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幹了
林惠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麵,雙臂抱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窗外的天空中三三兩兩地飄著幾朵雪花。
半個小時前財務總監給林惠送來了一份年中財務報表,賬麵顯示,一年來公司的各項業務營業收入近一個億。
林惠嘴角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可是當她翻開小雅的模特公司的財務報表時不免大吃一驚,表麵上看小雅公司年中的結餘不到五百萬,可是從模特公司賬麵進出的款項居然達到了一個多億。
林惠心裏就罵開了喬菲。這死丫頭是不是被男人在**搞糊塗了,這賬錯的也太離譜了,晚上回去再和小東西算賬。
可又一想不對呀!喬菲怎麽說也是財務科班出身,馬上就要考高職了,怎麽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呢?
林惠從椅子裏站起身走到窗前,心裏就想起了尚平曾經流露出的點點滴滴,最後她幾乎肯定模特公司的賬沒問題,有問題的是自己的男人,他背著自己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他哪來的這麽多錢,喬菲為什麽從沒跟自己說過模特公司大筆款項進出的事情。
不過,也不能怪喬菲,許多款項還是先前高燕經手的。想到這裏,林惠拿起桌上的電話通知高燕來自己的辦公室。
高燕自從和尚平分手後,先是和監獄管理局的楊局長來往了一段時間,雖然楊局長在**也能暫時滿足她,可是,楊局長畢竟是有家室的男人,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來找她。
再說,楊局長好歹也是個國家幹部,幹這種事情總是做賊一般偷偷摸的,開始高燕還覺得興奮,可時間長了就漸漸乏味了。
她對這種沒有感情的接觸幾乎麻木了,連楊局長也察覺到女人已然沒有了先前的熱情,而隻是在強作歡顏而已。
對楊局長來說,高燕雖然年輕漂亮,能夠刺激自己已漸漸衰退的,但是,女人是需要花精力金錢供養的,這點他做不到。
而對於高燕來說。楊局長除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以外,其他的什麽都無法滿足,長期以往,自己永遠都漂泊無定。所以,在相互失約了幾次以後,近一個月來兩人再沒有見過麵。
有一天,高燕一個人在街上閑**,無意間看見就看見了一家正在轉讓的茶樓,一時好奇心起就走了進去,等她從那間茶樓出來的時候,一個計劃已經在心中醞釀著。
為什麽這輩子要靠男人呢,自己難道就不能獨立自主堂堂正正地做個女人嗎?想想自己已經二十六歲了,也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家,甚至孩子,一想到孩子,她立馬就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要任何男人來左右自己的生活了。
林惠叫高燕的時候,她不知道老板叫她什麽事情,但她準備把剛寫完的辭職報告遞上去,她原本是要親自交給尚平的,可一想男人都那麽長時間沒有找過自己了,現在突然給他一份辭職報告說不定會引起他的誤解,再說,現在公司的總經理是林惠而不是尚平。
“高燕,你管模特公司財務的時候,有幾筆款項很大的轉賬不知是怎麽回事,模特公司從來就沒有這麽大的生意呀。”
林惠盯著站在麵前的女人問道。她對高燕從來沒有好感,總覺得高燕隻不過是尚平用錢雇來的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高燕沒想到林惠竟然是要查她的賬,一時心裏就不痛快,生硬地答道:“時間長了我也記不清楚,反正我都是按照尚總的要求辦的。”
林惠一時語塞,漲紅了臉斥道:“別尚總尚總的,這裏我說了算,你給我說清楚。”
高燕突然覺得一陣委屈,眼淚差點流下來,她把那張辭職報告扔在林惠的桌子上說道:“林總,我現在說不清楚,你要是覺得我在財務上有什麽問題你盡管到公安局去告我,你要是想知道原委盡可以回去問尚總。
我隻是一個小職員,隻知道照老板的吩咐去做,從來不問問什麽。另外我告訴你,從現在起我辭職了。”說完強忍著淚水低頭衝出了辦公室。
林惠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小臉憋得通紅,看著高燕出門的背影罵道:“翻天了是吧。有尚平罩著你我就管不了你了!辭職……”
說完拿起桌上的辭職報告掃了一眼,幾把就撕得粉碎,朝空中一揮手,碎紙片就像外麵的雪花一樣紛紛揚揚。
此時,尚平正一個人躲在自己的老房子裏,其實他來這裏並沒有什麽事情,完全是一種潛意識行為,因為算算日期,那個神秘的日子漸漸臨近。
表麵上看自己整天忙忙碌碌,似乎早就把那個靈魂凝聚器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在他得意忘形之時,總有一個聲音在他的靈魂深處響起。
就像幾小時前,他還和老毛子馮揚戈一起看**表演,可是在一陣忘乎所以的瘋狂以後,便鬼使神差地來到老屋,卷縮在沙發上,就像一隻丟失了主人的家犬。
一陣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尚平仿佛從虛幻回到了現實,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林惠打來的,隻得接聽。
可是當他聽完女人的電話,心裏就罵開了。媽的,什麽時候了還爭風吃醋。老子多長時間沒見高燕了,犯得著嗎?
罵著罵著,高燕的形象就在腦子裏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時就像放電影似的,自己和高燕之間的一幕幕呈現在腦海裏。
從那個初次見麵的清晨到高燕哭哭啼啼給他打電話的那個夜晚,直到她撅著屁股趴在電腦前給自己看股票的情景,最後就是在這個沙發上對女人近似強暴的暴行,當然還有親眼目睹的高燕雪白的軀體在楊局長狗熊般身子下麵的掙紮……
尚平雙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嘴裏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嗚嗚怪叫。在即將過去的一年時間裏,發生了多少事情,有過多少女人,說過多少言不由衷的話,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還有多少迷茫、痛苦、歡樂,多少失意,多少留戀啊!
高燕衝出林惠的辦公室後直接回了家,進門就撲在沙發上失聲痛哭起來,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會哭的這麽傷心,表麵上看好像是林惠讓她受了委屈,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突然離開了公司,總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
同時,一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心頭,竟有說不出的傷感,但是,高燕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哭泣多半還是為了尚平,因為,隻有這個男人在**曾經和自己談過感情。
高燕哭哭停停,不知不覺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爬起來一看外麵已經天黑了,自己迷迷糊糊居然睡了兩個多小時。
這個時候還有誰來呢,楊局長?高燕一時就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猶豫著是不是要開門,可是敲門的人好像很執著,敲門的聲音一陣緊似一陣。
無奈,高燕隻好起身整整衣衫走到門邊湊著貓眼往外麵看,這一看不打緊,隻見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承受不住刺激似的,又回頭掃了一眼屋子,然後邊往臥室走嘴裏邊應道:“稍等一會兒!”然後就鑽進臥室不見了。
“媽的,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屋子裏有男人呢。”尚平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罵罵咧咧地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隻見高燕上身穿著一件雪白的高領羊絨衫,下麵是一條黑色的短裙,肉色長筒絲襪。隻是頭發有點亂,隻是胡亂地紮在腦後,不過更增添了女人的家常韻味。
兩個人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好像不認識似地互相打量著。
“我一直就沒有忘記過這個男人。”高燕在心裏默默地想到。
“雖然分開了這麽長久,雖然你被別的男人幹過,可我還當你是自己的女人,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心疼呀。”如果是在屋子裏,尚平很可能就會這樣說出來。
“她告我的狀了吧,要興師問罪的話就進來吧。”高燕說著就轉身朝屋子裏走,並且不由自主地扭動起被短裙緊緊包裹著的屁股。
我真賤啊!她狠狠地罵著自己,但那扭動的屁股卻絲毫沒有受影響。
尚平沒有說話,但他注意到了女人的屁股。她是不是也這樣對著楊局長扭呢?女人的屁股就是雄性孔雀的尾巴呀。
“你要辭職?真考慮好了嗎?”尚平坐在沙發上盯著雙手抱在胸前站在窗戶邊的女人問道。
“辭職報告都交了,哪裏還有假?”高燕覺得自己此時和男人說話的感覺真好,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戰戰兢兢刻意討好他了。
“說說你的打算。”尚平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上後說道:“找到接收你的公司了嗎?”
高燕禁不住一陣大笑,直笑的男人差點被一口煙腔住才停下來,她走到尚平對麵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微笑著說道:
“尚總,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要給自己找個老板才行呀,不過說實話,像你這樣的好老板我一時還真找不到呢。”
聽著女人半真半假的話,尚平覺得高燕又回到了從前,這種說話方式不正是她第一天來公司上班時的風格嗎?
看來這個女人已經找回了自信,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還怕她想不開呢。
尚平自嘲似地笑笑,悠閑地吸了一口煙,輕聲細語地說道:“燕燕,你就不要挖苦我了,現在既然你已經不是公司的員工了,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好好談談。你不會說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吧。”
高燕見男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和風細雨般地要和自己談心,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麽好,可她也沒有馬上就響應男人的號召,而是幽怨地說道:
“尚總,我是給你管過幾天財務,小雅公司那幾筆錢你是知道的,你還是趕緊給她說明白吧,要不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尚平路上來時就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苦惱,高燕主管小雅公司的財務時,自己讓她往北京和上海打過幾筆錢,那都是他小金庫裏的資金,沒想到這筆帳怎麽會捅到林惠那裏。
他本想問問高燕,可眼下見女人一副挑釁的神情,就不打算問了,免得引起高燕的誤會,林惠那邊大不了趁她在**神魂顛倒的時候多廢點吐沫。
“燕燕,林惠不知道那幾筆錢,所以問問也是應該的,畢竟她是總經理嘛,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我心裏有數呢。”
高燕聽男人連“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的話都說出來了,一時就不好在糾纏下去,不過這個男人的嘴她可是領教過,也許到了林惠那裏也會說同樣的話呢,可是沒辦法,女人就喜歡聽這樣的話。
“我可不敢,隻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別扯上我就行。”
尚平連忙裝作嚴肅地申辯道:“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啊,我和林惠可不是夫妻。”
高燕見男人一副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舒緩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靜悄悄的,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中雙方都感覺到了某種曖昧的氣氛在蔓延。
高燕覺得自己的心跳漸漸加快了,雙頰也微微發熱,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敢去看男人。
他對我還是那麽有吸引力,他要是個安分守己的男人該多好啊,可是,如果他是那種安分守己的男人自己還會有這種感覺嗎?女人因男人是起伏而起伏。
尚平似乎也無法忍受這種不合時宜的沉默,禁不住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下一步的打算呢。”
高燕本想再調侃幾句,可抬頭見男人的眼神分明是一種關切,於是就老老實實地招供了。
尚平聽高燕說要去當茶樓的老板,半天沒有說話。他對茶樓的生意不是太了解,也從不去茶樓消費,他覺得好茶完全可以坐在家裏慢慢品,那些到茶樓裏消遣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傻逼,他上次和老楊見麵就是在一間破茶樓裏,那是他對茶樓的唯一印象。
高燕見男人不出聲,心裏不免一陣失望,雖然她做什麽已經不用這個男人幹涉了,可她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自己的行為能夠得到男人的讚賞。
“你問東問西的,現在人家告訴你了,怎麽就沒聲音了。”高燕說完就為自己撒嬌般的語氣臉紅起來。
尚平倒是沒有注意女人的語調,他原本是想給她潑冷水的,可一抬頭看見女人一雙秋水殷切地看著自己,就不忍再說下去。
是呀!對高燕來說這輩子還沒有自己拿過這麽大的主意,既然女人有這個心願不支持也就罷了,怎麽還能刺傷她的積極性呢,這麽點小願望難道就不能助她實現嗎?
要是換了小雅、喬菲或者妍妍他們,即使想開個金店,自己還不是哈巴狗似的馬上滿足她們,而這個女人不也和她們一樣曾經一顆心吊在自己身上嗎?不也在**用身子取悅過自己嗎?這樣想著從心眼裏憐惜起女人來。
尚平站起身來,溫柔地看著高燕說道:“說實話我對茶樓的經營不比你知道的多,不過幹什麽都是事在人為,走,帶我去看看那間茶樓。”
高燕沒想到男人竟有這般心思,一時又是高興又是惶恐,結結巴巴地說道:“現在?天都黑了……明天吧……”
尚平從衣架上扯下一件大衣往女人身上一扔說道:“茶樓的生意都是在晚上,咱們就裝作是客人去摸行情。”
高燕再也沒有矜持下去,一個億萬富翁陪自己去考察一筆小買賣,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