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還是第一次見到劉大臉上露出如此豐富的表情,因此很好奇劉大在紙上看到了什麽。
當王二湊近一看,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隻見上麵用炭筆歪七扭八寫了幾個大字,下麵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還有插圖:叢林遊擊戰術;鴛鴦陣型圖詳解。
平安村一帶多丘陵溝壑、道路窄小,不適合集團作戰。
村中青壯單人作戰能力有限,並且缺乏相應的作戰兵器,因此楊晨借用戚繼光在東南沿海對付倭寇的方法來對付山匪。
鴛鴦陣不太講究個人戰力,而是要看團隊合作。
一隊十二人,相互分工,隻要稍加訓練,很快就能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劉大和王二當年可都是跟隨著鎮北侯南征北戰,對於戰術和陣法不敢說有多了解,但是也知道好壞。
楊晨這短短幾張紙上記敘的內容,簡直讓劉大兩人大開眼界,原來打仗還可以這麽來?
尤其是那鴛鴦陣,幾乎是為眼前之局量身定做的一般。
“少爺,這遊擊戰和鴛鴦陣是何人傳授於你的?”劉大呼吸急促,眼神灼灼地看向楊晨。
“說了你們也不認識,劉叔我想讓你掌握這支力量,然後以此法操練他們,最好能將這些人收到咱們手下,我現在開作坊做買賣,這些產業都需要人來幫我們守護,隻靠著劉叔和王叔你們兩人,有些捉襟見肘了。”
楊晨看向劉大,一臉認真地說道。
劉大聞言也沒有追問楊晨此法是從哪裏學來的,而是重重點了下頭:“放心少爺,我一定幫你把這支隊伍攥到手裏。”
王二將紙張收起來,交給劉大,然後歎服道:“此等作戰方式以前聞所未聞,不知是哪位軍事大家想出來的,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楊晨看了一眼王二,沒有接話,而是伸了個懶腰和兩人說道:“你們慢慢研究,鴛鴦陣講究相互配合作戰,而遊擊戰你隻需要記住這十六個字即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有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我累了先進屋休息了。”
等楊晨離開,劉大看向王二沉聲問道:“此事你怎麽看?”
“少爺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不說之前的那些事情,就眼下這作戰方式和陣法,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少爺還說不懂的地方去問他?沒聽說侯爺曾經有給少爺找過什麽人傳授其兵法啊?難不成這些都是少爺自己想出來的?那少爺之前的表現就需要重新定義了。”
王二說到最後皺了皺眉,這樣也解釋不通啊?少爺從小就很混賬啊,也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
“那就不想了,總之不是壞事,你將此事告訴侯爺吧,不管侯爺有沒有在海陽布下暗樁,我們做好分內之事就好了。”
劉大將紙張小心翼翼放好,王二走出了院子融入了黑夜之中。
楊晨躺在**,雙手枕在腦袋下麵,望著漆黑的屋頂喃喃自語道:“多事之秋啊!該死的山匪,擾亂了我的計劃。”
一夜無話,第二天劉大一早就帶著護村隊的人上山砍竹子和藤條用來製作狼筅和藤牌,然後用鴛鴦陣的法子操練了一番,效果驚人。
鴛鴦陣左右是兩名手持藤牌的隊員,後麵兩名隊員以狼筅把敵人掃倒於地,然後讓手持長槍的夥伴一躍而上把敵人刺死戳傷。最後兩個手持銳把的士兵則負責保護本隊的後方,警戒側翼,必要時還可以支援前麵的夥伴,構成第二線的攻擊力量。
不管這次聯盟能否促成,平安村的護村隊都要做好備戰的準備,保衛家園。
楊晨的辦法很管用,幾個村的村長一拍即合,麵對這群喪心病狂的山匪,每個村都是人人自危,現在有人願意出錢出力組建聯盟,他們沒道理不同意。
為了公平,幾個村的護村隊隊長來了一次選拔賽,結果沒有任何懸念,劉大都沒有用他那把殺豬刀,一腳一個小朋友,把那幾個村的隊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平安村、宋溝沿、王莊和謝家村四個村湊出了三百人的聯盟軍。
其中王莊的人口最多,謝家村的人口最少,因此王莊多貢獻了一些青壯。
四個村相距不遠,每個村的村口都放了一麵大鑼,如果發現山匪出沒直接敲響大鑼,護村隊就能第一時間趕去救援。
護村隊也會提前在各個進村的路口設置路障和陷阱,並且派人巡邏,盡量做到早發現早預警。
幾位村長還讓人上山砍伐竹子,藤條,編製藤牌,這樣一來護村隊就隻需要安心訓練即可。
這些青壯聚在一起,即使被分散開,也難免發生口角和爭鬥。
隻是這些爭鬥在劉大表演了一下一刀劈死一頭野豬之後就消失了。
麵對平安村的劉大,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淩冽殺氣,讓這群不服管教的青壯心生畏懼的同時,又多了一絲崇拜!
……
上京城一間普通的民宅內,鎮北侯楊玄坐在桌前,黝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一雙虎目怔怔地看著桌上的幾張紙條。
上麵記錄了楊晨到平安村的所作所為。
良久,楊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吾兒,為父看到你的改變甚是欣慰,如此我也能放心去做一些事情了。”
楊玄攤開一張白紙提筆在上麵寫了幾句話然後卷成細圓筒塞到一個特製的竹筒內密封住。
一名黑衣黑麵的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接過楊玄手中的竹筒消失在黑暗中。
楊玄望了一眼外麵漆黑如墨的夜空,然後拿起桌上的麵具戴在臉上。
“麵具戴久了,確實很難拿掉了!”
楊玄呢喃一句走出房門,然後騰空而起,不知所蹤。
……
平安村,楊晨坐在院中,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趙飛虎一臉無奈。
“趙兄,你怎麽提前來平安村了,現在外麵正在鬧山匪,你一個人怎麽敢出城來這裏?”
楊晨等趙飛虎啃完一塊排骨問道。
“這還不都怪你嗎?”
趙飛虎邊說邊端起一碗湯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怎麽怪到我身上了?”楊晨一臉懵逼。
“你和我說的那什麽織布機,染布的配方,還有釀酒,這些攪得我夜不能寐,不親眼看到這些東西,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都快得相思病了,所以我就來了。”
趙飛虎吃飽喝足,一臉舒爽地打了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