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秘密日記
接連幾天尚平都處於一種難以忍受的煎熬之中,他每天不是躺在**就是躺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等著鄭剛的電話和建斌那裏傳來張彩霞的消息。
每當朱虹的手機響起的時候,他都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豎起耳朵聽聽是不是自己盼望已久的電話,可每次都是失望。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瘋了,就連**和女人幹那事都提不起精神,搞的兩個女人天天給他做營養餐補身子,想著法子想讓他虎虎生威,無奈他的心不在這上麵,那玩意總是出於半軟不硬的狀態。
其實尚平不知道,他所擔心的事情早就發生了。
那天晚上,鄭剛和張彩霞幽會的時候,由於鄭剛老是對朱虹疑神疑鬼,所以就給張彩霞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告訴她輕易不要用,隻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才能打這個號碼,並告訴她一定要用公用電話打。
也許是張彩霞的虔誠感動了萬能的主,庇護她躲過了這場毀滅性的災難,如果不是湯姆·李那天下午獸行大發,不顧她的哀求,強行走了她的後門,以至於讓她下不了床的話,張彩霞是萬萬躲不過這場劫難的。
真沒想到,後門的奉獻讓她獲益匪淺,當她知道自己的家族包括湯姆·李在內全部遇難的時候,她甚至對主的這位使者充滿了懷念。
火災的第二天,張彩霞忍著痛苦,強忍著眼淚,一直在現場注視著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可是,在公安人員到場的時候,她就悄然消失了。
離開火災現場以後,張彩霞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悠了兩個多小時,心裏一直在哭泣。那些死去的人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甚至想,自己還不如跟著他們一塊去算了,那樣的話好歹也有個伴,不會又讓自己孤零零的活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
在這個時候,張彩霞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鄭剛,一想到男人,心裏在得到一絲慰藉的同時也充滿了傾訴的願望,感謝主,畢竟他還給自己留下了最後一點念想。此刻,她多麽希望能夠像那天晚上那樣靜靜地躺在他的懷抱裏啊!
心裏想著男人,自然就想起了朱虹。怎麽突然把她忘掉了呢。
張彩霞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朱虹的電話,在接通的那一刻,一顆心砰砰亂跳,但願她不會帶病堅持參加聚會。
直到傳來朱虹的聲音,張彩霞的一顆心才平複下來,可是當女人說她已經在上海的女兒那裏的時候,她一時又有點迷惑,她想不起朱虹什麽時候對她說過要去上海。
按道理,這樣的事情女人是一定會告訴她的,不過,此時張彩霞的心很亂,來不及細想,隻要她沒事就行了,看來主也格外青睞自己的這個教友。
最後,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她向朱虹提到了尚平,仿佛是潛意識在控製著她提出這個問題似的。
掛掉朱虹的電話,張彩霞漸漸平靜下來,思考的能力也慢慢恢複了,她首先想到的是鄭剛人的事業,教堂沒有了,男人的那筆錢豈不是也沒著落了?
另外,如果鄭剛知道了教堂大火的消息之後,還不知多擔心自己的安危呢。他會不會給朱虹打電話呢。
不能等他給朱虹打電話了,眼下這場火災難道還不算緊急情況嗎?首先要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免得他擔驚害怕做出什麽危險的傻事來。同時還要把這裏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他,如果能見個麵就更好了,哪怕一會兒也行。
張彩霞看見前麵不遠處有家商店門口放著幾部公用電話,就走了過去,拿起電話前,她禁不住朝左右看了一眼,似乎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然而,沒一會兒工夫,她就把電話掛上了,因為對方沒有開機。也許現在還太早,再等等吧。
直到中午的時候,張彩霞在一個相對安靜的商店裏終於打通了那個號碼,她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剛……”當電話裏傳來一個謹慎的男人聲音的時候,張彩霞禁不住哽咽著叫了一聲。
原來鄭剛還沒有得到教堂大火的消息,他每天都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所以,消息總是比別人晚半拍。
最近一段時間,他也和尚平一樣,天天都惦記著對方,即使在睡夢中都經常和老同學相會,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一想起夢裏老同學的一臉奸笑,就擔心那筆錢能不能按時到賬。
所以,當他從女人嘴裏得知教堂被燒,湯姆·李死於非命的時候,馬上意識到自己那筆錢沒希望了。
在一陣深深失望的同時,他也很慶幸自己的老情人躲過了災難,隻要人在,就還有希望,隻不過是又要煞費苦心和對手討價還價了。
“彩霞,我真高興你沒事?還好你先來電話,不然我可擔心死了,非去找你不可。”鄭剛似乎很激動。
“我就怕你做傻事才打的這個電話,你不會怪我吧。”男人如此在乎自己,鄭彩霞心裏感到很幸福。
“怎麽會呢?我巴不得你打電話過來,不過千萬要謹慎。”
張彩霞朝門外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有人注意自己,就說到:“我知道。剛,你那筆錢怎麽辦呢?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鄭剛一陣沉默,良久才說道:“這場火燒的太不是時候了,你最近有沒有聽到尚平的消息?”
“我剛才還問過朱虹,她也沒見過他。”
“朱虹?她沒被……”鄭剛似乎很吃驚。
“她前幾天就病了,去了上海看她的女兒,所以躲過去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說著,張彩霞又有了想哭的感覺。
“真巧,她也躲過去了,彩霞,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尚平在搗鬼?”
鄭彩霞沒想到男人會懷疑尚平,不知為什麽,張彩霞覺得男人的懷疑有點過分,畢竟三個人在一起上過四年學,雖然現在成了仇敵,可是,尚平品行再差,還不至於幹這種喪天害理的事情吧。
“剛,我覺得不會,你沒有看見現場的慘狀,隻要是人,無冤無仇的誰會幹這種窮凶極惡的事情。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剛聽說,林惠的公司已經決定捐伍佰萬塊錢重建教堂,你想想,五百萬他都拿出來了,難道會為了節省五百萬一下殺那麽多人?”
鄭剛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剛……”
“彩霞,也許是我多想了,這樣,我再好好想想,一個星期以後你再打我的這個電話。記住,我們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那個朱虹。”
“我知道呢,剛,你可要多保重啊!”
掛上電話,張彩霞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隻是男人最後一句話讓她想不明白,朱虹挺好的一個人,他怎麽就老是懷疑她呢,自己還盼著她趕快回來,和她好好聊聊呢。
尚平實在等的不耐煩了,心裏就開始罵鄭剛,他相信此時鄭剛一定已經得到了教堂被燒的消息,可不明白這小子怎麽就那麽沉得住氣,不和朱虹聯係也就罷了,起碼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好歹也應該打電話來探探口風啊!怎麽就這麽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據建斌回來說,那張彩霞現在居然連門都不出了,整天窩在屋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難道被嚇破了膽?
按照上次朱虹給她打電話的日子計算,她應該知道女人已經從上海“回來”了,可也沒見她打過電話。這種表麵上的平靜顯得很不正常,千辛萬苦布的局都在這惱人的寂靜中灰飛煙滅。
其實,著急的不隻是尚平一個人,幾路人馬中隻有鄭剛每天躺在屋子裏,不緊不慢地摸著下巴上的幾根胡須,耐著性子熬時間,他知道有人比他更急。
而祁順東和陳國棟則像熱鍋上的螞蟻躁動不已,前者是因為來自上麵的壓力,後者則是和尚平一樣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然而,數千警力在對遇難家屬的走訪中卻有了一個意外發現,這使祁順東在震驚的同時興奮如狂。
這天下午,城南分局的兩名警察來到位於城北的一位遇難者家裏,這是一對夫妻雙雙遇難,留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現在由姥姥看管,家裏一直沒有人居住。
在獲得家屬同意以後,兩名警察對死者的書房和臥室進行了搜查,無意間發現了一本日記,上麵記載著夫妻二人在教堂二十次聚會的詳細情況。
最後,這本日記被交到了張浪手裏,他用了幾乎一個晚上研究了日記的內容,第二天一大早就敲響了祁順東辦公室的門。
祁順東一看張浪興奮的神情,心中一動,難道今天會有什麽好消息嗎?最近這些日子真是夠晦氣得了,正需要來個好消息衝一下呢。
“看你兩隻眼睛紅的跟死了老子娘似的,就知道一晚沒睡,怎麽?一大早就闖進來不會是案子已經告破了吧。”祁順東破天荒地給張浪沏了一杯茶。
“祁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案子算是破了。不過,就是罪犯很可能無法繩之以法。”張浪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
“那不是等於廢話嗎?罪犯抓不到案子就不能算破。”忽然想起張浪那天對案情的分析,這小子不會是紙上談兵,用所謂的集體自殺來蒙混過關吧。
這樣一想,接著問道:“你不會告訴我那些人都是自殺的吧。”
張浪嘿嘿幹笑兩聲,從包裏拿出一本黑皮日記本放在茶幾上,喝口茶潤潤嗓子說道:“我說這個案子已經破了,有三個證據可以支持我的說法。”
說著拿起那個日記本搖晃著繼續說道:“證據來自於一位遇難者的日記,她叫李茜,死前是市工商局的一名幹部,她和她的丈夫王震宇都是教堂核心組織的成員。
她在日記裏詳細記載了教堂一個叫愛心自助會秘密組織的二十次活動的內容,我昨晚研究了一晚上,把我認為和本案有關的幾次活動的記錄做了記號。
這幾章日記從三個方麵證明了案件發生的可能性,我之所以說是可能性是因為需要證據乃至罪犯交代材料的支持。”
祁順東越聽越有興趣,心裏也越來越興奮,沒想到張浪居然能找見這麽重要的線索,看來他說的不全是空穴來風。“哪三個方麵說來聽聽。”
“不過,之所以能發現這個證據,完全是祁局對偵破方向把握的準。”張浪順便拍了一下局長的馬屁,然後繼續說道:“那天,您讓我把精力放在遇難者的家屬和親朋好友上,我調集了各分局兩千多名警力,經過一個星期的密集走訪,終於發現了這本日記,可以說,完全是按照祁局的部署,才取得了這個成果。”
“你就別拍馬屁了,說正經事吧。”
祁順東雖然心裏很受用,可對張浪的長篇大論有點不耐煩,拍馬屁應該一針見血、言簡意賅,哪能這麽羅嗦呢,未免拍得太明顯了讓別人看出來。
“首先,死者對幾次所謂家庭聚會的描述,為我們解開了地下室那些沒穿衣服遇難者的謎團,毫無疑問,罪犯在縱火之前,這些所謂愛心自助會的成員正在舉行他們的獻愛心活動,說白了就是男女聚眾亂搞。你看,從這一段描寫就可以看出他們獻愛心的內容。”
張浪喝了一口茶,拿起日記本翻了幾頁念道:“‘今天晚上真是疲倦及了,不知為什麽,今天女性成員來的太少,許多男性都找不著伴兒……
沒辦法,我一個人就接待了四個男人,開始的時候還很興奮,可後來就非常幹澀了,那個新來的成員完全是憑著蠻力……痛的我渾身冒汗。
不過,憑著對主的信念,我強忍到最後,終於獲得了滋潤……’下麵寫到了她的丈夫。‘躺在地毯上,我在一群男人中尋找我的丈夫,隻見他正和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躺在角落裏,看那女子的神情,可能情況也和我差不多……
我還看見上帝的仆人湯姆沒有女伴,他總是把機會讓給別人,希望下次聚會的時候能多來一些女性成員,使每個主的羔羊都能在主的懷抱裏得到滿足。’這一段描寫足以說明所謂的愛心自助會其實就是一個以湯姆·李為首的秘密犯罪組織。”
祁順東可以說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但是日記裏的描述仍然讓他感到吃驚,自己從事公安機關的工作幾十年了,每年都在部署掃黃打非,沒想到在神聖的天主教堂裏居然有這麽一個聞所未聞的犯罪團體,看來公安係統在應對新情況新動向方麵的情報工作顯然是落後了。
“這本日記有多少人看過?”
“僅限於係統內部的幾個人。鑒於內容的敏感性,我已經告誡接觸過這本日記的相關人員注意保密,不得外泄。”
祁順東點點頭。“看來地下室那幫人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不過人既然已經死了,也就不去評論他們的是非了,你接著說。”
“第二點就要說到一個我們感興趣的人了。”
張浪又翻過幾頁日記,念道:“今天聚會很盡興,不知為什麽,最近總是想幹那個,可震宇提不起勁,我知道他一門心思撲在了那個剛來的年輕女人身上了,準備養精蓄銳,在聚會上一顯身手。
今天我一直和在一起,我們先在沙發上,後來他把我領到隔壁的一個小房間裏麵又弄了我一次,他很溫柔,甚至舔了我那個地方,我興奮的當時就哭了。
淩晨三點的時候,許多人都摟抱著在地毯上睡著了,震宇和那個年輕女人還沒有結束,我不知道他們今天晚上弄了幾次,反正,我知道在下次聚會之前他是沒力氣碰我了。
這時,教堂執事彩霞走了過來,她說有個新來的成員非常喜歡我,可是很害羞,不好意思直接找我,讓我主動過去和他做一次,我當然樂於從命,其實,後來我和他做了兩次,感覺很舒服。
我們做的時候彩霞一直在邊上看著……我和彩霞認識已經三個月了,她是個很善良的人,唯一遺憾的是主沒有給她一副好容貌,但卻給了她一個美妙的身材和似嬰兒的肌膚,所以,很多男士都特別喜歡她,不過,她從來都不抱怨……”
念到這裏,張浪停了下來,抬頭看著祁順東的表情,讓他失望的是,祁順東仿佛隻是沉迷於故事中,沒有任何異常的神色。
於是忍不住問道:“祁局,你從這段日記裏聽出什麽沒有?”
祁順東一愣,想了一下說道:“還是說些他們日常活動的瑣事嘛,我看這個女人和他的丈夫其實差不多已經走到頭了,要不然怎麽能忍受……”
祁順東忽然發現自己跑了題,於是及時停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麽?難道這段話裏還有什麽奧秘嗎?你就別給我賣關子了。”
“祁局,李茜在這段裏麵提到的那個教堂執事彩霞你聽著是不是耳熟。”張浪進一步提醒道。
“彩霞,這名字太爛了,到處都是……”說了一半,忽然祁順東似乎有所觸動。“張彩霞!你說日記裏的那個女人是張彩霞!”
張浪很滿意這種效果,微微一笑道:“如果說在這斷日記裏這個名字隻是引起了我們的聯想,那麽請聽下一段。”
張浪翻過幾頁日記,找見了自己做了記號的那一頁,念道:“今天下午,突然接到彩霞的電話,她說晚上湯姆要召開一個核心成員討論會,讓我晚上十點鍾準時到教堂。
我知道肯定是有什麽重大問題,一般的問題彩霞就能解決,再大點的問題她和湯姆兩個人一商量就可以解決。
凡是需要所有核心成員討論的,當然是關係到所有會員重大利益的問題,這是湯姆從美國引進的管理方式,就像個董事會,湯姆是董事長,彩霞是董秘,而我相當於董事局成員。
我知道,這樣的討論會結束以後,會有個核心成員之間增進友誼的儀式,每個女人都可以和一個男人單獨在地下室的小房間裏互相交流,我今天晚上希望能把自己獻給主的仆人湯姆,我已經有一陣沒有被他滋潤過了。
還沒有下班,我就提前回家做準備了,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特別是仔細清洗了那個地方,不知怎麽搞的,三十歲以後,那裏不洗的話就有股不好聞的味道,也許和年齡有關。
還是年輕的時候好啊,剛結婚的時候,震宇特別喜歡我那裏,說是有股香氣,誰知道隨著年齡增長會變了味道呢。
正當我噴香水的時候,震宇回來了,看見我的樣子來勁了,執意禍害了我一次,害得我又重新洗過,我知道他是在嫉妒我,因為他沒有進入董事局。
沒想到這次討論的問題竟然就是彩霞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彩霞的情人想往教堂的捐款賬戶打進一千萬資金,其中一百萬算是捐給教堂,剩下的錢等資金到帳後轉還給她的情人。
開始的時候,大家認為這是個好事,一百萬的捐款可不是小數目。
但是,我知道這裏麵肯定有文章,如果真是這麽好的事情還用得著大家討論嗎?彩霞和湯姆就可以做主了。
果然,湯姆說,彩霞的情人因為違法律,目前在逃亡中,而這筆錢也是不合法的,本來,湯姆是不同意的,可是彩霞最後說服了他召開這次討論會。
後來彩霞說了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並且分析了可行性以及潛在的危險,最後,大家一致認為,如果財務上能夠合理規避法律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其實,彩霞的話還是給了大家信心。她說:‘他的情人是否有罪,應該由主來判定,如果主認定他有罪的話,自然會懲罰他,而不是由自己的同胞來實行這種懲罰。
現在,他來求助主的庇護,如果我們拒絕了,那麽主的仁慈在哪裏?‘彩霞的話說完後,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張浪念道這裏,抬頭看了一眼祁順東,隻見他就像是呆住了一樣,手裏的煙頭都快燒到手指了還渾然不覺。
“祁局,你覺得這三條能不能大概勾勒出教堂縱火案的輪廓。”張浪合上日記本問道。
祁順東醒悟過來,把手中的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剛才的那段日記對他的感覺來說可以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張彩霞這個名字祁順東當然知道,他還記得當初尚平正是通過一段有關醜女人和漂亮女人的扯淡言論,暗示鄭剛在張彩霞那裏,並最終導致了鄭剛的落網。
隻是,鄭剛落網以後,這個女人就漸漸淡出了他的視線,因為通過調查,他發現這個女人在鄭剛攜款潛逃案裏最多也就是個窩藏罪,和鄭剛案子本身並沒有聯係。
他內心甚至挺同情這個女人,因為他在鄭剛案中基本上可以說是個受害者,既然她與鄭剛案無關,張彩霞自然就在他的眼裏失去了價值。
後來他聽說張彩霞被法院以知情不報罪判了個三緩三,當時他覺得法院的量刑適當,但是罪名不能成立,嚴格說來張彩霞應該是窩贓罪。
據說她是被零口供宣判的,既然是零口供怎麽解釋知情兩個字呢?不過,法院不歸他管,所以他的意見也隻能放在心裏,但總的說來,在他的潛意識裏,他沒有把張彩霞歸類為罪犯,基本上是看做一個掉進感情漩渦的糊塗蟲。
鄭剛逃跑以後,按照公安機關的習慣追捕方式,罪犯的家屬親戚朋友自然是重點監控對象。
當時,祁順東還是局裏的刑偵處處長,鄭剛專案組的副組長,對於祁順東這樣的老刑警來說為什麽會忽視了鄭剛的情人兼同案張彩霞呢?
這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張彩霞出獄的時間要比鄭剛晚的多,張彩霞出獄的時候,鄭剛都已經在公安機關的視野裏消失了半年多了。
第二個原因則完全是因為祁順東的主觀臆斷在作祟,他本能地認為,鄭剛有可能找任何人聯係,絕不會願意和自己的同案藕斷絲連,這也符合偵查學上一般逃犯的心裏。但是,他忘記了抓鄭剛那天晚上鄭彩霞那聲歇斯底裏的呐喊。
可以說,在後來的案件發展過程中,祁順東幾乎是把張彩霞給遺忘了。今天,當她的名字出現在這樁驚天大案中,他能不震驚嗎,他能不反省自己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