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齷齪男人
李晴站在家裏的客廳中央,一瞬間覺得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家變得很陌生,雖然就兩個晚上沒有回來,可感覺上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
她走到放電話的櫃子前,查看了一下電話上的來電顯示,有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何勇義打回來的。
李晴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明明心裏清楚的跟什麽似的,可偏偏還要幹這種無聊的事情,好像唯恐自己的判斷不對,專門在深更半夜打個電話回來驗證一下才心安理得似的,真是變態!
客廳的牆上掛著兩人的結婚照,那時的李晴光彩照人,臉上帶著含蓄的微笑,可身邊的何勇義就顯得黯然失色,雖然西裝革履,可就是覺得什麽地方別扭,那衣服穿在身上總覺得大了幾個尺碼,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很僵硬,不過,凡是來過這個客廳的人都免不了要說上一句。真是幸福的一對呀!
為了掩人耳目,這幅本該早就應當取下來的照片就這樣掛了十幾年,有誰知道在這幅看似冠冕堂皇的照片背後,男女主人公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生活呢。
李晴慢慢地坐到沙發上,禁不住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時,李晴從警校畢業剛參加工作兩年,經人介紹認識了何勇義,他比李晴早畢業兩年,已經是電力係統的一名骨幹了。其實,從長相上來說何勇義根本就配不上李晴,她之所以答應這門婚事完全是因為當時的心情造成的。
那時,她剛和老同學韓震分手,原因是老市委書記韓震的父親早就為兒子內定了婚姻,當他知道兒子和李晴的關係後,毫不猶豫地揮棒打散了這對鴛鴦,
其實,韓震對李晴也說不上認真,隻是被女同學的美貌所吸引,一時糊塗鑽進了李晴編織的情網,他幾乎沒有費什麽功夫,就在自己當時的單身宿舍裏把女同學做了,此後,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每天都在韓震的宿舍雙宿雙飛。
等到韓震的父母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其實韓震對李晴已經有點喜新厭舊了,所以,當父親從他的個人前途出發對他深明大義以後,他馬上就醒悟了。
不過,他沒有自己去找李晴結束這段感情,而是由他的母親出麵表達了家裏的反對意見,作為交換,李晴被從郊區的派出所調到市公安局工作。
就這樣兩人和平分手,各取所需。但是,李晴畢竟獻出了自己的青春和感情,在痛苦悔恨的同時對男人也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她在市公安局工作幾個月後,當時任副局長的張愛軍眯著一雙色眼邀請她共進晚餐的時候,她稍微矜持了一下就答應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晚上的情形,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張愛軍一邊在她耳邊信誓旦旦地說著情話,一邊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把她剝成了白羊。
可是,李晴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張愛軍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和他之間不會有什麽結果,但她看好張愛軍的前程,盼望著不遠的將來自己的投資會有所回報。
不過,她必須要有個自己的家庭,一方麵可以抵擋因為單身而引來的一些閑言碎語,同時也可以排遣空餘時間的寂寞。
就在這個時候,何勇義就來到了她的麵前,這個比她大四歲的老男孩是那麽的靦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都不敢正眼看她,李晴知道自己就是需要這樣一個男人做丈夫,如果找一個和自己一樣強勢的男人,那日子肯定是沒法過。
最初幾年,李晴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當然,她的工作性質也起到了掩護作用,隻要晚上回來晚了,或者幹脆整夜未歸,當何勇義問起來的時候,她隻要一句辦案子就能打發過去,如果丈夫刨根問底的話,她就冷著臉告訴他,永遠不要過問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問題還是出在張愛軍身上,那時他已經當上局長了,但是職位的升遷並沒有降低他對李晴身體的迷戀,基本上隔三間五兩人就要找地方聚一次,李晴對男人一直以來保持的熱情也感到很滿意,最起碼比那個忘恩負義的韓震強多了。
那天,李晴感冒發燒,請了假在家裏休息,快中午的時候,張愛軍居然跑來看她,兩人說著說著就衝動起來,竟然脫了衣服在臥室就幹起來了。
平常,何勇義中午是不回家吃飯的,可那天他心血**,想起老婆在家生病呢,就殷勤地買了午餐帶回來給她吃。
當他進門的時候,房子裏的兩人剛剛幹完,老婆連衣服都沒穿,渾身乏力地躺在那裏,張愛軍雖然已經穿上了衣服,可那氣喘籲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幹完體力活的樣子,再說,他待在臥室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一聽見門上傳來的聲音,李晴一把就拉過被子遮住自己,張愛軍則慌忙坐到一把椅子裏裝作看報紙,他也不想想,一個男人跑到別人老婆的臥室裏哪裏還有閑工夫看報紙呢。
何勇義呆呆地站在臥室門口,一會兒看看女人露在被子外麵緋紅的臉,一會兒看看那個喘息未平的男人。
張愛軍畢竟是當局長的,馬上站起身來,嘿嘿一笑,故作鎮靜地對李晴說道:“這位就是你丈夫吧。”
然後轉過身朝何勇義伸出手來繼續道:“我是小李單位的領導,聽說她病了就順便過來看看。我有事先走一步,小李,你要好好休息呀!”
何勇義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握握張愛軍伸出來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了出去。
隨著外麵的門哐當一響,房間裏立刻就靜悄悄的,李晴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雖然老實,但並不是白癡,張愛軍臨走的幾句話未免有點畫蛇添足,男人都是這麽個熊樣,色膽包天又膽小如鼠。
就在李晴等著丈夫開口提問的時候,忽然感到身上一涼,被子讓他一把掀到了地上,一個羊脂玉一樣的身子就露在他的麵前。
李晴一聲驚呼,坐起身來,雙手抱在身前,看著臉漲得通紅的何勇義冷靜地說道:“我沒辦法,我要想在單位立足隻能這樣。”
何勇義呼哧呼哧地比剛才張愛軍喘的還要厲害,他伸手指著女人,顫抖著身子說道:“你們……你們幾次了……”
李晴聽了丈夫的問題心裏直想笑,幾次?難道一次和一百次有什麽分別嗎?可憐的男人。
她一抬腿就要起來穿衣服,誰知何勇義瘋了似地撲上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另一隻手就左右開弓接連扇了老婆幾個耳光,直到一絲殷紅的鮮血從李晴的嘴角流下來,他才使勁把女人推倒。
“你這個表子貨……我早就懷疑……什麽加班……破案……原來……”
李晴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任嘴裏的血滴落下來,良久才低聲説道:“你今天是故意回來捉奸的吧……現在如你的願了……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女兒我養……”
“你……你說什麽……”何勇義似乎沒有聽明白女人的話。
“離婚!”李晴一下坐起身來大聲喊道:“我就是個表子,玷汙了你……我們趕快離婚……”
何勇義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忽然一下就撲過去,一邊沒命地親吻著女人,一邊嘴裏嗚咽著。“哦……對不起……我……我太愛你了……別離開我……告訴我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原諒你……”
李晴似乎被男人的動作和話語驚呆了,一雙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著在自己身上折騰的男人,隨即心裏一軟,一股羞恥和無奈的朝水把她淹沒了,她雙手捂著臉哭起來,嗚咽道:“你何必這樣……我本來就不是個好女人……”
何勇義直起身來看看哭泣的女人,忽然就衝動的厲害,一邊哼哼道:“我原諒你……答應我……以後別這樣了,我太愛你了……”說完就趴上女人的身子,嘴裏說著一些無法聽清的話。
李晴就像死過去一樣,把頭扭到一邊,眼睛看著張愛軍剛才坐過的椅子,直到男人在身上一陣垂死的掙紮,一切都歸於寧靜。
那件事過去幾天以後,李晴和何勇義認真地談過一次,她試圖讓男人明白,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美貌的女人在單位裏混是多麽的艱難,而自己又不是一個甘於默默無聞的女人,她再次勸何勇義離婚。
結果,丈夫竟然又是故伎重演,反複說著那幾句話,並脫光了她的衣服。
從那以後,李晴在丈夫那裏得到了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她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但是絕對不能再讓他抓住,兩個人晚上還是在一個**睡覺。
不過,何勇義那方麵就漸漸的不行了,有時折騰的滿頭大汗也沒有成功,招來李晴的厭惡。而有時又像是吃了藥一樣,力大無窮,搞的李晴疲憊不堪。
但總的來說,成功率逐漸呈下降趨勢,這個趨勢和李晴的升遷以及綠帽子的大小成正比,當李晴當上副局長的時候,他終於徹底失去了男性功能,而兩人也終於分居了,隻有掛在客廳的那副結婚照片讓外人看起來這還是一個圓滿的家庭。
李晴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她後來不管是和韓震死灰複燃還是和陳國棟秘密約會,反正沒有被丈夫抓住過一次。
但是,她能夠明顯地感到丈夫那雙冰冷的眼睛無處不在,他會在出差的時候深夜往家裏打電話,看看女人是否在家,或者是不是把男人帶回了家裏。
有時李晴半夜回家睡下以後,她聽見丈夫偷偷爬起來,在衛生間裏檢查她換下來的衣物,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在早上的時候,他常常會靠在臥室的門框上肆無忌憚地盤問。
比如:“昨晚和誰睡的”、“最近有新的男人嗎”、“他昨晚來了你幾次?”等等。
有一次,李晴在睡夢中被何勇義搖醒,隻見他拿著李晴換下來的一條短褲,指著上麵的一團汙漬問道:“這個男人是誰?怎麽味道變了。”
李晴對丈夫的舉動和心理多少還是有所了解,她在大學的時候學過心理學,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把丈夫培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變態狂,他的心靈已經被扭曲了。
表麵上他堅決反對離婚,理由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但是李晴知道那是一種不正常的占有欲在作祟。
不過,心理不正常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隱藏後麵的刻骨仇恨。她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有一天死在丈夫的手裏。
就在李晴當上公安局長以後,她下定決心要和何勇義結束這種互相折磨的生活,現在女兒已經去國外讀書了,這個家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一個月前,她正式告訴了丈夫自己的想法,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當何勇義又想故伎重演,伸手來脫她的衣服的時候,她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並用公安局長的威嚴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這次不要再抱任何幻想。
何勇義退縮了,他感受到了女人的威嚴,量變到質變的規律這次在老婆的身上表現的尤其明顯,現在她已經不是她老婆了,而是堂堂的公安局女局長。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李晴的回憶,她拿出手機一看,是公安局技術處打來的電話,她隻聽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一切正如她預料的那樣,何勇義不但心理不正常而且已經徹底瘋掉了,任何語言和勸說都無濟於事。要想阻止他的愚蠢行為,隻有結束他那齷齪的人生。
李晴不再猶豫,她從包裏麵拿出一雙橡膠手套帶上,然後一陣風似的闖進了丈夫的臥室,她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進過這個臥室了。
她知道何勇義肯定會留下點什麽,比如那份舉報材料的副本,她打開那台電腦,坐在椅子上用了半個小時進行檢查。
讓她失望的是沒有找到她感興趣的東西,隨後她的眼睛就盯上了那張書桌的一個抽屜,過去用手拉拉,果然是鎖著的。
李晴一轉身就來到了廚房,順手找了一把榔頭,回到臥室,幾下就將抽屜上麵的鎖砸開,然後把抽屜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
但是,她沒有發現曾經見過的那個優盤,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個厚厚的黑皮本子,隨手翻開一頁看了幾眼,一顆芳心就突突地急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