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以為他在開玩笑,罵道,“你瘋了吧?這是紅綠燈,你以為馬路是你家開的啊,想停哪兒就停哪兒?”
十字路口一過,他又重複,“停車。”
宋連通過後視鏡看他,眼神陰翳,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他掉頭,把車開回了之前那條路。
婚紗店外,有員工在擦櫥窗玻璃。
一道殘影,擋住了她背後的陽光。
她回頭,兩個男人站在身後,盯著她麵前的照片。
照片裏,女人站在圓形展台上,一襲魚尾婚紗,美妙絕倫。
而她對麵三四米處,站著一個男人,一身正裝,深情地望著對麵的女人。
那氛圍,美好的讓人不忍破壞。
員工以為身後這兩個男人是來谘詢婚紗照的,熱情地招呼他們,“兩位先生喜歡哪種類型的?可以進店谘詢。”
黎遠昭臉色鐵青,看著照片一言不發。
宋連支走婚紗店的員工,但又不知道該跟黎遠昭說什麽。
畢竟他犯錯在先,陳玨選擇別人,也很正常。
但他知道,這些話,不能說。
他笑了一下,打破尷尬的氣氛,“一張照片而已,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婚紗照,很說明問題。
黎遠昭像屏蔽了周圍所有的聲響,眼裏隻有那張照片。
陳玨看到他跟曾幼瑜的婚紗照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
黎遠昭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跑到馬路邊,上了車,沒等宋連,直接把車開走了。
宋連在後麵追了一條街,大罵,“那是老子的車!”
.......
酒店下午有員工培訓,陳玨在會議室跟同事上課。
門突然被推開,黎遠昭闖了進來。
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酒店經理。
“黎先生,你現在不能進去!”
黎遠昭沒空跟他撕扯,站在台上,在人群裏尋找。
陳玨坐在最後一排,她皺著眉,看麵前的這場鬧劇。
眾目睽睽之下,黎遠昭走向她,“我有事跟你談。”
“我不想談,還有,我們在開會,請不要打擾我們。”
她冷淡得很,沒有一絲慌張。
經理戰戰兢兢的走過來,略帶命令地看著陳玨,“既然黎先生找你有事,你就配合一下。”
黎遠昭是酒店惹不起的客人,經理不希望因為一個陳玨而惹禍上身。
他覺得兩人不管有什麽恩怨,把陳玨交出去,自己不受牽連,才最穩妥。
但陳玨不買他的賬,“他既不是我領導,又不是我客戶,憑什麽要我配合?”
會議室裏開始竊竊私語。
“陳玨不是周總的女朋友嗎?怎麽又跟黎總扯上關係了?”
“是啊,再說,黎總不是結婚了嗎?”
“貴圈真亂。”
黎遠昭好像對周南的名字特別敏感,耳朵裏立刻捕捉到了“周總女朋友”這五個字。
這種被外人定性的關係,像把帶毒的刀,紮進了他心裏。
他粗暴地拉住陳玨,“跟我走。”
“不。”
陳玨眼神凜冽,堅定無比。
黎遠昭失去耐性,不顧她的掙紮,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會議室裏一百多個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黎遠昭!你渾蛋!”
陳玨叫罵,推搡他,攻擊他,但沒用。
她的體重在黎遠昭眼裏,就是一隻小動物,拎她就跟拎小雞崽子似的。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陳玨被抱出會議室。
經理跟在後麵,帶上會議室的門,“好好培訓!注意紀律!”
他辟了一個單獨的會客室給黎遠昭,隨後識趣地離開了現場。
黎遠昭把她放在沙發上,按住她的手,“冷靜點。”
“我很冷靜,該冷靜的是你。”
陳玨甩開他,站在窗邊,“你又想做什麽?”
“你跟周南,究竟怎麽回事?”
又是周南。
陳玨隻要從他嘴裏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
她背過身,看向窗外,“跟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
他追過去,雙手護住窗台,把她困在裏麵,“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行。”
陳玨冷笑一聲,“我剛好和你相反,除了你,任何男人都可以。”
任何男人都可以。
這幾個字像密集的針,紮在他心上。
黎遠昭突然掰過她身體,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吻她。
怎麽可以?
陳玨是他一個人的,除了他,別人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他用力,吻的越來越深。
陳玨被掠奪的幾乎窒息。
她發狠,咬他下唇,瞬間血腥味彌漫在兩個人的口腔。
黎遠昭不退反進,把她用力的扼在自己懷裏。
兩人貼在一起,彼此的心跳轟隆作響。
他鬆口,嘴唇流連在她鼻尖,“你明明也會為我心跳,你心裏,明明有我.......”
陳玨喘著氣,筋疲力竭,“黎遠昭,你又發什麽瘋?你折磨的我還不夠嗎?”
“是你折磨我。”
他把臉埋在她頭發裏,聲音模糊,“你要跟周南結婚嗎?”
陳玨被這個問題搞得一頭霧水,她沒回答。
黎遠昭繼續道,“我不會讓你嫁給他的,你要是敢嫁,我就想辦法弄死他,讓你守寡,然後再娶你。”
陳玨不知道這消息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禁問,“誰告訴你的?”
“誰說的重要嗎?”黎遠昭的唇挨她麵頰,似有若無的吻她,“你們都拍婚紗照了,還瞞我,是怕我攪黃你們嗎?那你真猜對了,我就是要攪黃!”
陳玨反應了半天,都想不起來自己跟周南何時拍了婚紗照。
但既然跟婚紗有關,應該就是那天和周亦可選婚紗時發生的事。
她說了那家店的名字,黎遠昭聽見,心被揪緊,“那家店裏的婚紗,我要全部買下來,燒掉。”
陳玨總算搞清楚了事情原委。
看來那天試婚紗,多事的店員拍了他們的照片,散播了出去。
她沒想解釋,憑什麽受傷的總是她?
黎遠昭既然自己想誤會,自我插刀插的這麽痛快,那就如了他的意。
她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襯衫,不緊不慢的說,“你放心,如果我結婚,第一個請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