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野倏忽笑了,在許若星疑惑的目光中,他做出了一個堪稱大膽的舉動,垂下頭,唇瓣幾乎完全貼上女子的臉頰,啟唇:

“殿下,你若是摸的舒服,可以回房,我繼續給你摸~”

這是少年第一次說這麽露骨大膽的話,耳尖剛爬上熱意,卻看到懷裏的女子似是被嚇到,失去表情管理,瞪圓了眼睛。

這麽近距離的細看之下,趙謹野才發現,這一雙眼睛,還真是和賈若近乎八成相似啊。

他想到之前春獵時看到對方妝容的違和感,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因。

想來,是通過了一些改變妝容的手段,將眼型也稍微改了些。

少年的視線悄悄下移一寸,果不其然,對方的脖子已經紅彤彤一片了。

看到他預想之中的結果,眼尾下意識地微挑,瀉出幾分笑意出來,頗帶些難馴恣意。

而對方還渾然不覺,如同一隻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的狐狸,極力掩藏內心的慌亂。

但是他怎麽看,都覺得對方漏洞百出。

許若星的確現在特別慌,往日那被她一調戲就羞惱的少年忽然支棱起來了,她本來就是打臉充胖子,實戰經驗可是一點也沒有。

但是,她還是要維持人設……

“待本殿忙完這事之後,你就乖乖等著吧。”

月三回來了,但月四還沒有。

許若星臨時改變計劃,讓縣主府下人給她和定遠將軍、兩個副將都安排了休息的客房。

幾人佯裝喝多了,身體疲乏,陸陸續續地回房休息了。

這個消息傳到正在臥房裏醉生夢死、玩得好不快活的縣主耳朵裏,她隨意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窗戶被人打開又合上,許若星的客房裏溜進來了三人,正是定遠將軍和副將們。

“殿下,我們何時行動?”定遠將軍迫不及待地追問,臉上的著急半點也不遮掩。

許若星新奇地瞥了她一眼,她不是那種心急的人啊。

“月四估計還沒和那些難民溝通好,再等等吧。”

定遠將軍忍住內心的澎湃,想到剛才在府外瞥見的那些難民,內心一陣痛苦,無比痛恨又無奈,為什麽同為人,狗官卻能吃喝玩樂,而老百姓卻隻能餓得脫了相。

一個時辰後。

就在肥縣主昏昏沉沉地熟睡過去時,縣主府悄悄摸摸地發生了一件大事。

等到人醒來,才發現縣主府易了主。

縣主被五花大綁丟到了縣主府門口,立即激起圍在府外的群眾們激烈的反應。

“狗官!”

“他爹的,這個狗官!”

“抓得好!”

四周時極其憤怒的難民百姓,縣主慌張極了,他是被人從被窩裏薅出來的,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整個人如同狗爬般趴在地上,肥胖壯闊的身體實在難以扭轉。

等她剛艱難地扭過頭之時,肩肘一股重力猛地壓住,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上方傳來冰冷刺骨的聲音:

“動什麽動。”

是太女身旁那個將軍。

肩膀處的力道越來越重,甚至透著一股濃烈的殺意。

縣主諾諾不敢回頭,幹笑兩聲,“將軍這是要做什麽?下官什麽也沒做啊。”

“閉嘴,再多嘴本將軍剁了你的舌頭!”

定遠將軍腳尖使力,語氣藏著濃濃的狠辣與肅殺之氣。

“將……”

剛開了一個口,一把鋥亮的長劍咻地一下擦著她的臉頰,直直刺進了地麵上,刃口幾乎是堪堪擦過她的臉頰。

“……”

爬在地上的縣主登時嚇得一個激靈,不敢出聲了。

娘的,到底是哪個蠢貨和她說的,太女從來不管百姓的事。

這都為那些低賤的難民將她這個縣主都給綁了!

而這邊縣主恐嚇到位,後麵的事情就更好展開了。

許若星第一件事,就是讓月三將從縣主府書房裏搜羅到的縣主種種貪汙、不作為的證據,這些證據足以讓這狗官鋃鐺下獄。

第二件事,就是派月四去和難民們溝通。許若星也不是草率就安排人去的,因為她觀察到剛才在府外觀察到,那群人基本都是年輕女子。

而且難民,多為因為淮縣犯了水災導致那些以種田為生的農民,大多憨厚樸實,是比較能聽進去道理的。

所以,許若星才會讓月四和對方進行溝通,達成雙方友好的合作關係。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完全沒有想到作為朝廷一方,居然這般輕易地就和暴動的難民們達成暫時的和解。

定遠將軍也不明白,那兩個副將就更別說了,當許若星說出這個計策時,不同意的意味都寫在了臉上。

但是幸好,許若星還有太女霸道的人設,三人無法勸動她的一意孤行,哪怕內心不願意也隻能答應了。

也是到了現在,雙方心平氣和地站在一起,三人才是徹底相信了,原來解決暴動問題這麽容易。

第三件事,則是許若星將難民們非常信任的一個小官,也就是陳司馬給放出了大牢。

雷厲風行地解決完了淮縣的貪官問題、難民暴動問題,以及了解了如今淮縣的情況。

最後,許若星沒有忘記此行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決淮縣的水患。

縣主府大廳裏,坐著一眾人,分別是許若星,定遠將軍和她的兩個副將,陳司馬,難民裏的領頭人花姐,還有趙謹野。

花姐謹慎地看了一眼坐在太女右手邊的少年,“太女殿下,這少年可是那狗官的人,為何要讓他在這裏?若是將我們談論的內容泄露了出去怎麽辦?”

許若星知道她的顧慮,溫聲解釋,“放心,他值得信任。”

一旁的定遠將軍默默心想,當然了,畢竟可是未來的太女正君呢。

然而花姐卻覺得許若星這般溫和,氣勢更足了些,語氣很是不情願,埋怨道,“誰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希望太女殿下不要因為對方的美色而被迷了眼,耽誤了大事。”

這幾乎是毫不客氣的一句明顯指責。

糟了。

三個知道少年真實身份的人瞬間暗自稱道。

許若星聽完了對方的控訴,似笑非笑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