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巷尾,男人摘下口罩,呼哧喘氣。

畢竟沒作過惡,看見黎遠昭出現在巷子裏,不免慫了起來。

他上了車,從兜裏掏煙,才發現一直藏在衣服側麵的匕首不見了。

剛把一隻腳踏出車外,又迅速收了回來。

不知道陳玨有沒有報警,現在返回現場,風險太大。

中控的手機亮起,一看,是曾幼瑜打來的電話。

他興奮接起,對麵冷冷的。

“怎麽不在房裏?”

“我......在外麵。”

電話裏停頓了幾秒,“都半夜一點多了,你在外麵幹嘛?”

袁明德沒說話。

“喂?”

曾幼瑜看了眼手機,還是接通的。

她心裏突然湧上一絲不安,“你是不是去找陳玨了?”

電話裏沉默片刻,隨後傳來一聲,“嗯。”

曾幼瑜頭皮一緊,“綁了?”

“沒有。”

袁明德聽著電話裏的喘氣聲,很明顯,生氣了。

“現在回來,立刻,馬上。”

曾幼瑜給袁明德訂的是酒店頂樓,豪華套房。

離她的住所很近,不到十分鍾。

他回國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

曾幼瑜沒讓他在眾人麵前現身,像在養著他。

沒想到他私自動了手。

“滴”的一聲,房門被打開。

袁明德一隻腳踏進去,另一隻腳還沒收,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蠢貨!”

曾幼瑜的長指甲劃在他臉上,三道長長的紅痕,“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袁明德早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他反手關門,討好地哄,“是我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完全毀了我的計劃!我有讓你現在動她嗎?”

“對不起。”

袁明德想摟她,被狠狠推開,“別碰我!”

“我隻是看不得你受委屈,從小到大,你哪裏受過這種氣?”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又放在唇邊,“那個賤人這樣欺負你,她就該死!她的孩子也該死!”

那個讓她受委屈的男人,也該死。

但袁明德知道她愛他,所以沒說出口。

他確實衝動了,他太急於想在曾幼瑜麵前表現。

在美國的時候,他們之間的交往清淡得像水一樣,好不容易現在熱切交融了,袁明德總覺得要做些什麽,才能讓這段關係穩定地保持下去。

既然她恨陳玨,那他就除掉陳玨,讓她開心。

曾幼瑜被他的胡渣蹭得心裏有些發癢。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跟他吵架的。

好在事情雖沒辦成,但眼下一看,也沒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以後還要倚仗袁明德辦事。

她收起怒火,嬌嗔了一下,“笨死了,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袁明德一聽,這是消氣了,於是肆無忌憚地親吻她的手,作惡地咬了一口,“要不是黎遠昭出現,那個賤女人,早就被我製服了。”

“什麽?”

曾幼瑜僵了一下,眼神又變冷,“你遇見了遠昭?”

交鋒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更何況,黎遠昭見過袁明德。

“你放心,他沒看見我。”

袁明德把她壓在牆壁上,用鼻子拱她的頭發,“我做了充足準備才去的,街道暗、沒監控,我偽裝得也極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把刀子落下那件事,他沒敢說。

反正他跟陳玨沒什麽關聯,根本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曾幼瑜鬆了口氣,雙手摟住他脖子,“我沒懷疑你,你這麽聰明,肯定能善後。”

她墊腳吻他,手指敏捷地鑽進他的衣服裏,“下次不要這麽衝動,我怕你受傷。”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袁明德都挺受用。

曾幼瑜是他心裏的月亮,多年求而不得。

但現在這個月亮,已經在他懷裏撒嬌,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男人,骨子裏存在的征服欲。隻有讓別人臣服,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抱起曾幼瑜,讓她纏著自己的腰,“我們到**去。”

“別。”

她軟軟輕哼,“去沙發上。”

曾幼瑜就喜歡搞這一套。

衛生間、餐廳、廚房,甚至陽台。

她很外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非常在乎自身感受。

在袁明德看來,剛好。

他喜歡這種意想不到的刺激。

每次兩人互動,他都在想,黎遠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曾幼瑜既熱情,又放得開,惹得他次次都想狠狠占有。

但那個陳玨,寒冬臘月穿個羽絨服,一點讓人血脈噴張的欲望都沒有。

至少他拖著她的時候,隻想著出氣。

另一頭,慕慕醒了。

九個月的小孩子還是會喝夜奶,雖然是在隔壁房間,但哭聲一響,陳玨便條件反射地清醒。

她想起身,發現腰上搭著一隻胳膊。

想起睡前的事,她撩開被子看,上身光|裸。

床頭櫃裏放著睡衣,她伸手去拿,夠不著。

背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一扯,還有點疼。

“我幫你。”

黎遠昭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他長臂一探,拉開抽屜,把衣服扯了出來。

“怎麽沒走?”陳玨沒避諱,把衣服套頭上,“呆在我家,合適嗎?”

哭聲停了,應該是陳媽媽在給慕慕喂奶。

“別去了,已經不哭了。”

黎遠昭伸手幫她捋了捋後麵的衣服,“晚上遇到那樣的事,我擔心你害怕,留下來陪你,明天和你一起去報警。”

陳玨確實有些顧忌。

畢竟那個人到底為什麽對她出手,她也不清楚。

隨機犯案還好,但要是蓄謀的話,她的危險係數就還是很高。

這次沒成功,就會有下一次,說不怕,肯定是假的。

慕慕的哭聲又響起來,陳玨坐在床邊,“得給她安撫奶嘴,不然會睡不著。”

“奶嘴在哪兒?”

“慕慕的小床抽屜裏。”

黎遠昭駕輕就熟,在拚接床床尾的隱藏抽屜裏,找到了奶嘴,“你躺著,我送過去。”

陳玨沒來得及拒絕,黎遠昭便輕手輕腳的過去了。

她盯著小床的抽屜看,黎遠昭已經合上了,嚴絲合縫,看不出一點抽屜的痕跡。

陳玨撇開視線,猛然一想,他怎麽會知道那裏有個隱藏抽屜?她從未在他麵前打開過。

陳媽媽正抱著孩子準備去隔壁臥室,一開門,黎遠昭站在門口,嚇了她一跳。

“媽,給你。”

陳媽媽接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關上門,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