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讓周亦可開車，自己跟陳玨坐在後麵。
他把陳玨的腳抬高，放在他腿上，“這樣能緩解水腫，剛剛都怪我，應該讓你跟小可早點出來休息。”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
他有些自責的看著陳玨，揉捏她的小腿，提醒道，“睡覺的時候盡量在腳下墊個東西，把腿抬高。你現在還僅僅是中期，等到了孕晚期，水腫的現象可能會更嚴重。”
周亦可透過後視鏡看他倆，“哥，這段時間孕期知識沒少學啊。”
周南笑著望向陳玨，“確實沒少學。”
陳媽媽正為過年做準備，往年她都是自己鹵肉，臨近除夕更是沒日沒夜地做吃食。
今年又趕上陳玨懷孕，很多東西她都不敢在外麵買，能自己動手的盡量自己做。
陳玨一開門，周亦可就聞到了廚房飄出來的煎炸香味。
她一點都不生分地跑進廚房，“阿姨，你在做什麽好吃的呢？香死了！”
“炸丸子，你想吃啊？一會兒給你盛點。”
“好。”
周南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地上，小聲朝周亦可說道，“別沒大沒小。”
說完朝廚房喊，“阿姨，你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還買了點別的年貨，年前你就不用再出去置辦了。”
陳媽媽用筷子夾了一個丸子，出來喂到周亦可嘴裏，她看了眼地上的年貨，皺眉道，“這買的也太多了，我和小玨哪能吃得完啊？哎？對了，你們兄妹倆今年在哪兒過年？”
“我爸媽不回來，我跟我哥應該去我姑姑家，或者舅舅家吧。”周亦可邊吃邊嘟噥，“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好不容易過年放幾天假，還得聽他們嘮叨。”
陳媽媽一聽，拍了一下大腿，“去什麽親戚家啊，今年就在我家過年吧！”
周南看了眼陳玨，見她沒表態，於是禮貌推脫，“算了，阿姨，我們就不麻煩你了。”
“哎呦，咱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她戳了一下周亦可，“你想在我家過年嗎？”
周亦可腦袋點得快鬆動了，“嗯嗯嗯！當然想！”
周南父母不在國內，想必兄妹倆過春節也沒什麽氛圍，於是陳玨也跟著附和，“一起吧，過年不就圖個熱鬧嘛。”
.......
三十那天，周南一大早就去陳玨家幫忙。
一路上車和行人都很少，也隻有在過年的時候，熱鬧的街道才會迎來難得的安靜。
誰不希望歲末跟家人一起度過呢？就算是絕世寡王，除夕這天，也不想獨自一人看萬家燈火。
周南一路上都興奮無比，能在陳玨家過年，有非凡的意義。
意味著他被接納、被認同、被當成了家庭的一員。
往年陳玨還會在廚房幫陳媽媽打下手，今年她成了全家的保護對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客廳，就聽見周南在廚房一個勁兒地讚美陳媽媽的廚藝。
周亦可躺在沙發上，胸口放著兩個盤子，一個裝瓜子，一個裝瓜子皮。
陳玨走過去抓了一把，“你們來得挺早啊。”
“我哥一大早就把我吵醒，大過年的不讓人睡個好覺。”
周南從廚房出來，看見陳玨在嗑瓜子，走過去把她手裏剩下的那點全拿走，“你不能吃這個。”
然後從抽屜裏找出個鐵盒子，打開遞到陳玨手裏，“這個是我專門讓別人給你炒的，什麽都沒加，健康。”
周亦可突然就覺得手裏的瓜子不香了，她直起身來，“我也要吃健康的。”
“你吃沒事，身強體壯的，不怕添加劑的荼毒。”
周南把鐵盒子的蓋子放在陳玨手邊，示意她把瓜子皮放裏麵。
“你媳婦是人，我就不是了？”
周亦可賭氣，伸手就去抓，被周南擋住，“年後再給你買，你吃完過年這段時間我去哪裏找？”
周亦可起身，雙手叉腰，“這也太欺負人了，我要去找太後娘娘告狀！”
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抬杠，陳玨看著兩人，笑得不成樣子。
午飯吃得隨意，陳玨嗜睡，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不覺間雙眼朦朧。
沙發上睡的實在難受，她強撐著走回臥室躺在了**。
院子裏有小孩子放炮仗，陳玨被猛地驚醒，身體一抖，一隻手撫在了她肩頭。
她眯眼看，發現周南躺在她旁邊，瞬間被驚醒。
“醒了？阿姨讓我也進來休息一會兒，”周南笑了一下，柔聲道，“我可什麽都沒做。”
在陳媽媽眼裏，兩人孩子都有了，自然沒什麽可避諱的。
陳玨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被周南按住，“別動，會掉下去。”
兩人相隔不過二三十厘米，周南連陳玨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社交距離打破，進入親密距離。
“你別動，我也不動。”周南開口，聲音卻啞，他咽了一下唾液，“陳玨，你能看出來嗎？我在忍。”
陳玨覺得麵前之人呼吸漸重，大有失勢的傾向。
她小聲應承，“有......有點。”
“所以你別動，你一動，我身體裏的那根弦，會繃斷。”
陳玨一聽，果然縮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周南看她如此聽話，突然覺得，就算他現在親上去，陳玨應該也不會惱怒。
他向前傾身，陳玨後撤，“你說了你不動。”
“我後悔了。”
周南伸手按住她的脖子，本想親她的唇，又改變軌跡親了她的臉頰。
他不想欺負一個這麽可憐的小孕婦。
他把陳玨攬在懷裏，摸著她的頭發，輕聲道，“新年快樂。”
陳玨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麽睡著的，周南的懷裏很暖，他又像哄孩子似的一直輕拍她的背，她的眼皮漸漸不受控製。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裏滿是飯菜的香味。
她揉著眼睛走出去，桌子上已經擺得滿滿當當。
周亦可看她出來，朝廚房喊道，“我嫂子醒了，是不是能開飯了？”
“馬上。”陳媽媽端著魚出來，放在桌上，“還有你哥的一個菜，他收了尾我們就開吃。”
電視上，春晚已經開始倒計時，周亦可看著倒數的秒數，跟著讀起來，“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剛要喊出口，敲門隨著倒計時響了起來。
陳媽媽疑惑的自言自語，“大過年的，誰會來？”
她把手在圍裙上蹭了蹭，走過去開門。
看到門外之人，陳媽媽呆在了原地。
陳玨半天沒聽見動靜，就走到門口去看，黎遠昭提著東西，赫然立在門口。
“媽，好久不見，兒子來陪你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