己也沒有寫信回稟,一切隻等回去再說。

皇宮之中,金鑾殿之上,皇上捧著禦林軍回信,看到信中所說,這次救災實則是那個張萌起了大作用,那女子分外的聰慧,做事情也十分的自信,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就是個女的。

殿下昭親王早急不可奈地想看看皇上失望的表情,可是過了好久,皇上都一言不發,好半天才說,“有意思,那個女子有些意思。”

“臣弟不明白皇上所指何事?安親王治理旱災之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來?”昭親王有些心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殿上的皇上陷入沉思。

皇上好半天才說,“江水這半月來普降雨水,解決了幹旱問題,現在農民正在播種。安親王果然是胸有成竹才應下的這件事情,真是讓朕刮目相看。你知道嗎?最重要的是,竟然是那個張萌,就是那個跳著奇怪舞的張萌幫了安親王,這真也是安親王的福氣,從天上掉下這麽一個寶貝來,她竟然想著用爆炸的方法人工降雨,你說,這女子是不是個妖精?”

皇上已然忘記了重點,隻是誇著張萌,卻見昭親王一臉鐵青,他沒有想到安親王可以將這件事情做成功,更沒有想到會是張萌幫助的他,早知道是如此,當初就將張萌要在自己府中,原來還是個福星。

“昭親王,看來朕還得為安親王舉辦一個接風的宴請,你就幫朕安排一下吧,在你府上也好,在皇宮也好,總之安親王幫朕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值得慶賀,銀子由國庫出,別的你自己看著辦。”皇上說完,就揚著袖子離開了金鑾殿,隻留下昭親王一個人坐在那裏懊惱,早知道他如此順利就能救災,一路上該多多阻攔才是。

初秋天氣,安親王救災成功回到了京都,在離開江水之前,那裏的百姓為安親王與張萌各塑了一個雕像,以做紀念,江水已然變成了一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因為連日下雨,大河漲滿,小河也流淌著清清的水,所有的百姓都為此歡呼。

回到安親王府,還未及跨入家門,徐長安就迎了上來,“祝賀王爺功成歸來,不過,皇上剛剛派公公送來了口禦,說要讓王爺入皇宮,皇上要親自為王爺接風慶功。”

安親王不動聲色,隻看了一眼依舊如故的安親王府,“我離開這幾個月,王府裏沒有出什麽事情吧。”

徐長安看了一眼芙煙與張萌,低頭不語,安親王會意,讓芙煙和張萌先下去。“說吧,有什麽事情?”

徐長安看到張萌和芙煙離開,這才說,“王爺不在的這段日子,到也沒什麽大事。隻是安雨姑娘來過王府一趟,說要給王爺寫一封信,末將沒讓她寫,怕擾亂王爺救災之心。”

一聽是安雨,安親王有些急切,“安雨?她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我走之前不是吩咐過你讓你好好照顧她的嗎?”

徐長安慌忙繞到安親王麵前,跪地說,“小的該死,隻是安雨姑娘不知道為何急於見王爺一麵,可是見了末將什麽也沒有說,所以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麽。”

安親王歎息一聲,看著地上跪著的徐長安,他跟隨自己已經有十年了,做事老成穩重,攔著安雨沒有給自己寫信也確實沒有錯,給了自己怕也會是這樣做的。

“好了,你起來吧。我要交待你一件事情,你派兩個高手去於城調查,看那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務必用兩個生麵孔,別讓別人知道了是我派去的,而且口風要緊,這件事情一定要盡快辦。”安親王吩咐完後,看著徐長安麵有愧色,又補充說,“本王從皇宮出來,就會去見安雨的,你也不用過份自責。”

徐長安應了是,慌忙起身要離開,走到門口,徐長安又轉身。

“還有什麽事情嗎?”安親王看著欲言又止的徐長安。

“王爺,公公說了,說此次張姑娘救災也有功,所以連她一起請了,剛才末將把這件事情就給忘記了。”徐長安低著頭說完,看到安親王不說話,立刻退出了門外。

讓張萌也去,他們到底用意何在?都說是槍打出頭鳥,看來人太聰明也會招惹不幸,隻願她能逢凶化吉吧,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不知不覺對這個女子身上的某種特質感到十分的欣賞的,而且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那樣欲言又止的樣子,安親王歎息一聲,然後走出門去。

“張萌,你跟我一起進皇宮。”安親王對正坐在樹下發呆的張萌說。

張萌一聽皇宮,立馬跳了起來,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已經遊覽過古代的宮殿,可是有帝王和沒有帝王完全是兩回事。

“不去行嗎?我都快累死了,長途奔波,我現在隻想睡覺。”張萌並不想離開安親王府,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看到比安親王更像君子的人。

安親王立在那裏,白衣飄飄,表情淡若秋月,“是皇上的口諭,恐怕由不得你,回房間裏讓芙煙幫你找一件合適的衣服穿上,頭發……呃,戴個頭套吧,這樣也太不倫不類了,你最好顯得正常一點,不然昭親王與皇上很可能把你當作猴子看。”

張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嘟著嘴,“好吧,我這就去。真不知道為你安親王接風洗塵,把我帶去幹什麽,莫不是又讓我跳舞吧。”

咕噥幾句,極不情願地走到了芙煙的房間,與芙煙說明來意,芙煙笑意吟吟說:“這是好事啊,我都跟隨王爺這麽久了,可是從來也沒有機會可以入宮看看,都說宮裏的什麽東西都好,都漂亮,撿剩下的東西王府裏才有,這次去了,姑娘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回來和我細細說說,也讓我這個沒去過皇宮的開開眼。”

聽到芙煙這時候還打趣,張萌苦笑說,“我到是不想去,可是皇上口諭。”

芙煙為張萌找了一件自己平時舍不得穿的湖蘭色長裙,發套借了別人的,瓶底鞋也是芙煙剛剛新做的,這麽打扮一下,鏡中的自己到也是傾國傾城貌了,隻可惜這頭套總是東倒西歪,實在是叫人難受。

“好了,去吧。”芙煙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張萌已然換了一個人,青絲臥髻,玉簪當頭,麵容姣如春花,身形軟如拂柳。

張萌站起身來,搖晃了幾下才勉強保持住平衡,“那我走了,芙煙。”

突然間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情感,一個多月的相處,已然讓張萌與芙煙有如親姐妹一般了,許多古代的規矩全是芙煙一點一點教給自己的。

芙煙搖了搖手中的帕子,俏皮地笑著說,“別看中了皇宮中哪個王爺王孫,舍不得回來了,到時候我可到哪裏找你去呢。”

張萌聽到這,撲哧笑了,再難過也抗不住芙煙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