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戶嚴詞拒絕道:“不行,我絕不能幫你,怎麽都是死,我幫了你若是事敗,那是誅九族的罪過,現在孟指揮使親自守著淮南王,你想對淮南王做什麽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別費勁了。”

康永狠狠皺眉,淡聲道:“誰說我要對淮南王不利?你當我不要命了?而且,淮南王遭遇埋伏截殺的事不是鄭家做的,這對鄭家沒有好處,現在的鄭家也做不來此事,我隻是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徐百戶見康永否認,鬆了口氣,權衡了一下,道:“你要弄清楚什麽事?若是……若是不犯險,看在鄭公的份上,我幫你就是,但是幫你進驛館,太冒險了,我真不能幫你。”

康永轉念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能讓他幫忙探查此事。

康永尋思了一下,問:“淮南王情況如何呢?”

徐百戶又警惕起來:“你問這個……”

康永不耐煩道:“問了你就說,你放心,我問這些,也不是要對淮南王不利。”

到底自己是鄭家安插的人,康永又是鄭重華生前的心腹手下,如今隻怕沒了鄭重華,他效命的是鄭公或是如今執掌鄭家的事兒懷陽侯,徐百戶還是不敢不顧鄭家。

他隻好道:“重傷中毒,不過已無性命危險,人也醒了,毒也被那位奚大夫控製了,現在正在想辦法解毒。”

康永當即追問:“奚大夫是誰?”

怎麽轉頭又問一個大夫了?

徐百戶納悶,但是還是說了:“我不知道,我們錦衣衛到的時候,人已經在了,據說那是淮南王的手下尋來的大夫,我隻知道姓奚,醫術高超,連陛下派來的幾個太醫都不及他,聽孟指揮使猜測,那或許是西南齊鳴山奚家的人。”

是陸引的手下尋來的,多半是陸引的人。

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

確定了此事,自然也就不必進去探查了。

徐百戶見他一臉深思的樣子,忍不住問:“你還想知道什麽?若是沒有了,我先回去了,不然一會兒那些錦衣衛的弟兄就來找了。”

康永道:“沒有了,你就當沒見過我,我也沒問過你這些,回去吧。”

徐百戶急忙走了。

康永也很快轉身離開。

他沒有再在這裏逗留太久,連夜就要離開了槐縣,趕往嶺南流放之地。

與此同時,驛館之內。

陸引已經傷勢好了些,隻是毒還沒解,所以看起來還是羸弱無比。

他的傷本不是致命的,也就是毒比較棘手。

孟懷生又出去督查刺殺的事情了,沒了他盯著,陸引鬆快了些,剛寫了封信打算讓無名想辦法送回去給薑明熙,還沒將信紙收進信封中,就見到奚回進來了。

奚回這些天一直在折騰解毒的事情,或是出去尋藥,或是在鑽研解藥,很少來陸引這裏,連處理陸引的傷,都隻是駐守在這裏的大夫來。

無名說,這位大夫很寡言清冷,不愛搭理人。

當下,也是難得過來了。

隻怕是解藥有眉目了。

奚回進來後,站在床榻邊淡淡問:“王爺感覺如何了?”

陸引道:“還好,就是沒什麽勁兒。”

奚回道:“封穴控毒,提不起勁兒是正常的,等解了毒就好了。”

說著,他伸手來,示意陸引抬手。

陸引會意,呆呆的抬起手給他。

他立刻一手托著陸引的手,一手把脈,眼瞼垂著。

進來至今,他似乎正眼都沒看陸引。

陸引道:“奚大夫可以坐下把脈的。”

奚回沒理他,繼續認真的感受脈象。

陸引總覺得,奚回對他有些……厭煩?

這就奇怪了,他沒得罪過這位疑似來自齊鳴山奚家的大夫吧?

奚回把了脈,丟開了陸引的手,淡聲道:“封穴的針法有些不穩了,我再給王爺施針鞏固一下,解藥還得幾日才好,此前決不能毒性失控。”

陸引:“……”

為什麽丟他?

還那麽使勁兒,好似在丟什麽髒東西似的,他都扯到傷處了。

奚回冷冰冰的道:“還請王爺寬去上衣,坐好閉目。”

陸引有傷在身,自己不好動,一旁默默候命的無名趕忙上前,幫陸引寬去上衣。

露出來的上半身,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沒看到傷處,卻能看出傷得不輕。

不過施針的穴位,正好都沒有被擋住,所以也不需要拆開紗布。

奚回一通忙活,這才撚著沾了藥汁熏燙過的針給他施針加固封穴。

忙活了一炷香左右,這才完事兒。

此時,陸引已經因為過程的難受,冷汗津津滿臉不適。

“好了。”

奚回撤了針,收拾好後,丟下倆字就打算走了。

陸引剛被擦去身上的汗披上衣服,見奚回要走,突然問:“奚大夫,你好像……很厭煩於本王?”

奚回腳步一頓,竟然生硬的‘嗯’了一聲。

還真是……

陸引不解:“為何?本王得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