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老爺子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看上去一臉疲憊，不過在看到孫子時，心情明顯好多了，上下打量著徐子龍，十分和藹地說道：“看來你在外麵生活還不習慣，明顯瘦了很多，要是有個女人在身邊照顧的話，就會好起來。”

“爺爺，你是不是想說，讓孫兒早點娶個孫媳婦回來！”

徐子龍拉住老爺子的時候，這個時候鼻子有點酸，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老爺子已經到了風燭殘年，要是換成一般人早就應該在家裏享受天倫之樂，可是現在還得為國家的命運操勞奔波。眼淚險些流出來的他哽咽著說道：“爺爺，我會盡快努力的，您也別太過操勞了，上年紀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你們爺孫倆個都別說了，抓緊來吃飯，這次可是龍兒親自下廚。”老太太看到了孫子眼紅，也看到老頭子疲憊，於是就讓這爺孫兩個早點落座吃飯，她笑著說道：“孫兒長大了，也懂事了，我看老劉家的孫女就不錯，完全是個可以發展一下。”

“老婆子，你眼光不行了，我覺得姚家的孫女不錯，和龍兒是大學同學，我覺得更好。”老爺子坐了下來，一直以來並不是很關注徐子龍的婚事，隻不過前幾天見到了姚老的孫女姚雪蕊，覺得那個丫頭乖巧伶俐，才會突發奇想，他笑嗬嗬地說道：“咱們家的孫媳婦一定要是龍城最漂亮，最文靜的女孩子，要不然怎麽配得上咱們家這個寶貝疙瘩呢？”

老太太不服氣地說道：“姚家那個丫頭有什麽好，聽說年後要出國留學，還是劉家的丫頭好，我一看就知道能抱大胖小子。”

眼見兩個老人家要杠上了，徐子龍急忙打岔道：“爺爺，奶奶，抓緊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們不想嚐一下孫兒的廚藝麽？”

“好，好，快點吃飯。”老爺子的心情明顯好多了，一邊吃飯，一邊稱讚孫兒長大了。

吃完飯之後，老爺子對徐子龍說道：“下午那裏也別跑，多陪陪你爸媽，晚上在我這吃飯。”

“別介，爺爺，晚上我和朋友還有個聚會呢？”徐子龍的腦袋轉得很快，看如何應付爺爺，他很快有了主意，笑著說道：“爺爺，要不這樣，一會咱們下一盤棋，如果孫兒輸了，晚上就來陪您老人家，贏了得話嘿嘿。”

老爺子笑了，許久之後笑著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爺爺在龍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就連你董爺爺都不是我的對手。”

“爺爺，孫兒的棋藝可是大有長進的。”

徐子龍知道爺爺棋藝很高，但是還不至於打偏龍城無對手，一般有資格和老爺子下棋的人超不過十個，在這十個人之中，董爺爺是唯一一個真得甘拜下風的，其他九個人都是略有保留的，當然今天下棋是有原因的，並不是輸贏那麽簡單，是和爺爺一次深層次的交流。

在斷腿之後，徐子龍蟄居在大學校園內，除了研究學問就是研究棋譜，二十年的錘煉，讓這個幾乎廢掉了的太子成了象棋高手，雖然不至於獨步天下，但也可以說是國際級大師。重生之後的他想利用象棋，向爺爺展示一種思想，一種思路希望可以引起爺爺的深思。

老爺子平生隻有兩大愛好，一是喝茶，二是下棋，這點和董老爺子愛抽煙是有很大區別的。他的特供大熊貓幾乎都讓徐子龍拿走了，連兒子，女婿都很少給，足見對這個小孫子是多麽溺愛。

老爺子聽說孫兒要提出來下棋的時候很高興，他笑著說道：“老董頭最近心情不好說什麽都不陪我下棋，老姚又不是我的對手，小段又不敢陪我下，剛好，今天就讓老頭子我過把癮。”

“那我們就找個清靜的地方，省得江叔，李叔他們打攪我們下棋。”

徐子龍口中的江叔是保健醫生組組長江萬年，這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保健醫生，少將軍銜，據說要不是因為年輕早就應該是中獎軍銜。李叔則是徐家的大管家李東來，這要是放出去也是封疆大吏，隻不過一直待在老爺子身邊，所以外界並不熟悉，論級別應該是正部級，不到五十歲，也算是年富力強。

老爺子想了想之後，笑著說道：“去後麵我的亮寶樓，記住，可不許拿我的東西，那可是當年戰爭時繳獲的戰利品。”

“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對那些老古董不感興趣。”

亮寶樓是戲稱，那可是從戰爭年代開始，老爺子率領部隊繳獲的戰利品，有的是老爺子部下繳獲的戰利品，雖然不見得是價值連城，但對老爺子來說可是寶貝，那是戎馬一生的驕傲，是戰場鐵血征戰的印記。

墨玉石的棋盤，和田玉棋子，這副象棋據說是明朝時期明太祖朱元璋和神算子劉伯溫對弈是用過的，當然這隻是據說並沒有人去考證。這是老爺子的老部下西北軍區司令歐陽正德當年繳獲的戰利品，是從國軍的一個軍長那裏收繳的，後來在老爺子七十大壽的時候，做為壽禮獻上的。

下棋，在棋子落下棋盤的那一瞬間，老爺子嚴肅了起來，明顯感覺到孫兒的棋藝大有進步，比自己想象中的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看來爺爺小瞧你了。”老爺子下棋下得並不輕鬆，略顯緊張，這是往日裏很少出現的。

徐子龍趁老爺子思索棋路的時候，親自沏茶，極品大紅袍那濃鬱的幽香很快充斥整個房間，頓時讓老爺子的心情好了起來。

老爺子之所以會沉思棋路，並不是在意棋局的輸贏，而是想了很多，很多，聯想到了龍城最近的變化，所以才會顯得凝重。

“龍兒，你是不是有話要對爺爺說！”老爺子確信孫兒找自己下棋是有目的的，而且似乎牽涉很遠。在這個時候，老爺子覺得眼前這個孫兒好陌生，似乎不是從前那個經常闖禍，到自己膝下撒嬌的孫子了，是長大了，還是這半年的曆練變得成熟了，反正是那麽的陌生。

“爺爺，似乎您也有話憋在心裏，也可以和孫兒聊一聊。”這一刻，徐子龍顯得無比成熟，好像自己不是二十出頭的一個小小的副縣長，而是可以睥睨江山的封疆大吏，似乎比父親還要運籌帷幄，已經可以喝老爺子探討局勢。

這對爺倆好像是打啞謎，在對視的同時，下棋的速度明顯慢多了。

徐子龍一出生，就明顯的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樣，學習成績超好，而且是出了名的頑主。不僅在公子哥圈裏麵被人推崇，在大內深處，也被那些老人家看好。老爺子在這個孫子身上付諸了全部的精力，希望將來有一天，孫兒可以繼承自己的衣缽，能夠最終問鼎九鼎。可是徐子龍太愛玩，惹事不斷，在溺愛之餘，老爺子也就逐漸打消了那種念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僅僅是一盤棋，勾起了塵封多年的那種感覺，似乎孫子變了，變得連自己鬥有點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