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在路上接到周亦可的電話。
婚禮很快就到了，但婚紗還沒買，她想讓陳玨跟她去訂婚紗。
兩人很久沒約了，陳玨很爽快就答應了。
婚紗店，店長熱情地把加急運回來的幾套拿出來，讓周亦可選。
“周小姐，一共七套，都是訂製款。”
每一套的裙擺和領口上，都繡上了大片的水晶，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沒有女人能逃過對婚紗的向往，陳玨也不例外。
婚姻可能不美好，但婚紗一定美好。
周亦可全部看了一遍，很難抉擇，“你覺得哪套好看？”
陳玨看著那些裙子發呆，沒聽見她說的話。
周亦可看她的表情，猜到了她的內心活動。
她伸手在陳玨眼前晃了晃，“你也試試？”
陳玨回過神，笑著推辭，“不用，我又不結婚。”
“不結婚就不能試了？穿婚紗是為了自己漂亮，又不是為了取悅別人。”
陳玨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店長，小聲道，“不合適。”
她是陪周亦可來的，喧賓奪主，不成樣子。
周亦可可不管這些。
她指著一套婚紗，朝店長說，“給她試這款，可以嗎？”
陳玨剛剛盯這款盯的時間最長。
中式領口，加魚尾裙擺，很挑身材，同樣，也很顯身材。
陳玨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工作人員簇擁著推進了更衣室。
周亦可也挑了中意的一套，進去換，店長親自服務。
窗外開始下雪，大廳門被打開。
隨風雪飄進來的，還有男人滿是雪漬的皮鞋。
前台姑娘看見，走過去接待，“先生，想看禮服是嗎？”
男人撣了撣肩上的雪花，“找人。”
店裏隻有周亦可跟陳玨，小姑娘明白了，往裏麵引，“哦，是提前來試婚紗那個小姐吧？”
男人點頭，“應該不會錯。”
小姑娘抬頭偷偷看他，跟新娘子還蠻有夫妻相。
俊男美女，很相配。
二樓婚紗房裏，拉起了帷幔。
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新娘子在裏麵。
第一次見穿婚紗的新娘，是很多新郎一生都無法忘懷的美好記憶。
在婚紗店上班這麽久，她經常看到這樣的場景。
男人熱淚盈眶地看著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這麽好的機會，她不可能放過。
她將男人安排到帷幔對麵的沙發上，輕聲道，“稍等。”
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婚紗雜誌，男人拿起來隨意翻看。
突然，四周燈光亮起，將原本昏黃的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男人被強光照得眯起了眼，隨後，帷幔輕輕拉開。
陳玨站在圓形展台上，婀娜曼妙得像油畫裏的女神。
頭發朝後盤起，耳邊碎發垂落，格外溫婉迷人。
她轉身，正好對上了周南發愣的眼神。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給她鍍了一層柔和的白光。
陳玨沒化妝，素顏的樣子更顯氣質。
周南坐在離她四五米的沙發上，仰望她。
他脫了大衣之後，裏麵穿了正裝。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在這婚紗店裏，顯得和諧美好。
店裏的小姑娘看他一臉驚豔，非常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拿出手機，偷偷拍下了這幅場景。
俊男靚女，以後拿來當宣傳，非常帶勁。
隻有陳玨，陷入了莫名的尷尬。
她跟周亦可來試婚紗，卻自己穿著婚紗被她哥當成了她。
喧賓奪主沒跑了。
陳玨提起裙擺，從台子上往下走。
沒想到魚尾太長，一腳，就猜到了前麵的裙擺。
瞬間，整個人朝前倒。
好在周南反應快，一步跨過來，接住了她。
陳玨嚇得直喘氣，“婚紗沒壞吧？”
她抬起腳，仔細檢查。
五六位數，實在賠不起。
幸好，沒扯壞。
她鬆了口氣，抬頭，正好對上周南的眼睛。
愛慕、癡迷、驚豔。
周南的心，從看到她那一刹那，就怦怦直跳。
陳玨穿婚紗的模樣，隻在他夢裏出現過。
那是一場令他難以忘懷的美夢。
夢裏麵的陳玨，就像現在這般，通身潔白，款款向他走來，然後，兩人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此刻，亦真亦幻。
那雙搭在陳玨腰上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有溫度、有觸感，是真的。
陳玨往後退了一步，拉開點距離，“小可在對麵，你等錯了。”
“等錯了嘛？”
周南反問，眼神溫柔地能掐出水，“我覺得沒等錯。”
這一幕，足夠讓他回味很久了。
“哥，你怎麽來了？”
身後傳來周亦可的聲音，她看了眼陳玨，驚歎道，“這也太好看了！”
“是啊，真好看。”周南附和。
周亦可不懷好意的笑，“你不會是知道今天她陪我試婚紗，故意來的吧？”
“你說是就是吧。”
周南盯著陳玨，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
他巴不得自己的雙眼變成照相機，拍下她此刻的樣子。
周亦可朝她哥哥嬌嗔，“明明是我選婚紗，你卻連一眼都不看我，裝都不裝一下啊？”
陳玨聽見，伸手拉帷幔，“我先把婚紗換下來。”
周亦可攔住，調笑道，“別啊，我哥眼睛都直了，讓多看會兒唄。”
“小可！”
陳玨急得跺腳，“別瞎說，我真的要換衣服了。”
拉上帷幔，她總算鬆了口氣。
她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微微笑道，“足夠了。”
結婚對她沒什麽吸引力，而現在，婚紗的吸引力，也滿足了。
脫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過一看，是黎遠昭。
電話那邊聲音嘈雜，像在參加什麽隆重宴會。
黎遠昭好像很忙，語氣匆匆跟她說，晚上在巴厘島餐廳等他。
陳玨沒好氣地拒絕，那邊卻說，如果不去，他就等到明天。
說完，掛斷了電話。
等她從試衣間裏出來，周南已經不在了。
周亦可訂好了婚紗，兩人在樓下咖啡廳小憩。
離開的周南又折返了回來，手上提著一個購物袋。
他遞到陳玨麵前，“給。”
陳玨一頭霧水，沒接，“什麽？”
“衣服。”
周南從購物袋裏掏出一件厚外套，又把陳玨搭在椅背上的羽絨服塞進去。
“衣服都破了，怎麽還穿？羽絨服開始露棉，就不暖和了，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
陳玨知道，這時候拒絕也白搭，不如幹脆接受，省得自己再去買，“多少錢？我轉給你。”
周亦可在一旁幫腔，“別給錢啊，今天聖誕節，請我哥吃頓飯不就行了？誰也不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