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地方已經轉到了淮南王府。
哦,薑明熙說要來的,因為在公主府實在是不好施展,鬧大些動靜的都有風險,但是來淮南王府卻是沒問題的。
因為淮南王府人少,就算有盯著眼線耳目,也可以被支走。
於是,在陸引帶薑明熙來,讓人備了水,分開了九日的兩個人,那叫一個幹柴烈火酣暢淋漓,差點把兩個人都燒透了。
水裏,確實是別有滋味。
事後,薑明熙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陸引摟著她躺著,一副饜足的樣子噙著笑意道:“我覺得今夜這樣挺好的,不如以後晚上我都接你來我這裏,完事兒了再送你回公主府?”
薑明熙立刻拒絕:“不行,折騰,而且你若都這樣,我可招架不住。”
說話的時候,嗓音還有些不大正常了。
在公主府的時候,她幾乎不會出聲,剛才,可費嗓子了。
陸引依著她笑道:“行吧,這種事,偶爾一次才得趣,總是這樣也不行,不折騰你了。”
薑明熙哼了一聲,懶懶的眯著眼。
陸引這時意有所指的突然一句:“這些時日,你在外邊很忙啊。”
薑明熙坦然道:“是挺忙的,幫杜淼穩坐了鍾家,還讓她報了仇,鄭氏一黨受創不小,人心愈發不穩了。”
陸引問:“那兩百萬兩,是你拿的?”
薑明熙依舊半眯著眼,懶洋洋的點頭:“嗯。”
陸引疑惑:“你用這個法子拿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薑明熙撇嘴道:“做什麽不行?放著積灰都成啊,誰還嫌手上錢多?”
倒是。
薑明熙又道:“其實這些銀子我拿不拿的無所謂,隻是為了對付鄭家罷了,不然鍾家都是我的了,我差這兩百萬兩?如今這兩百萬兩我拿了出來,鄭家為補這個空缺,還往裏搭了兩百萬兩,也算是割了一大塊肉了。”
說著,她還很是幸災樂禍的笑了。
其實她所言不假,鄭家這些年拿了鍾家那麽多孝敬,卻也大多用出去了,隻怕掏出的這兩百萬兩,鄭家家底要傷筋動骨了。
最可怕的是,以後沒了鍾家這個錢袋子,鄭家便是自己有產業,也回不去之前的大手筆了。
除非,鄭家收受賄賂。
要知道,鄭家之前因為有鍾家兜底,並不怎麽自己經營生意賺銀子,自然收受賄賂的事情也不會做,不然廣開門路,倒也可以源源不斷的進賬。
可這樣,就是留下隱患了。
陸引瞧著薑明熙神色坦然,沒什麽遮掩,便信了,隻道:“可是這塊肉,讓陛下撿了現成的,如今鍾家表麵上靠攏皇帝,以後鍾家的銀錢便也有陛下一份了,他必不會放過這塊肥肉,我還以為,你最多會讓鍾家靠攏太子,太子到底是要臉的。”
薑明熙道:“不怕,鍾家明著跟朝廷獻銀子,也明著收到了讚譽和奉上,那就是投誠朝廷的,薑臻和再不要臉,也不會上趕著跌自己的份,他如今手頭寬裕得很,也犯不上伸手要錢,”
“以後杜淼會每個月在賦稅以外,再多向國庫捐贈一成利,而這些都會記檔在戶部,也都會用在朝廷上,而不是薑臻和的手上,隻要是為國為民,其實也不算虧了。”
聞言,陸引沉默了。
其實薑明熙,是個挺不錯的公主,她心懷朝廷和臣民,而不是隻一心有仇恨,想要報仇,卻不會為了一己私仇罔顧子民。
他還挺喜歡她這點的。
陸引道:“還是小心些吧,這次的兩百萬兩銀子,鄭闊自己知道不是鄭家拿的,隻怕已經懷疑是鍾家自導自演,甚至懷疑杜淼,等這場風波緩過來,他肯定會追查此事,即便有皇帝罩著了,可到底杜淼一個女子,他想要對付,可太容易了。”
薑明熙揚眉衝他笑著,得意洋洋道:“你放心,這件事,他就算查,也不過是鄭家內部的算計罷了,我既然謀算這場,自然料到鄭闊不會罷休,做了準備的。”
陸引見她這般篤信,順著這件事琢磨了一下,立刻想到了關鍵:“安陽伯?”
薑明熙勾唇道:“是啊,鄭家掌握財政之權的是安陽伯,三個弟弟,鄭闊也最信他,之前鍾家獻銀,都是他帶人去接收的,這次的事情,勒令氿水房買凶殺鍾家父子,牽扯了他,雖然他被保下了,但是有過嫌疑,便什麽都可疑了,”
“那個勒令要挾銀庫管事帶人盜取銀子的,可是他之前帶去的人,既然那些人一口咬定是鄭家指派,鄭闊不知道,那就極有可能是安陽伯做的啊,安陽伯雖然忠於鄭闊,但是這些年利用自己和鍾家的關係,也給自己謀了不少利益,等被鄭闊掀出來,他說得清楚麽?”
就算安陽伯不承認,可是兩件事都矛頭指向他,他再否認,都說不清楚了。
如此,鄭闊和這個最要好最信任的弟弟,也得離心離德了。
陸引眯著眼,意味深長的對她笑著說了一句:“你這算計,一步步都環環相扣,倒是厲害得很。”
薑明熙看不出他的試探似的,歎了口氣道:“還不是走一步看十步,慢慢摸索而來的,其實我一開始沒想那麽複雜,隻是想除掉鍾家父子,讓杜淼上位,離間鍾家和鄭氏一黨,後麵都是看情況謀算的,為了周全這件事,我這些天都沒睡過幾個好覺。”
陸引聞言,若有所思的凝著她片刻,手撫著她的麵頰,輕聲笑道:“那也是很厲害了。”
厲害得,出乎他的預料。
也超出了他對她的了解和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