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糾纏我很有意思嗎?”陳玨用力甩了一下胳膊,但卻沒掙脫束縛。
“我沒糾纏你,是媽讓我送你回家的。”黎遠昭鬆了手,一本正經地看著陳玨。
自從上次孫一瑋作勢要對付陳玨之後,黎遠昭就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兒。雖然她嘴上說不會平白無故動手,但誰知道呢。
“別拿媽壓我!要是媽知道你是這種人,絕對不會讓我靠近你半步!”
陳玨的眼神裏滿是厭惡,黎遠昭盯著她,絲毫沒被影響,反而笑道:“那你告訴她啊。”
他緩緩走近陳玨,彎腰平視著她:“可惜你不敢。”
兩人走到路口,黎遠昭把車門一開,朝陳玨遞了個眼色:“上車。”
他朝路口左右看了看,附近小店的門前聚集了很多打牌的大爺大媽。
“趙大爺開的這個小商鋪也有些年頭了,打牌那些人看上去都挺眼熟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在這兒和你拉拉扯扯,那你就試試看。”
黎遠昭笑著朝那群人打著招呼,他捏準了陳玨的軟肋。
陳玨咬了咬嘴唇,貓腰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陳玨下了車,黎遠昭才打開車門追問道:“我們能不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不然......以後見麵多尷尬啊。”
陳玨回過頭看著他一臉的輕佻,用力壓了壓自己的呼吸。
她直視著黎遠昭,輕笑道:“不好意思,不能,我們以後可以,不見麵。”
說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黎遠昭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沉,盯著那團黑暗呆坐了很久,直到司機輕聲提醒,他才關上車門。
陳玨安安穩穩地上了幾天班,從不加班的她,最近開始瘋狂加班,每天都要把自己累得支撐不住了,才會回家。
她怕自己太清醒,人一旦有了多餘的精力,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思維了。
她不想去回憶之前的事情。
但總有沒班可加的時候,就比如今天。
陳玨回到家,發現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胡思亂想了,就給李娜娜打了個電話,邀約出來一起喝一杯。
兩人約在了上次喝酒的那個酒吧。
李娜娜一見到她便意味深長地笑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上次有沒有和那個黃發小哥交換聯係方式啊?”
陳玨搖了搖頭:“沒有,我對那種類型沒興趣。”
“也是,和黎總比,確實差遠了......”李娜娜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晦氣!晦氣!”
陳玨被她這個舉動逗笑了,她抿了一口酒:“沒事,這幾天我覺得已經好多了,時間是良藥,酒也是。”
她舉起酒杯,和李娜娜碰了一下。
“就是,男人多的是,以我陳姐的條件,什麽男人不是手到擒來啊。”
李娜娜喝了一口,眼睛朝遠處看去:“哎?那不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喝酒的小哥嗎?”
陳玨扭頭一看,正是上次和黃發小夥子在一起的那個。
李娜娜舉起手來晃了晃:“Leal!這裏!”
男孩子也看見了他,朝這邊走了過來。
“姐姐,好巧啊!今天又碰到你們了。”
那個叫Leal的男孩子熟練地坐下,李娜娜替他要了一杯酒。
陳玨往附近看了看,疑惑道:“上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人呢?叫Aarn的那個。”
Leal歎了口氣:“唉,不知道那小子招惹到誰了,前幾天被揍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陳玨下意識地就想,莫非這兩人真是鴨子?被人老公發現了,所以挨了頓胖揍?
Leal喝了口酒,緊接著說道:“現在可好,最近的幾個考試他都參加不了了,他讀書那麽好,沒想到因為挨揍掛了科。”
陳玨瞪大了眼睛:“你們真是學生啊?”
Leal皺了皺眉頭,從包裏拿出學生證拍在吧台上:“當然,這有什麽好騙人的。”
陳玨尷尬地笑了笑。
Leal突然反應了過來:“你們不會以為,我們是出來......賣的吧?”
“沒有,怎麽會呢?”陳玨極力的掩飾著,但很顯然沒起到效果。
Leal看上去有些慍怒,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就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你不會看到Aarn穿戴的都是名牌,就覺得我們不正經吧?他家很有錢,根本不用做那些髒事。”
李娜娜拍了拍Leal:“哎呦弟弟,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她拿著杯子碰了下他的酒杯,轉移話題道:“那他報警沒?”
“沒有,那天他回家本來就晚,而且挨揍的那個路段剛好沒監控,他爸挺神通廣大的,但還是什麽都沒查到。”
“哦,那也太慘了。”陳玨敷衍著。
“就是說啊,也不知道誰和他有仇,不過他雖然學習好,但確實花,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哪個前女友了。”
Leal像想起了什麽:“對了,他被打那天就是遇到你們的那天,酒吧回去的路上就挨揍了。”
陳玨喝酒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不會吧?不會那麽巧吧?
不至於不至於,他們倆那天連聯係方式都沒交換,就是拉了一下那個弟弟的手,不至於,肯定是巧合。
陳玨雖然這麽想著,但內心還是覺得有一絲疑慮。
那天黎遠昭為什麽剛好出現在了酒吧?莫非他在跟蹤她?
陳玨突然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
“陳姐,你怎麽了?”李娜娜拉了拉她的衣角,疑惑地看著她。
酒吧裏並沒有什麽異常,也沒有出現什麽熟悉的身影。
陳玨鬆了口氣,坐了下來:“沒什麽,就是隨便看看。”
這頓酒還算喝得盡興,李娜娜本來就是個很有趣的人,再加上身邊有個年輕人,她更是使勁渾身解數調節著氣氛,陳玨幾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這麽長時間以來,陳玨終於睡了個好覺。
一夜無夢,她迎來了難得的精力充沛的早晨。
好久沒在家開火了,陳玨收拾了一下灶台,給自己做了一頓像樣的早飯。
一切都會好起來了,至少這段時間沒見黎遠昭,她覺得她的日子又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陳玨最近在韶華被冠上了“工作狂”的稱號。
以前她總是帶頭摸魚,現在當上了經理之後,突然變得異常努力。
隻有她知道,這份努力不過是為了抵消“壞念頭”對她的侵蝕。
陳玨有時候回憶起前段時間經曆的一切,就覺得自己挺蠢的。
其實黎遠昭做的很多事,都有跡可循,可當時的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比如他們第一次相遇,黎遠昭怎麽會那麽恰到好處地出現;再比如後來黎遠昭找他們公司合作,她也絲毫沒覺得不對勁,現在想想,一個偌大的盛興,怎麽會看上小小的韶華。
無非是從一開始就盯上她了,一步一坑,讓她步步深陷。
陳玨打開抽屜,找到了盛興的那份合同,恨不得立刻扔到垃圾桶。
她用力地把文件夾拿起來,摔在了辦公桌上,裏麵的紙被摔得一團亂,她打開抽屜,一把扔了進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被突如其來的壞情緒影響到。
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來一聽,是袁晉。
“你到我辦公室一趟,有事。”袁晉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陳玨心中一沉,不會看什麽來什麽吧?辦公室裏有別人嗎?剛剛摔了盛興的合同,麻煩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