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南趕去公司的時候，前台小薑看他的眼色有點奇怪。
他剛想詢問出了什麽事，沈建洲的催促電話就打來了，杜若已經到了會客室。
周南顧不上管別的，直接就往會客室走。
一開門，客套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除了杜若，裏麵還坐著一個他超級不想見的人。
黎遠昭好像已經料到了他的反應，輕笑一聲，“周總，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
“你們......認識？”
杜若顯然沒想到，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
“當然，不僅認識，還非常熟。”周南坐在對麵，不甘示弱地盯著黎遠昭。
杜若一拍手，“哎呀，這也太巧了，不過這樣更好，合作起來更順暢。”
兩人像之前幹架的事情從未發生一樣，麵和心不和地充當大尾巴狼。
沒過多久，沈建洲也趕來了，三方就合作的事項談了一上午。
周南全程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既專業又非常有風度的樣子恨得黎遠昭牙癢癢。
周南與蘇惑不同，蘇惑雖然外貌尚可，但實力平庸，與黎遠昭的對抗如同以卵擊石，被打壓也毫無還手之力。
但周南與他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加成熟，更有風度。
黎遠昭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劣勢，頓覺這個男人更加可惡。
沈建洲談完之後，直接把剩下的事項統統交給了周南。
卓越跟辰遠出資占大頭，雲林負責本地需要對外的一切事務。
他們準備在E市開一所更加高檔的，結合遊玩與住宿為一體的大型娛樂場所。
雲林名下本就有酒店，所以在這方麵駕輕就熟。
周南雖然明麵上沒表現出什麽，但他心裏實在是不想跟黎遠昭有過多接觸，於是試探地問沈建洲，“公司事務繁瑣，這項合作我可能沒精力全程跟進，您看，我讓錢經理全程跟蹤可行嗎？”
沈建洲還沒說話，黎遠昭便打斷，“周南哥，我們都是熟人，合作起來事半功倍，怎麽？雲林和卓越，還不夠資格讓你親自把關嗎?”
杜若聽到也隨聲附和，“是啊，周總一看就是有硬實力的人，換成旁人，我可不放心。”
話都說成這樣了，沈建洲自然不能拂了他們的麵，“小周啊，這件事放在首位，公司的其他事情，交給別人去做，無妨。”
周南四麵楚歌，隻好妥協，“既然大家這麽看得起我，那我就不推脫了。”
回到辦公室，周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高樓大廈。
身後門被推開，“吱呀”的聲音傳到了他耳朵裏。
他皺眉，扭頭看著身後的人，“黎總，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吧？”
黎遠昭兀自坐在沙發上，看著周南的一臉不悅，“怎麽？剛剛周南哥對我還客氣招待，現在怎麽變了一副麵孔？”
周南轉身坐回椅子上，抄了一份文件拿在手裏，“黎總如果想談公事，我自然奉陪，但如果不是，還請你離開我辦公室。”
“敘舊不行嗎？”
“我跟你，沒什麽可敘的。”
黎遠昭一笑，眼裏的桀黠伺機而動，“怎麽會沒有？我們當時不是經常一起打遊戲嗎？還一起認識了新的，朋友。”
周南拿文件的手指一緊，紙頁的邊角被摳破。
這件事已經將近十年沒被提起了，李一弘既是他的汙點，又是他的噩夢。
他深吸一口氣，隱忍地望向黎遠昭，“你什麽意思？想提當年是嗎？當年的事情怎麽發生的你心知肚明。”
“冤枉啊，我可什麽都沒說，”他起身，走到周南辦公桌旁邊，非常不禮貌地撥弄著桌上的物件，“隻是敘舊而已，你太敏感了。”
周南把手上的文件一扔，“同一件事，你別想威脅我兩次。”
他扶住快要被黎遠昭碰倒的擺件，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不管是合作還是陳玨，你都休想耍花招。”
黎遠昭看了他幾秒，最後吐出一句話，“那我預祝你，都能守得住。”
......
陳玨自從上次見到黎遠昭之後，幾乎就沒怎麽出過門，她甚至不敢撩開窗簾看樓下，害怕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
她把那份裝有新身份的文件袋還給了周南，陳霜和的存在，徹底沒了意義。
不過意料之外，黎遠昭居然好長時間都沒再去打擾她，讓她心裏又滋生了幾分妄想。
說不定懷孕這件事，真的讓他對自己的想象徹底覆滅。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放過她了？
臘月底，周南去商場置辦年貨。
周亦可不止一次說過，這種小事交代一下，讓別人代買就可以了，但周南十分不情願。
他很享受過年時的那種氛圍，置辦年貨大概是他一年裏經曆的最有儀式感的事情。
周亦可看陳玨好久沒出門，就拉著她也出來買東西。
三人推著兩個購物車，在超市裏穿行。
周南買任何一件東西都會認真看配料表跟保質期，隻要是含有對孕婦不好的成分，統統pass掉。
周亦可就沒那麽講究了，隻要是想要的，統統塞進車裏，不到十分鍾，購物車就被塞得滿滿當當。
三人推著小山一樣的小推車去結賬，在距離收銀台一大段的距離就停下了。
“唉，這隊伍，至少得排半個小時。”
周南笑著看了眼周亦可，“過年嘛，都一樣，多等等吧。”
隊伍旁邊有貨架，不斷有人來往穿梭，陳玨站在隊伍外側，時不時地給人讓路。
周南趁又有人路過之際，把陳玨拉在了自己與購物車之間，然後伸出手，以環抱的姿態護住她。
陳玨感受到脖子後麵傳來的熱浪，周南通身的味道環繞著她，清甜冷冽的薄荷香味，讓她燒紅了臉。
她低著頭，縮在周南的懷裏。
周南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柔聲道，“動一動。”
“啊？”
陳玨回頭看他，周南頷首，嘴唇輕吻到了她的鼻尖。
呼吸交纏，周南看著陳玨緋紅的臉頰，笑道，“隊伍動了，我們也得動一動。”
大約過了四十分鍾，三人才從奇長無比的隊伍中解脫出來。
周南和周亦可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停車場走去，陳玨跟在後麵。
走著走著，周南發現陳玨距離他們越來越遠，於是折返了回去。
陳玨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剛剛站的時間太久，腳水腫了，你們先走，我慢慢趕過去。”
周南把手上的東西一放，二話不說就把陳玨攔腰抱起，“為什麽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