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是專門為凰族做事的。

這不就在明晃晃地在說,凰帝聯合太醫院做假證,然後包庇太女嗎?

這話要是說出口,直接就是明擺著惹怒凰帝,到時候治這逆子一個欺君犯上之罪,整個丞相府都要被拉下水!

趙丞相戰戰兢兢地回答:“陛下,臣隻是愛子心切,請原諒臣的一時失態。也希望陛下能念在逆子年紀尚小、且是初犯的份上,從輕處罰!求陛下開恩!”

“母親,不是我,我為何要認……”趙謹揚剛開始被一巴掌打蒙了,但聽到自己母親要替他認罪,他慌忙想要拒絕。

他今日要是真認下了這個罪名,明日就會傳遍全京城,到時候自己的名聲肯定要毀了!他還想要嫁給三皇女呢……

“閉嘴!”趙丞相要被這個使勁拖後腿的逆子給氣死了,以往覺得他還算聰明伶俐,現在看來,果然還是因為是庶子出身,根本不成氣候。

“趙愛卿還是先讓你兒子說吧,你兒子好像對愛卿你認的罪名有其他意見啊。”凰帝適時出聲,下了命令。

趙丞相隻能無奈閉嘴。她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如果這臭小子真連累她的丞相府,她就把對方從族譜裏除名!

趙謹揚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他氣得夠嗆,甚至已經要在心裏盤算著怎麽和他撇清關係了。

他內心亦對自家母親給他認罪的行為表示不滿。一得到凰帝允許,高興就溢於言表,“陛下聖明!”

凰帝暗想,你高興得早了。

“說說吧,你如何證明不是你自己失手將箭射了出去?”

趙謹揚高舉自己受傷的手腕,“陛下,臣的手腕的確有實實在在的痛感,並非是幻覺,臣懇求,再來一位太醫為臣診斷!”

“……”

旁觀的都是朝堂上的大臣們及其家眷,他們聞言,都驚呆了。

沒想到,這趙家二公子還真敢質疑太醫院聲望最高的老禦醫啊!

這到底是單純……還是蠢呢?

趙丞相在一旁都要氣暈了,甚至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堵住這逆子的嘴!

周侍君則是一臉慘白,他心機深,自然也小明白這其中道理。他又擔憂又驚恐地看向旁邊的家主,“妻主,這該怎麽辦啊?”

趙丞相正火者呢,聽言,轉頭怒瞪了周侍君一眼,冷冷斥罵,“看你生的好兒子!”

凰帝目光微淡,落在那個理直氣壯、信心滿滿的少年,對方仿佛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話,她微歎,男兒家……果然狹隘。

趙謹揚內心的確信心百倍,因為他並沒有說謊,所以問題肯定出在那個老禦醫上。既然這樣,那換個禦醫不就行了?

這樣也能打得太女一個措手不及。

他隱晦又得意地覷了不遠處的某人一眼,就算你收買了老禦醫又怎麽樣?我就再讓另一個太醫來診治。

但是漸漸地,隨著場內一片安靜過後,又傳來竊竊私語,還有四麵八方向他投來的目光,他慢慢地有些感到不安起來。

凰帝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就將他滿滿的信心給徹底打破!

“趙家老二,你故意用箭指向於成,存在蓄意傷人的潛在可能性,已然犯了獵場的規矩,甚至還差點射殺吳家小兒,罪行嚴重,然而念在你是無心之失,且為初犯,朕便罰你,親自向吳家、於家登門賠禮道歉,接下來半年,望你在丞相府好好學習禮儀、認真改過。”

“陛下!”趙謹揚震驚地抬頭,卻被女官冷聲嗬斥,“放肆!敢對陛下不敬,是想罪加一等嗎?”

趙謹揚被嚇到,連忙重新垂下頭,“臣不敢……但是請陛下相信,臣的手腕真的是被太女用石子擊打,才一時失手導致的意外啊。求陛下,重新喚一名太醫為臣診斷,臣絕沒有撒謊!”

“那朕問你,你為何要用箭指著於成?”

凰帝一句淡聲反問,讓趙謹揚頓時說不出辯解的話來。況且當事人於成就在旁邊跪著呢,他也不能編假話。

“臣隻是因為對方故意射殺了臣的獵物,一時氣不過,才開玩笑地做出了這般事。”

雖說獵場沒有明文規定,但其實在明知對方要射殺某個獵物的時候,故意射箭將人原來的箭擊偏,並搶先射中獵物。這並不符合昭月王朝謙遜有禮的風氣,是不占理的一方。

“於成,你有做過嗎?”凰帝又問。

而從一開始就再旁邊顫顫巍巍跪著、大氣不敢出一下的於成下意識地磕頭碰地,“草民冤枉啊!草民從來沒有故意射殺趙家公子的獵物,然而趙家公子隻是憑著草民丟失了一支箭……就斷言是草民做的,但草民萬萬不敢這般做啊!”

是啊,於家不過是小小的官職,雖說近幾年有了些很大的發展,但故意與重臣之子交惡,這不就是自尋死路、自斷官途嗎?

眾人的心裏都這麽想。

於成也正是出於這個輿論考慮,再加上自己的確沒做過,而且在山林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撕破臉了,有這機會打擊一下趙家,他自然不會錯過。

“你撒謊!剛剛在山林裏,你可是已經承認了,大家夥都聽見了!”趙謹揚原本想著自己不能將太女扯進來,那至少要把罪名往另一個人身上分一點。

沒想到,於成卻是忽然改口。沒事,其他人都聽到了之前在山林裏他承認的話。

“剛才那些人何在?”凰帝依言,吩咐那些人出來。

幾位世家公子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他們開始一一稟報。

“啟稟陛下,臣的確在山林中聽到於成承認是他故意搶殺趙二公子的獵物……”

趙謹揚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對方後半句話,頓時讓他的笑容一僵。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家二公子拿於家來威脅於成,所以,臣鬥膽猜測……於成是被迫承認此事。”

“是的,陛下,臣當時站在於成的旁邊,雖然目光大部分集中在那獵物身上,但是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到,於成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