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飛虎要住在平安村這件事,楊晨是不介意的,先不說楊晨本意就想忽悠趙飛虎給自己打工,就說趙飛虎的身份,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海陽縣令之子,眼下山匪當道,萬一那夥山匪來了平安村,有這位在,想來海陽縣也能增加點援手過來幫忙。

當然,楊晨並不知道趙飛虎是被他老子逐出家門的。

那天在茶館分別後,趙飛虎回到家做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當真去找了海陽縣最有名的王媒婆,讓她給自己父親尋個老伴!

要不是趙飛燕攔著,趙飛虎指定要被趙士奇按在地上摩擦,少說三兩個月是下不了床的。

趙飛虎沒地方去,隻好跑到平安村投奔楊晨來了。

讓楊晨決定收留趙飛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趙飛虎雖然是縣令之子,但是身上一點官宦公子哥的臭屁架子也沒有,就是吃相有點難看。

楊晨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朋友,現在遇到趙飛虎,頗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劉大現在忙著操練護村隊,隨著上次李家莊發生屠村事件之後,二道溝村也慘遭屠村。

如今雲州的剿匪官軍被牽製在通縣動彈不得,海陽縣也沒有能力組織官差去剿匪,一時間海陽縣境內人人自危,就連縣城現在都戒嚴了,如今想要進城都需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擔心有山匪混入城中。

海陽縣衙後宅,趙士奇臉色異常難看。

“黑心虎那夥山匪簡直是越來越放肆了,接連屠了兩個村,鬧得海陽現在雞犬不寧,雲州的官軍也都是飯桶,一千多官軍竟然打不過幾百山匪,還被殺得丟盔卸甲,他們都該拉出去砍了。”

趙飛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父親發完牢騷說道:“父親,雲州境內的山匪都受黑心虎轄製,我曾兩次潛入白際山意圖進入黑虎寨一探究竟,但是那裏守衛森嚴,我沒能潛入進去。

昨夜我再次潛入白際山卻是發現了一點不同尋常之處,山上有一部分山匪竟然身披甲胄,我懷疑這夥山匪不單單是山匪那麽簡單。”

趙士奇聞言麵露驚容:“什麽?他們有人身披甲胄?難不成他們想造反不成?”

趙飛燕沉聲說道:“不管如何,此事還是需要盡快讓雲州派軍前來,不能再給他們發展壯大的機會了。”

趙士奇來回踱步,神情凝重地走向桌案前,攤開了雲州的地圖。

“如今雲州僅剩下一千守備軍,是斷然不會再派兵前往海陽剿匪的,通縣那支官軍如今僅剩七百餘人還被山匪牽製住,也不可能馳援海陽。

如果黑心虎意圖造反,那麽他必然進攻海陽縣城,這樣一來,他們往北可越過玉帶河進攻石縣或者雲州,如果朝廷派遣軍隊前來剿滅叛軍,他們打不過也能往東逃竄到海上或者是往南越過蒼山進入蒼州境內。

蒼州多土著,尤其是南疆的苗族,他們對景朝離心離德,雖然表麵歸順朝廷,但是暗中卻不斷滋事!蒼州雖有五千守備軍,但是滄州也不可能派軍前來,不然一旦讓苗人看到有可乘之機,必然舉兵響應……”

趙飛燕不懂這些,但是看到趙士奇的眉頭愈發緊蹙,也知道此事異常棘手。

“我先將此事上書雲州刺史,希望朝廷能夠重視起來,我們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斃了,你去通知孫主簿和張縣尉前來縣衙議事……”

“好的父親,我這就去。”趙飛燕說完就欲離開,不過又被趙士奇喊住了。

“你大哥現在在平安村,你說的那江湖朋友可靠嗎?”

看到趙士奇臉上的擔憂,趙飛燕安慰道:“可靠,我那朋友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即使那裏發生匪患,有他在,我大哥也能平安無事。”

趙飛燕編了個瞎話,沒有告訴趙士奇,楊晨就在平安村,不然以父親對鎮北侯的忠心,必然會不顧一切將楊晨接到身邊,如今楊晨雖然有了改變,但是他曾經的惡名太多了,趙飛燕擔心楊晨來到海陽之後又變成那個浪**公子哥。

如今鎮北侯府出事,楊晨也隻不過是個逃犯,要是被有心人發現了楊晨的身份,那不僅給楊晨招來殺身之禍,而且還會連累到父親。

因此在趙飛燕看來,楊晨一輩子待在平安村才是最好的選擇。

趙士奇聞言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就讓那逆子在平安村待著吧,這次讓他好好體驗下民間疾苦,希望他能改過自新,唉!”

……

“出酒了,出酒了,老楊你快看,當真出酒了!”

平安村,趙飛虎一臉驚喜地看著從陶瓷管中流出來的蒸餾酒,聞著那濃鬱的酒香,趙飛虎激動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老趙,淡定點,這隻是常規操作!”

看著趙飛虎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楊晨搖了搖頭,沒前途啊!

酒是上次去海陽買的,楊晨還找陶瓷店訂做了一些器皿,前幾天王二又進了一趟城將東西帶了回來。

如今匪患越來越嚴重了,窯廠和正在建設的織布坊還有染布坊都停工了。

劉大每天帶著護村隊進白際山操練,為了激起這些人的血性,劉大讓他們進山獵殺野獸,一來鍛煉隊員之間的默契,二來也能讓他們提前見見血,避免到時候遇到山匪下不去手。

楊晨沒有事就和趙飛虎一起組裝蒸餾的設備,然後用買來的酒水先實驗一下。

也省得趙飛虎整天圍著楊晨像是蒼蠅一般嗡嗡叫了。

隨著溫度的上升,從陶瓷管出來的酒水越來越多,酒香彌漫。

趙飛虎迫不及待地用一個酒勺打了一勺酒出來,一口下去,嗆得趙飛虎咳嗽連連,眼淚都流了下來。

“咳咳,好辣,好香啊!老楊,咱們要發財了……”趙飛虎嗆得滿麵通紅,一把抓住楊晨的胳膊,雙眼放光。

坐在院中閉目養神的王二突然嗅到一股濃鬱的酒香,一個閃身來到房間內,果然這裏的香味更濃!

“少爺,什麽酒這麽香?”王二看到屋內那奇怪的裝置,順著陶瓷管看到了從裏麵流出來的酒水。

“還沒取名,王叔你先喝一口嚐嚐味道,老趙別激動了,繼續往裏麵倒酒。”

王二聞言搓搓手拿起酒勺舀了一勺,然後放到鼻尖聞了一下。

“好酒!我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麽濃鬱的酒香味。”

說話的功夫,王二猛喝了一大口,第一次喝這種白酒幾乎沒有不被嗆到的,王二也不例外。

“咳咳,好烈的酒,此酒遠勝飄香。”

王二咳嗽幾聲後,由衷地讚美道。

飄香楊晨知道,那是上京城飄香樓的鎮樓之寶,一壺酒也就裝五兩,作價二兩銀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楊晨不覺得現在出來的酒有那麽好喝,因此並沒有去嚐,“這才哪到哪,等下再蒸餾一次,那才烈呢,要是窖藏一段時間,酒香就更濃鬱了,並且味道肯定比現在還要好。”

“當真?”王二一臉驚訝地看向楊晨。

“當然了,王叔要不辛苦你去院子中挖個地窖?”楊晨一臉笑容地看著王二,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沒問題,我這就去挖,隻不過等下這酒,少爺記得給我留一碗。”

“放心,以後你和劉叔的酒管夠!”

楊晨哈哈一笑,王二也是一臉笑容地走出房間,尋了一處開闊的地方開始挖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