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盡早信華姑姑來勸了我盡早抽身,太子哥哥也說讓我和離……”
她喃喃道:“我我好像也是應該和他和離的吧,不然他都這樣對我了,事情也鬧得那麽大,我還和他繼續走下去,莫說我自己沒了尊嚴,皇家也顏麵喪盡了。”
付內官麵色微變,忙道:“可是公主,到底您和駙馬成婚了,夫妻一場,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結成夫妻都是難得的緣分,和離怕是……”
薑明熙皺眉:“怕是什麽?不妥麽?付內官是想勸我不顧自己和皇家的尊嚴臉麵,和這樣一個膽大妄為的負心之人重歸於好?”
付內官謹慎道:“這……奴婢不敢,公主恕罪,奴婢隻是以為,公主這樣心愛駙馬,之前都肯為之豁出性命,這樣的情深,若是公主放棄了,恐日後會後悔的。”
薑明熙有些觸動,可轉念一想,又故作倔強而冷漠的道:“那是我太蠢了,若我知道他是這樣不堪的人,一直騙我耍我背叛我,我絕不會這般癡傻愚蠢,為了他險些喪命,真是不值得。”
付內官聞言張了張嘴,又不好勸得太明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
薑明熙擺了擺手,疲憊道:“罷了,與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回宮去和皇叔複命吧,就說我很好,且等我養好了病再回宮請安,讓他不必擔憂,”
頓了頓,又道:“至於我和鄭重華……等他好了,我會和他談和離的事情,雖是皇叔賜婚的,可這次,元華怕也隻能違逆他的美意了。”
挺見薑明熙和離的態度很是堅決,付內官心下微沉。
皇帝可一點都不願讓薑明熙和鄭重華和離啊,若薑明熙非要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得回去讓陛下知曉,想法子阻了公主和離的心。
他不敢耽擱,行禮退下,回宮去複命去了。
茯苓送他出去,又隻剩下薑明熙和輕容。
晚上陸引再來,是出乎薑明熙預料的。
今夜守夜的是緋月,陸引悄然進來,趕忙把守在一旁的緋月弄暈點了睡穴,才爬上薑明熙的床榻。
薑明熙本來都要睡著了,他爬床的時候當即睜眼,嚇了一跳後看向床外邊,果然看到昏睡在地上的緋月。
她鬆了口氣,不解道:“不是白日才來過?你怎麽又來了?我現在又不能和你……”
陸引淡淡道:“我就不能隻是來你這裏睡覺?”
也不是不能。
她垂著眼瞼,悵惘低語:“我以為,你尋我,除了偶爾的正事之外,都隻會想做那些事。”
陸引垮了臉色:“我是色中餓狼?除了睡你就沒別的了?”
薑明熙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下去。
似乎在表示,就是這樣沒錯。
陸引有些氣悶,然後,他竟然掐了她的腰一把。
“嘶……疼!”
陸引有些氣樂了:“我都沒使勁,你疼什麽疼?訛我?”
薑明熙委屈的撇嘴:“反正就是疼,你不許掐我。”
陸引哼笑,一邊在她腰間遊移,一邊煞有其事道:“你這就為難我了,你這腰肢,我掐的還少?”
薑明熙愣了一下後,羞窘的瞪他,那嬌嗔的一眼,竟別有風情。
陸引看呆片刻,抬手捂著她的眼,“別這樣瞪我,不然遭罪的是你。”
薑明熙聽出什麽意思,更羞了,拿開他的手,低著頭湊在他臂彎裏。
陸引道:“以後夜裏我會經常來你這裏過夜,盡量都讓那個輕容守夜,免得我還得悄無聲息的把人弄暈,次數多了也會被察覺的。”
薑明熙聽言,一副擔憂的樣子道:“那你這樣經常來,我以後豈不是……”
陸引黑了臉:“我沒那麽禽獸。”
薑明熙囧,咳了一聲,又埋頭下去了。
她悶悶道:“那行吧,你仔細些,別被外麵盯著的人發現就行,還有,來和不來,也最好派人跟輕容知會一聲,我這裏再做安排。”
府裏有監視的人,府外也有,陸引從外麵來的,自然察覺了外麵隱於暗處的那些人。
隻是他武功高輕功好,善於隱匿,所以沒被發現。
讓他知會一聲,也是免得她有時候要見雲霜什麽的,與他撞上。
“知道了。”
薑明熙仰頭看著他的下頜骨,目光癡了幾分:“陸引,你說我們這樣相擁而眠,像不像是夫妻一樣?”
陸引垂眸打量著她含情希冀的模樣,心思微動,可開口卻是說:“相擁而眠的,也不一定是夫妻。”
薑明熙麵色僵了僵,眼底的情意和希冀一點點淡去,隨後收回目光,也低了頭去。
陸引看出她的失落,可卻沒對此說什麽,隻把她擁得更緊了幾分,低聲道:“睡吧,不早了。”
“……哦。”
兩個人貼得這樣近,近得可以感受對方的心跳,氣息交融,卻又好似隔著很遠很遠。
都好似很快睡著了,卻互相都裝睡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