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虞家灣村
虞凡倒是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從小就和三姑生活在一起，感情也是很好，一聽忙解釋道：“姑，我可是前天才回來的，一回來就和我爸去了鄉政府，昨天又去報到，那裏有時間到這邊來看你呀。奶奶那裏我還沒去呢。”三姑聞言卻是笑打了他一下：“你不來看姑還有理了？對了，幫我帶點東西給你奶奶，我這陣子沒時間上去。”說完就進屋擰了兩個袋子交給虞凡，笑道：“這是你爺爺奶奶要的蜂蜜和泡藥酒用的高度白酒，你給順手帶過去吧。”
虞凡一聽，忙接過來放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又用夾子將東西夾好。三姑父也是進屋喝了一口水，走出來就道：“好了，我們也快點出發吧。今天的天氣不錯，去晚了會誤事的。”其實虞凡也是一直奇怪自己要下鄉做什麽，聞言忙問道：“三姑父，我們去下麵村裏去是做什麽？”
一旁的三姑橫了三姑父一眼道：“還能做什麽？不就是不讓下麵的人把去年的存糧和油菜籽拉出去賣。盡是一些得罪人的事情。”三姑父也是瞪了三姑一眼：“不要亂說話，你又不懂。”一起的王富春在一旁也是笑道：“這就是鎮上的任務，鎮上糧管所的儲備不夠了，要增加些糧食和油菜籽的儲備。”
虞凡更是奇怪：“那直接買不就行了？”一旁的李長貴接著道：“糧管所的價格不高，又是白條，現在誰願意賣給他們啊。”三姑父在一旁一揮手道：“好了，這都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我們隻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走了，走了，不能再耽擱了。”說完就帶著幾人上了自行車向公路上騎去。三姑在身後叫道：“小凡，回來的時候到家裏吃飯。”虞凡也是騎著自行車飛快的應了一聲。
虞家灣村裏鎮上倒是有點距離，沿途要經過兩個村子。一路上，虞凡也看見有不少鄉政府的人在各個路口上蹲守，三姑父也是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雖然這幾天都是晴天，但鄉下的泥土路還是不怎麽好走。虞凡小的時候就經常走這條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條路還是這樣。一路顛簸的到了虞家灣村委會，村長和村書記也是早就到了這裏了。一看見三姑父就笑著道：“鄒通訊員來了，今天中午想怎麽安排啊。”三姑父忙將自行車停在一旁，笑著道：“虞書記太客氣了，中午的事您看著安排就行了。我們主要是來工作的。”
虞書記大笑一聲道：“工作是工作，這飯也是要吃的嘛，你可是我們村裏的女婿啊。我看這樣，弄一個雞湯，燒一盤黃鱔魚，再去王隊長承包的湖裏去弄個甲魚過來，其他的就弄幾個農村的家常小菜就得了，你看怎麽樣？中午我在陪你喝兩杯？”三姑父一聽也是笑道：“行，中午我就和虞書記喝上兩杯小酒。”
虞書記哈哈大笑道：“那好，就這麽定了。”又對一旁的村長道：“永清，你就在村委會招呼他們，我去讓下麵的人準備準備，今天中午就在王隊長家吃飯，你也要來哦。”說完向村長使了個眼色和幾人笑了笑就出去了。
村長張永清也是笑著說道：“來，鄒通訊員，到村委會裏麵去坐坐。”三姑父也是笑著道：“張村長別那麽客氣，叫我小鄒就可以了，什麽通訊員，就是鄉裏跑腿的。”又回過身對王富春幾人道：“富春啊，今天還是像昨天一樣，到村裏的路口去蹲守一下。先帶虞凡去看看地方，再放他兩個小時的假。他可是在這個村裏長大的，什麽地方都熟悉。”王富春幾人也是嗬嗬一笑的點頭答應。
村長張永清一聽也是奇怪的道：“這位也是我們虞家灣村的？”三姑父笑著道：“張村長也不認識了吧。這可是我侄兒，村南頭虞先益的兒子，後來搬到鎮上去的那個，哎，就是現在在鎮上集貿市場裏賣豬肉的那個嘛。”張永清一拍額頭，恍然一聲道：“哎呀，是先益的兒子啊，叫什麽來的，是小凡對吧，我說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呢。怎麽現在也到鄉裏上班去了，不是到省裏讀大學去了嗎？”
虞凡雖然是經常回來，但是對村裏的什麽村長書記還真是不怎麽熟悉，不過一聽這話也是機靈的笑道：“張叔叔好，我就是虞凡，今年大學剛畢業，被我張伯伯安排到鄉裏上班的。”什麽張伯伯，張永清疑惑的看了身邊的三姑父一眼，三姑父卻是笑著微微點點頭，張永清這才恍然道：“哦，是張書記吧。好，好，小凡是大學生，到鄉政府工作也是前途無量啊，沒想到我們村又要出個能人了。”說完也是看著虞凡嗬嗬一笑。
三姑父此時也是對幾人道：“你們先帶著虞凡去村口蹲守去吧。虞凡你先熟悉一下再回來，我和你一起去你奶奶家。”虞凡也是應了一聲，就跟著王富春幾人推著自行車向村口走去。
虞家灣村和外界相通的路也就那麽幾條，最好走的就是村口他們進來的那天。其他的幾條路都是坑坑窪窪的，晴天的時候走路還可以，走車就不行了，路麵實在是太窄了。隻有村口的這條路還算寬闊，每年村裏運糧也是從這裏出去，隻要不是連續下雨，這條路還是挺好走的。虞凡經常回來走的就是這條路，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
一行五人到了村口的路頭就停了下來，各自將自行車停在路邊，就蹲守在這裏了。虞凡一路也是看了看村裏的環境，和以前也是沒什麽太大的改變，隻是零零星星的一些人家建起了新房，大部分的還是紅瓦房，有些都已經是十分的破舊了。
停在了路口，虞凡也是拿出香煙給四人灑了一圈，又和幾人笑著聊了幾句，就推著自行車回到了虞家灣村的村委會。村委會裏，三姑父正和張村長在那裏聊天，見虞凡回來了，忙向張永清道：“張村長，我先和我侄子去看看我丈母娘，一會就回來。中午我們一定要好好喝兩杯。”張永清忙笑著道：“一定，一定。”又笑著對虞凡道：“小凡啦，有空一定要到張叔叔家坐一下。你爸爸在村裏的時候，我和他可是最要好的，可不能讓你爸下次回來的時候，說我沒照顧好你啊。”
虞凡忙笑著應聲拿出香煙恭敬的遞過去一根，道：“張叔叔太客氣了，我現在到鄉裏上班了，以後村裏的事情還希望張叔叔多加照顧。”張永清接過香煙，聞言也是嗬嗬一笑。三姑父也是笑著向張永清告別，推著自行車就和虞凡向村裏走去。
虞凡奶奶家的房子和村裏大多數的人並不是連在一起的，是在村裏最南頭的地方。那裏單獨的住著幾戶人家，葉落小的時候就是生活在這裏。奶奶家裏的房子是土磚砌成的紅瓦房，隻有爺爺和奶奶生活在這裏。雖然虞家灣村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姓虞的，但虞凡他們這一代生活在虞家灣村的直係親人也是沒有什麽人了，隻有虞凡的二姑現在還住在村裏。奶奶一家也是二姑就近在照顧。
紅瓦房的四周是奶奶自己的菜園子，小時候虞凡就經常在裏麵玩耍。虞凡和三姑父到的時候，奶奶也是正在園子裏摘菜。遠遠看著奶奶躬著的背影，虞凡不禁感歎自己是長大了，奶奶卻是顯得蒼老了很多，也沒有自己小時候看得的那種矯健了。
虞凡停好自行車，取下後麵的東西就大聲叫道：“奶奶，奶奶。”奶奶也是抬起頭，看見是虞凡也是很高興：“啊，是小凡呐，哎呀，小鄒也是過來了。”說完就高興的走出菜園，虞凡也是忙上前去攙扶，奶奶卻是笑著道：“不用，我身體好著呢。”
三姑父也是笑著道：“媽，今天是小凡第一天到鄉裏上班，正好是到村裏蹲點。我帶他來看看您。”奶奶也是慈祥的看著虞凡笑道：“好，總算是大學畢業了，到鄉政府上班也好。公家的地方就是穩定，小凡也是不小了，過兩年也是要結婚的。在鄉裏好好幹，過兩年找個女朋友結婚了，奶奶也就安心了。”
虞凡聞言卻是有些扭捏的道：“奶奶，我還小不用那麽著急。”奶奶卻是瞪了虞凡一眼道：“小什麽小，都二十三了，村裏和你一般大的小夥子可都是結婚了，連小孩子都有了，奶奶可是著急抱重孫子。”一旁的三姑父也是笑道：“媽，您也不用太著急了。小凡也是才到鄉裏上班，還沒轉正呢。等以後轉正了，以我們小凡的相貌，再加上又是大學生，還怕找不到媳婦不成？”
奶奶一聽也是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麽，虞凡的爺爺也是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虞凡就是笑著道：“小凡回來了。”虞凡忙叫了聲爺爺，爺爺也是笑著道：“小凡還沒吃飯吧，中午就在家裏吃飯吧。我去殺隻雞。”奶奶聞言也是恍然道：“對，對，今天就在家裏吃飯。”
三姑父卻是笑道：“爸，媽，你們二老也是不要忙活了。吃飯的事情，村裏都已經安排好了。小凡第一次下鄉，和村裏的頭頭腦腦的也是要打好關係，就算是以後轉正了，下來的時候也是要和他們打交道的。”奶奶聞言卻是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爺爺卻是笑著道：“也對，在公家單位做事，關係是一定要打好的。自己家裏人吃飯以後有的是機會。”奶奶一聽才釋懷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