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安危這件事,景稚還真沒考慮過。

從傅承策的私人別墅回來後,她一直忙於工作和調查,並沒有察覺到有可疑之人接近。

景稚剛想拒絕,曲朝風卻替她應了下來:“我覺得可以,住下吧。”

“那我現在去安排客房。”曲夫人立刻招呼傭人去收拾屋子,景稚壓根沒有開口的機會。

她怎麽就覺得……怪怪的。

“我沒事的,沒必要麻煩你們。”景稚有些不自在:“而且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住你家,不合適吧。”

曲朝風讓她住下,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為經曲夫人那一番玩笑,他會很抗拒自己留下。

“你住我家是順應我媽的邀請,和我有女朋友有什麽關係?”曲朝風表情有些複雜:“不管怎樣,我媽說的有道理,等傅承策的婚禮結束了,你再回去,這幾天沒人找你麻煩,不代表以後沒有,在曲家,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景稚無奈道:“你把我想說的話都反駁了,我還能說什麽?不過,我現在得回去一趟,取我的電腦。”

總之,她住在曲家,不會對她不利。

“我和你一起。”

最終,是曲朝風開車送她回家取電腦。

景稚上樓後,曲朝風靠在駕駛座一側等著。

有人正在靠近。

曲朝風點燃一支煙,頭也沒抬:“傅總竟然也有今天。”

來人正是傅承策。

其實他很早就在樓下站著了。

他認出了曲朝風的車,才在停車位後藏了起來。

看到景稚下車,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她,拜托你了。”

傅承策沒有理會他的話,抬頭看了一眼景稚所住的位置,便離開了。

曲朝風將煙頭狠狠掐滅:“哼!自己的女人自己去保護,關我屁事!”

他至今也不知道傅承策到底打著什麽算盤。

隻有一點他能肯定。

傅承策心裏有景稚。

可跟他對景稚造成的傷害比起來,這點表露不明顯的情意,怕是也代表不了什麽吧。

“走吧。”景稚抱著電腦包上車,再沒帶任何東西。

曲朝風也上了車:“那電腦裏的東西很重要?隻是住兩周而已,還專門回來跑一趟。”

“有很重要的東西。”

有關南家每個人的不堪,可都藏在這個電腦裏。

曲朝風沒再多問,開車迅速離開。

景稚低著頭,沒有注意到窗外一晃而過的身影。

小區裏很安靜,來往的人不多。

誰又能想到,這樣舒適和諧的地方竟然暗藏殺機?

若非有人在這附近日夜保護,景稚遇害是遲早的事。

當然,這一切,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南小姐,景稚她去曲家住了,我們不好下手。”

臥室裏,南珠接到電話,有些氣急敗壞。

“那就去曲家給我盯著!我就不信她一整天都不出門!”

南珠總覺得不安心。

原以為景稚離開了傅承策身邊,應該很好下手。

幾天過去了,她的人竟然傷不到她!

“真是個狐狸精,被拋棄了還能被人護著!”

南珠又打電話給白朗,一副責備的口吻:“你派來的人是廢物嗎?這都幾天了,一個女人都處理不了!現在她去曲家住著,更不好動手。”

電話對麵傳來陰沉沉的男聲:“南小姐,你確定要這樣對我說話?咱們之間的事,是不是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你!”

南珠立刻沒了氣焰,咬牙切齒道:“對不起,剛才是我著急了,景稚住進了曲家,我該怎麽做?”

若不是要對付景稚,她實在不願意再和白朗再有牽扯。

可這件事,隻有交給白朗,她才能放心。

多年前她就知道,白朗不是一般人。

他可以抹掉殺人的痕跡,讓人追查不到,也可以悄無聲息地把人賣到國外去做黑奴。

無論景稚落得哪一種下場,她都滿意。

“我說了,我既然接下了這件事,就一定能做到,傅夫人不妨想想,怎麽兌現交易。”

換做任何一個人這樣叫她,南珠都會很高興。

可偏偏此刻,白朗喊出這個稱呼,讓她全身發涼。

“事成之後,我自會兌現,你好好想想怎麽完成任務吧!”

南珠迅速掛了電話,手控製不住地抖。

那種事……她怎麽可能兌現?!

臨近婚禮,讓她和白朗春宵一度絕不可能!

南珠對他早已起了殺心。

死了就行……死了,那些秘密,就永遠不會被其他人知道了。

南珠離開臥室,剛好遇上張彩麗。

她忽然想起那件事。

與張彩麗合謀害了景稚的母親。

“二嬸,最近身體如何?”

最開始,是她給的毒藥給景麗紅下毒後,後來不知怎的,張彩麗突然瘋了。

瘋了也好,有些秘密就不會說出口了。

誰能想到她的病能好?

她死了,那件事就沒人知道了。

南珠眼神逐漸暗沉,放慢了腳步。

“我沒事。”

張彩麗並不想和她走得太近。

當年,她出於嫉妒害了景麗紅,現在,她隻想遠離這一切是非。

跟南珠走得近,永遠沒有安生的日子。

“二嬸走那麽快做什麽?我們好久沒有說話了。”

南珠一直貼著她走,嘴邊掛著陰森的笑,仿佛隨時要將人拉入地獄。

“我有事,改日再敘。”

危險來臨前,每個人都會有感覺,那種人的本能。

張彩麗加快了腳步,隻想離南珠遠一點。

樓梯口處,南珠忽然狠狠推了她一把。

“去死吧!”

如惡魔低語。

張彩麗猝不及防滾下樓梯,腦袋撞到了欄杆處。

“呀!二嬸你慢點!”

聽到動靜,南家人從放假裏出來。

眾人各懷心事,臉色並不好看。

“怎麽回事?!”

南轍看見暈倒在地的張彩麗,煩躁更甚。

“趕緊叫救護車!”

他瞪了一眼南昀:“下周是珠兒的婚禮,別給我出亂子!”

這一切在南昀看來,分明是在警告他。

“哼!”

南昀早就和南轍撕破臉了。

南珠和傅承策結婚,等同於南轍有了傅氏的支持。

這一幕,和當年何其相似?

在上救護車前,南昀來到南轍麵前低聲道:“大哥,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