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重要線索

原來,就在前兩天,孫小寧忽然打電話給了李晴兩條指示,一是讓她協助安排一名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進入市政府某個部門,二是讓她密切關注鄭剛的動向。

對於第一條指令,尚平不感興趣,無非是孫小寧想在某個地方安排個小特務而已,不過,第二條指令雖然已經是老生常談了,可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早在祁順東當政時期,孫小寧就已經指示李晴打探鄭剛的去向,但是,在過了這麽長時間以後,孫小寧再次把目光轉向鄭剛,這不得不讓尚平深思。

同時,他也在心裏琢磨,李晴為什麽要把自己老板的秘密指令告訴自己,難道她真的是在關心自己嗎?孫小寧在鄭剛對自己的威脅趨於弱化的時候突然再次關注他有什麽用意呢?

尚平心理盤算了一下,如果鄭剛此刻落入他的手中,對自己的威脅還是存在的,他的目的當然是用來敲詐錢財。

但是,自從上海那次會麵以後,他不認為孫小寧還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用強,最起碼他要顧及到自己和小雨以及歐陽曉珊的關係,一直以來,自己防範的重點還是他從公司內部的滲透,通過一種貌似合法的途徑占有自己的財產,如今……

“你就別瞎琢磨了。想不想聽聽我的感覺?”李晴見尚平聽了自己的話以後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竭力猜度孫小寧的用意。

尚平把已經穿好的外套脫下來,好像又不忙著走了。“說說看。”

李晴見男人被自己鎮住,嬌媚地一笑。“很簡單,我認為他近期遇到了財務問題……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他從來不會告訴我們他的真實意圖。”

尚平對李晴的猜測似乎無可置否,不過,以前孫小寧遇見財務問題從來都是直接了當地問自己要錢,當然也順便幫自己一點小忙,以便拿錢拿得心安理得。這次難道他要來硬的?或者他想用鄭剛和自己換錢不成?

“難道他的財務都是通過敲詐勒索來平衡的嗎?”尚平不無諷刺地問道。

“那倒不是。”李晴咯咯笑道:“隻是他偶爾也有手頭緊的時候,這個時候誰碰上他誰倒黴。不過,我倒沒有聽說過他敲詐過誰,他隻是個商業奇才,一文不值的東西他也可以當鑽石賣給別人,買的人還都會喜滋滋的樣子,絕對不敢有異議。”

媽的,聽這婆娘的暗示,孫小寧可能真的有把鄭剛當寶貝買給自己的意思,當然,鄭剛現在還真是個讓人頭痛的事情。

如果孫小寧出價不過分的話,買下來也不錯,省了自己枉費心思,隻是在孫小寧這樣的人的概念裏哪有合理兩個字。與其向孫小寧買,還不如和李晴做生意。

“我猜你們一直都在找鄭剛吧,祁順東連鄭剛的毛都沒有見著一根,你自信可以找見他?我甚至懷疑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尚平試探性地說道。

李晴一隻手支著腦袋,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似乎對男人近乎幼稚的話感到不可思議。“鄭剛的案子是我上任以後抓的一項主要工作,這個案子一旦破獲,足以證明我的能力,難道你懷疑我的能力嗎?”

尚平盯著女人,判斷著她話裏的真實成分,難道她已經掌握了鄭剛的行蹤,她如此處心積慮地找鄭剛是為了向孫小寧複命還是為了對付自己?不過,從目前兩人的關係判斷不應該是後者。

因為兩人談到了一個熱門話題,所以尚平就暫時不打算離開了,他幹脆爬到床去,躺在女人的身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心裏應該清楚,鄭剛對我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什麽?”李晴故作糊塗地說道。

尚平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現在可是我公司的股東,你手裏的股票將來值不值錢、值多少錢都將取決於我個人的命運,我想你不會拿我的命運和自己的命運開玩笑吧。”

李晴忽然推開男人四處遊走的手,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客廳。尚平看著女人光溜溜的背影怔怔地發呆,不一會兒就見她手裏拿著一張照片走了回來。

“我這裏有個人想讓你辨認一下,我總覺得有點像你的老同學。”李晴窩在男人的身邊,把那張照片湊到他眼前得意洋洋地說道。

尚平隻在那張照片上瞥了一眼,身子就像觸電般彈起身來,一把奪過女人手裏的照片,兩眼死死地盯著照片裏麵的一個人。

照片上是兩個男人,好像正在那裏說笑,背景是一些參差不齊的低矮房屋。尚平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鄭剛。

照片裏的鄭剛顯然瘦了不少,竟然還留起了胡子,不過,在陽光下他好像笑得挺開心,那神情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個東躲西藏的逃犯。

“怎麽?難道我看錯了?不是你那個老同學?”李晴見男人張著嘴,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便笑眯眯地問道。

尚平一下就把照片扔在**,撲過去抱著女人就在她的臉上一陣密集的親吻,那神情就像是見到了久別的戀人。

李晴忍不住一陣咯咯嬌笑,氣喘籲籲地驚呼著。“吆……你這是……忽冷忽熱的……人家不習慣啊……”

尚平終於停止了那股瘋勁,趴在女人麵前低聲道:“你在哪裏搞到這張照片的?他不會已經在你的手裏了吧?”

李晴伸手在男人臉上捏了一把,笑道:“照片自然有它的來路,抓住他也隻是個時間問題,不過……”

尚平見女人賣關子,就一翻身坐在**,拿起那張照片又仔細地端詳起來,一邊心裏琢磨著怎麽和女人討價還價。

“不過,如果老板想要鄭剛的話,我就沒有必要出手了,隻需要把鄭剛的藏身地告訴他就行了,你知道,在這個國家到處都有他的朋友。”李晴繼續說道。

尚平心裏一陣偷笑,他知道李晴肯定還沒有向孫小寧通報鄭剛的情況,不然她也就沒有必要和自己談論這件事情了。

他倒是懷疑鄭剛是不是已經掌握在了公安局的手裏。但是,李晴說這件事的意圖何在呢?難道真的是為了幫助自己?還是她也有同樣的心思,想和自己做生意?

“我希望你不要在鄭剛這件事情上開玩笑,很危險。他是不是已經在你的手裏了?”尚平神情嚴肅地說道。

李晴好像逗著男人覺得很有意思,仍然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伸手點了一下男人的腦門,笑道:“你放心,在我還沒有做出決定前是不會輕易去動他的。”

尚平知道,處理鄭剛這件事,李晴有三個選擇,為公她可以逮捕鄭剛,將他繩之以法,這樣做的好處是將會鞏固她的局長地位。

為私她可以把鄭剛交給孫小寧,以博得老板的嘉獎。尚平認為李晴之所以和自己談論這件事,完全是因為前麵兩種做法對她吸引力不大,也許她更加傾向於和自己做生意。

這樣一想,尚平的心裏就安定了許多,他伸手把女人拉進懷裏,低聲道:“那你一定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做,如果你還沒有想好,也必須馬上對鄭剛采取行動,時間不等人啊,鄭剛是個大活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突然失蹤。”

李晴嬌媚地瞟了男人一眼,嗔道:“你真傻還是假傻啊,如果我用警力抓捕了鄭剛,怎麽能逃過老板的耳目?再說,我抓了鄭剛以後,難道還有合法的渠道轉讓他不成?”

尚平一想,說的也是,一旦將鄭剛抓捕歸案,即使是密捕,消息也會擴散出去,剩下來的一切都要走法律程序,孫小寧的要求和自己一樣也是見不得光的,還是女人考慮的周到啊。

“那你說,你準備怎麽處理?”尚平現在隻想知道答案。

李晴閉上眼睛不出聲,似乎很難決定似的。

“你幫我出個主意,你覺得怎麽處理最好呢?”好半天,李晴才睜開眼睛狡黠地看著男人說道。

尚平親了女人一口,厚著臉皮說道:“那當然是交給你老公最好啊。”

李晴撲哧一笑,一個蘭花指點著男人的額頭,嬌聲道:“臉皮真厚,你這是讓我營私舞弊以權謀私呢,再說,如果我背叛了老板,後果怎麽樣你是知道的……交給你?哼!你除了會欺負人家之外,人家還能得到什麽好處?”

尚平一聽女人說到好處,心裏就基本上有底了。低聲道:“不以權謀私誰還去當官呀!至於是不是背叛你的老板,就看怎麽操作了,如果我搶在你前麵找見鄭剛,你老板大不了說你是個飯桶,還能怎麽樣?”

李晴看著男人花言巧語,一副急迫的樣子,心裏麻酥酥的,忽然哼哼道:“人家現在不想談這件事,你先來疼疼人家……”

尚平氣的心裏直罵娘,可又不敢反抗,無奈隻得重新脫掉衣服,鼓足餘勇在女人身上折騰了一回。

“你別忘了……”尚平氣喘如牛地說道:“你還有事求我呢,你做初一,到時候可別怪我做十五……”

李晴見自己把男人耍弄的夠了,就慢騰騰地爬爬起來,嬌媚地說道:“現在你來告訴人家……一個充足的理由……”

尚平艱難地咽下一口吐沫,把嘴湊到女人的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有個女兒在瑞士上學……”

李晴一聽男人的話,就像是一頭母獸一樣警惕地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道淩厲的亮光。

尚平一看,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繼續說道:“你雖然現在當著公安局長,可是,說實話你已經不幹淨了,天有不測風雲,像你我這樣的人,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啊!難道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一家三口在瑞士或者某個風景怡人的小鎮享受那裏的自由和陽光?”

李晴眯著眼睛聽著男人的話,心似乎已經跑到男人描述的那個迷人的小鎮去了,同時,她仿佛還聽見了女兒銀鈴般的笑聲。

尚平見女人似乎有點動心了,進一步引誘道:“孫小寧是什麽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會忘記老楊吧,就那樣死了,孫小寧連他的死因都不願意搞清楚,在他眼裏你們這些人還不如他家裏養的一隻貓呢。”

李晴聽男人說的難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正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說實話,我現在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我們的頭上隨時都懸著一把利刃,什麽時候掉下來隻有老天爺知道,我是嚐過監獄滋味的,就是死也不想再去哪個地方。”

頓了一下,尚平繼續口若懸河地說道:“但是,去不去有時候並不由我們做主,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唯一可做的就是警鍾長鳴、防患未然。”

李晴呆呆地聽男人說完,忽然就覺得一陣軟弱,把臉埋進男人的脖子裏,幽幽地說道:“看來你是早有準備了,可我和你不一樣啊……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你當然可以遠走高飛,可我就難說了……”

尚平撫摸著女人的頭,低聲道:“即使有那麽一天,我發誓將讓你的女兒享受到我說過的那種生活。”

李晴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男人說道:“我從來不相信男人,你說的話我……”

尚平坐起身來,雙目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女人,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言出必踐是我立世的根本,再說,我不會做對不起自己女人的事情。”

李晴呆呆地注視著男人看了一陣,隨即就撲進他的懷裏幽幽地哭泣起來。

尚平輕輕拍著她的脊背,知道她已經被自己說服了,不過,這一番話雖然是說給女人聽的,可自己也受了感染,一時心情格外沉重,他意識到,即使處理了鄭剛也不過是爭取到了一段喘息的時間而已。