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對麵傳來一聲冷哼:“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放心,我對你的命沒興趣,我隻對為你擋槍的那位感興趣。”
還真是明目張膽地挑釁。
傅承策的聲音冷得可怕:“別以為我不敢動你盛穀集團。”
這些年來,敢當麵與他叫板的人不多,可能讓他有危機感的,穀慕辰是唯一一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我等著您。”
穀慕辰從容道:“其實您也不用擔心,我要的,隻不過是一個與你公平競爭的機會。”
“她早就拒絕過你了。”傅承策語氣裏有不易察覺的急切,可那與生俱來的高傲卻沒有減少半分:“不要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穀慕辰隻想笑:“傅總,你懂什麽是愛嗎?難道在你眼裏,對她低頭,追求她,就是自取其辱?”
人都不喜歡被指責,尤其是傅承策這樣的天之驕子。
他們高高在上慣了,手中握著一家甚至好幾家公司的命脈,指責他,代價很大。
也隻有穀慕辰這樣的人會與他對著幹。
“至少,她沒有拒絕我。”
這一點,傅承策還是很有信心的。
哪怕她被自己逼走,關鍵時刻,還是最關心他的。
“你遲早有後悔的一天。”
穀慕辰冷笑:“涉及穀氏內部的事,我就長話短說了,對你開槍的那位,是D.K組織內部的高層,也是你的堂弟,傅靳言。”
病房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
房內的兩人能聽見外麵的聲音,卻聽不清在說什麽。
“景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千素煙一邊削著帶來的蘋果,一邊自顧自地念叨:“也不知道我以前怎麽想的,居然會看上他。”
“會喜歡他那樣的人,很正常吧。”景稚將床頭往上搖了些:“大部分女人慕強,何況,遇到他的時候,你年紀也不大。”
她並不想回答那個問題。
還喜歡嗎?當然喜歡。
愛了七年,怎麽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隻是……
“我和他性格不合,就我這脾氣,他做的那些事,我非得讓我爸和傅氏幹一架。”
千素煙非常要強,得曲朝風這樣的人捧在手心。
“這可不好說,當你深陷其中的時候,說不定你也會為愛猶豫不決。”
說起“愛”,景稚表情柔和了許多,比起工作上的女強人,更讓人想親近。
千素煙嚐試理解:“我明白了……所以你還喜歡傅承策,打算原諒他,對不對?”
“我有說要原諒他嗎?”景稚即刻轉移了話題:“今天你來醫院,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千素煙這才想起來正事。
“從昨天下午開始,南家的事被各大媒體報道,南氏股票價格直接跌停,我趁機收購了不少,還有的股東趁此機會轉讓股份,我也收下了。”
景稚思索著。
如今發生的一切,比她預想的早了太多,卻也沒偏離多少。
南氏,她是一定要拿下的。
不過,未必需要她去經營。
“南家現在什麽情況?那幾個人,應該都被抓了吧?”
千素煙點頭:“南轍涉及製毒販毒,南夫人,南珠,南譯宣,還有張彩麗,手裏都有人命,加上傅承策施壓,這幾個人這輩子是別想出來了。”
傅承策……
“他插手做什麽?與他有關的,也隻有南轍。”
他們兩的關係已經這樣了,她可不想再欠他人情。
“他想插手,你接受又怎樣?”
這兩人的戀愛談得實在別扭,千素煙也很無奈。
若是無情也就罷了,可偏偏兩個人都放不下。
既然如此,為何不再坦誠一點?
“總之南家那些人,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出來鬧事,至於南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我爸從千氏找幾個幫手來。”
景稚拒絕了。
“讓南昀去管。”她若有所思:“目前看來,南昀應該有能力管理整個南氏。”
千素煙不太明白:“可是,現在南氏的實際控股人已經是咱們了,為什麽您不直接管理?”
把權力放給南昀……誰知道他會不會有別的心思。
“南氏一堆爛攤子,你想去收?”景稚長呼了一口氣:“咱們坐享其成,不好嗎?”
這一刻,千素煙竟無言以對。
“你不怕他在管理的時候做點什麽?”
她記得,景稚這位父親,對她可不算好。
“有傅承策在,他敢嗎?”
景稚拿過削好的蘋果:“再說,跟南轍比起來,南昀可以說是個正人君子了。”
總之,南家的事告一段落,景稚隻覺得累得慌,並不想思考太多。
那天一直是千素煙陪著她,而傅承策不知在病房外經曆了什麽,隻是把她交給千素煙照顧,火急火燎地離開。
景稚雖好奇,卻也鬆了口氣。
如果一直和傅承策在一塊兒,她可能沒辦法靜下來梳理自己的想法。
接受與否,原諒與否,隻在一念之間,也正因如此,才更要慎重考慮,仔細斟酌。
其實她早就決定了,不再原諒他,卻還是給了他一次又一次機會。
這一次,她不想過早給出答案。
千素煙留在這兒一陪就是兩天。
而傅承策似乎忙於調查,每天除了固定的電話問候,便是派李星文從百忙之中抽空送飯。
“喲,這不是李助理嗎?怎麽幹起了送飯的活兒?傅總把你開了?”千素煙調侃,李星文唉叫連連:“你別咒我!我跟了傅總多年,兢兢業業,萬一我真被開了,就來找你的麻煩。”
曲朝風不樂意了:“你要找誰的麻煩?”
“找……不找,不找。”
李星文內心嘀咕,就欺負他誰也惹不起!
“李助理,他……怎麽樣?”
景稚最終還是問了:“我的意思是,調查有進展了嗎?”
“放心吧,已經有眉目了,不會讓您牽扯進來的。”
李星文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句無心之言,又讓景稚想了很少。
“不讓我牽扯進來嗎?”她輕笑:“挺好的。”
不管經曆多少,他始終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人。
哪怕她多次表明,她願意與他一同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